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心情格外的高興,兩人談笑間交杯換盞,幾杯酒下肚早已經把唐寅的事忘的一干二凈。
臨走時,朱厚照還念念不忘賺銀子的事,直到梁永安不得不指天發(fā)誓,才滿心歡喜的回詹事府。
梁永安走在回東平侯府的路上,摸摸厚厚的銀票,感覺這一天過得真是刺激。
長樂坊贏了銀子不說,還能跟當今太子成了生意伙伴,順便打斷了唐寅的腿。
這樣的話,唐寅應該哪里也去不了,更不會跟著徐經跑到主考官程敏那里行賄了吧。
不過,細細想來,敢在長樂坊贏了銀子還敢打人的也就是自己了吧,長樂坊的東家不知道會不會找上門來。
打斷江南四大才唐寅的腿,估計會馬上傳遍整個京城,自己算是得罪了天下讀書人。
京城惡少敗家子的名號,算是坐實了。
“無所謂了,反正名聲就不好,也不差這一回,能賺銀子最重要。”
想到賺錢,眼下雖然贏了十萬兩,但是想要開礦還遠遠不夠。
自己雖然知道礦藏的位置,不過那里都是別人的地,需要花大量的銀子買下來,而且還需要大量的礦工。
土地,礦工,都需要銀子啊。
“閣下留步。”
迎面走來兩個人擋住了梁永安的去路。
當先一人五十歲多的老者,瘦瘦的留著花白山羊胡,衣著華麗卻不顯浮夸,滿臉堆笑的朝著梁永安躬身施禮:“敢問閣下可是東平侯世子梁永安少爺。”
梁永安見來人說話是客氣,氣度不凡,不會是販夫走卒,但他樹敵無數(shù),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反問道:“你們是誰?”
老者微微點頭,笑著道:“在下寧王府的無名之輩。”
寧王?
寧王朱宸濠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史書上的朱宸濠意圖叛亂,雖然最后被剿滅,但讓大明國力日益衰微,助長了周邊外族反叛之心。
“找我有什么事?”
梁永安提高了警惕,早就聽說這寧王心機深,出手大方,朝中有很多大臣都收受過他的賄賂。
“哈哈,少侯爺別誤會,小老兒是真誠給少侯爺賠不是的。”
老者又是深深一揖,見梁永安面帶遲疑解釋道:“長樂坊乃是我們王爺?shù)漠a業(yè),若不是今日少侯爺威武打了那些狗奴才,小老兒還不知道長樂坊為難了少侯爺,真是罪該萬死。”
梁永安點點頭,這就是了,要不長樂坊能屹立京城多年不倒,原來有誰也惹不起的寧王做后臺。
老者一雙小眼珠在梁永安臉上轉來轉去,見梁永安聽到自己是寧王的人,面色如常,波瀾不驚,心中有幾分詫異。
都說這梁永安是敗家子,可今日一見,這城府可不是敗家子所能有的,看來還需加點籌碼,上心觀察一番。
“小老兒對此深感愧疚,如果讓王爺知曉長樂坊不給東平侯世子面子,那定會龍顏震怒。為了表示歉意,小老兒未經少侯爺同意,把王掌柜以及敢對少侯爺不敬的那些狗奴才痛打一頓,統(tǒng)統(tǒng)趕出了長樂坊,不知道少侯爺能否給我家王爺一份薄面,此事到此結束。”
好家伙,這老家伙是個角色,一番話看上恭恭敬敬,少侯爺長少侯爺短。
其實綿里藏針,長樂坊是我寧王的地盤,你來搗亂還打了我的人,我看在你是東平侯世子的面子上,不想跟你計較了,如果再來搗亂就不要怪我們了。
能說出這一番不卑不亢的話,看來這老頭在寧王府不會是個無名之輩。
“哈哈,您這是說的哪里話,是我不對,沒有勸阻我的那位朋友,打傷了貴府的人,我在這里替我朋友跟你賠不是了,既然長樂坊是寧王的產業(yè),我當然要給面子就是,以后東平侯府還要多多仰仗寧王千歲。”
梁永安也不傻,打人的是太子,有本事你去找太子算賬啊。
老者咧嘴笑了。
這是個小滑頭啊,可不想他的笑一樣人畜無害。
幾句話把就把打人的責任推了個一干二凈不說,還貌似知道點寧王的心思。
“哈哈,好說好說。”老者話題一轉道:“聽說少侯爺要在西山開礦,我家王爺很欣賞少侯爺?shù)牟湃A,有心助少侯爺一步之力,添一份力。”
老者沒能看透梁永安心里想什么,到底知道多少,既然寧王的名頭沒能唬住,那就改變方式。
梁永安一驚,寧王好手段啊,看來寧王的眼線布滿了京城,自己剛剛在聚賢樓說的話,這老頭馬上就知道了。
“哪敢啊,就是閑來無事,想找點事情做,總不能整天吃喝嫖賭吧,哈哈。”
想插手我的礦,門都沒有,老子就是再缺銀子,也不能收你寧王一個銅板。
“那好吧,既然少侯爺這么說了,小老兒也不勉強,不過請少侯爺記住,只要有手短缺銀子的時候,盡可以來長樂坊拿。”
老者來去如風,等梁永安想問他名字的時候,人已經走了。
梁永安低頭思索,這京城真是魚龍混雜,大人物多的很啊,稍有不慎就可能成為別人盤中菜口中食。
梁永安想著想著,一抬頭,已經可以遠遠的看到東平侯府的大門。
全福正在府門口來回遛彎,邊走邊搓手,一副心急火燎的架勢。
全福遠遠看到梁永安,一臉的幽怨之色。
疾步跑上來,一把摟住了梁永安的大腿:“少爺你去哪了啊,急死我了,我冒死又跑回了長樂坊,看到那王掌柜和一眾打手正在挨板子可嚇死我了。”
“沒用的東西,打的又不是你,你怕什么。”
梁永安一腳磴開全福往府里走,想想又回身道:“馬上去通知管家和賬房回來領工錢,另外發(fā)告示召家丁,越高大越威猛的工錢越高。”
全福興奮的手舞足蹈:“少爺是要發(fā)工錢了嗎?太好了,正愁沒錢給香兒買水粉呢。”
“瞧你那出息,另外讓王掌柜來一趟。”
全福臉色一變:“哪個王掌柜。”
“當然是上次那個宏圖牙行的東家。”梁永安不耐煩的道。
“找他干啥。”全福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廢話,當然是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