少年身體羸弱,不過總算是休養得宜,還出現了薄薄的一層肌肉。
“伯爵先生,這個池子對您來說很重要么?是身上沾了人血就要洗一次?”陸子祁雙腿晃悠著,這種每隔一段時間泡一次血池就像是某種神秘的儀式,或者可以說是受到了某種詛咒。
阿撒茲勒轉身就走,把他一個人留在房間內。
陸子祁垂頭嘆息,他才不愿意待在這種地方,隨手拎起一旁的碎布頭,溜達著往外走去。
他現在就等著拍賣會來臨了,在阿撒茲勒的記憶包中,那是很重要的一環。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陸子祁的生活和往常差不離,就是城堡中經常會有客人來。
客人來了就左右看他不順眼。
比如說現在——
陸子祁正在院子里曬太陽,莉莉絲從旁邊走過去,還一腳將他的椅子踹倒。
少年在地上躺了一會,手撐地站起來拍了拍衣服,友好的打招呼,“莉莉絲女士,您好,又來看伯爵先生啊?他在樓上睡覺。”
莉莉絲一拳打在棉花上,這樣的態度不能讓她消氣,反而讓她更生氣。
但陸子祁就像是沒發覺一樣,把椅子扶好,坐下靠著椅背,雙手放在腦后枕著。
“你應該和你的同族學一學該怎么做奴隸,”莉莉絲風風火火往上走,還不忘記吩咐不知道躲在哪里的塞西莉雅,“塞西莉雅,你給伯爵和我取一杯血上來。”
血族怎么在人類身上取血?
如果是少量,劃開手腕就好。
如果需要取很多的話,只能把人倒掉起來,身下懸著一個大盆,把他的脖子劃開,越深越好,或許等血流干之后,盆里的血液還是熱的。
帶著人類恐懼和絕望的血液,是血族最愛的。
塞西莉雅出現在黑暗的角落,她手中拿著一把短劍,“好的,女士。”
陸子祁坐直了,盯著塞西莉雅看了好一會,等莉莉絲消失在樓梯拐角他才站起來,“我去找伯爵先生。”
“是客人的要求,”塞西莉雅擋在他面前,短劍泛著寒光,她誘惑般道:“只要劃開手腕就好。”
就像你當初對我做的一樣。
塞西莉雅其實更想把他吊起來,看著他的血液一滴一滴的脫離身體,死氣在他眼中蔓延,那是很精彩的畫面。
陸子祁目光閃了閃,突然笑了,朝著她伸出手,“把劍給我,我自己來。”
塞西莉雅根本不愿意給他。
“你這樣我會懷疑你是想要我的命,來吧,我自己來,”他溫和的勸說著,朝著對方伸出手。
回應他的是一道冰冷的光。
短劍朝著陸子祁的手腕刺下去,速度很快,幾乎來不及躲閃。
而陸子祁也根本沒有躲閃。
從他袖口中鉆出三根帶有綠葉的藤蔓,在劍尖將將碰到陸子祁皮膚時纏住塞西莉雅的手腕往旁邊甩。
陸子祁用血液飼養的鬼藤比尋常鬼藤的力量都要強,在群狼環伺的異族領地,他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準備?
既然體力比不上,那他就用些其他手段好了。
飼養鬼藤,每一刻都能感受到血液的流失,根須刺入皮肉之內,和他融為一體,這樣的痛苦陸子祁時時刻刻都得受著。
他輕撫手臂,將鬼藤安撫下來,最后在塞西莉雅的仇視下走上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