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于明成祖永樂四年開始建設,以應天府紫禁城為藍本營建,到永樂十八年建成。
自南而北中軸線與全城軸線重合,又以奉天殿、華蓋殿、謹身殿三大殿為外廷核心。
內廷的中心則是乾清宮、交泰殿、坤寧宮,統稱后三宮,是皇帝和皇后居住的正宮,在其后便是御花園。
為什么選擇在御花園煉藥,這也是梁永安的無奈之舉。
在公主寢宮時,提到要用到蒙汗藥,弘治皇帝大發雷霆。
梁永安無法用科學的方法解釋,只臨時起意,對弘治皇帝說自己其實是第四十七代天師張元慶的師弟。
用蒙汗藥加黃花蒿煉制丹藥,醫治瘧疾乃是只有天師才知道龍虎山不傳絕技,自己也是偷了師兄的秘籍偷學的。
弘治皇帝哪能輕信這么荒唐的理由,但擱不住梁永安能胡說八道,經過一通的瞎掰,讓信奉佛道的弘治皇帝有些將信將疑。
梁永安不得不發毒誓,如果自己的方法醫不好公主的瘧疾,那證明龍虎山不傳之秘就是假的騙人的,就讓我師兄第四十七代張元慶在今年冬天羽化登天,去找祖師爺問個明白。
弘治皇帝忠厚當時就信了,這還了得,天師都要已死證明清白,看來梁永安是真的有本事。
這還不算,梁永安又說,臣為了萬無一失,又融合了紅毛鬼的基督教巫術,可以把蒙汗藥凈化成醫人的良藥。
聽得弘治皇帝是云里霧里,腦袋發蒙。
弘治皇帝不知道的是,不管醫得好還是醫不好公主的病,張元慶都會羽化于弘治十一年冬,起碼梁永安從書上看到的是這么寫的。
至于基督教巫術純屬虛構,只是蒙汗藥中含有大量的乙醚,梁永安需要液化蒙汗藥提取乙醚。
然后用乙醚混合黃花蒿通過蒸餾提煉出青蒿素,而青蒿素是治療瘧疾最有效的手段。
選在御花園則是因為,花乃樹木五行屬木,木生火可以提高煉藥的成功率。
對此,因為身體不好經常煉丹的弘治皇帝深信不疑。
梁永安背著手,悠閑的在御花園欣賞著難得一見的奇花異草。
朱厚照則沒這么好的心情,親自上手和御醫們,擺動著壇壇罐罐,不時還因為擺的位置不對,被梁永安要求重擺。
“老梁,你真沒有良心,那可是我的親皇妹,你怎么一點都不上心。”
朱厚照實在是看不慣梁永安漫不經心樣子,忍不住抱怨道。
“老朱你這就冤枉我了,不要小看這些東西的擺放位置,位置錯誤等會直接影響蒸餾...不,煉藥的品相,這可是我們龍虎山的不傳之秘,馬虎不得。”
梁永安不知道從哪里搞來一把躺椅,躺在上面搖著扇子,自得其樂。
“扯淡,父皇信佛道能被你蒙蔽,我可不信,你一個京城出了名的惡少敗家子,什么時候成了天師師弟,你知道張天師今年高壽嗎,六十多的歲數會你這么一個小師弟,你騙鬼呢。”
“殿下此言差矣,我跟我師兄是京城偶遇,師兄見我骨骼驚奇,乃是十萬年少有的修道奇才,不敢收我為徒,只能代師收徒。”
梁永安說瞎話的工夫,早已是爐火純青張口就來。
“我去你個大頭鬼,你是不是當本宮傻,張天師自從父皇登基就沒進過京城。”
朱厚照想到什么,狡黠笑著道:“不過,下月的皇太后壽宴,張天師要進京賀壽。”
梁永安一驚,手里的折扇掉落在地,怎么可能,現在都八月份了,一個冬天就要羽化的老頭,怎么還能到處跑。
“嘿嘿,害怕了吧,不過本宮也不會揭穿你,只要你能醫好皇妹,我管你編什么瞎話,但要是醫不好,本宮連本帶利跟你算賬。”
梁永安倒不怕朱厚照算賬,這天底下就沒有比青蒿素更有效治療瘧疾的辦法。
現在他擔心的是青蒿素的純度,純度不高會影響治療效果,而且最好是靜脈注射,可沒有注射器啊,只能是加大提煉的量,用量彌補純度。
“梁永安,你要的黃花蒿老夫拿來了。”
陳御醫昂著頭,拿下巴看著梁永安,臉上寫滿了不服氣。
梁永安一笑:“有勞陳御醫了。”
“哼。”陳御醫一拂袍袖,氣哼哼的轉身就走。
“陳御醫留步。”
永安一臉人畜無害的微笑道:“您看我這人手不夠,正缺一個搗藥的,我看陳御醫身強體壯,搗藥這項重要的工作就交給陳御醫了。”
“混賬!我堂堂首席御醫豈會與你這騙子搗藥。”
陳御醫感覺自己的清譽被玷污了,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梁永安邁步就走。
旁邊挽著袖子干活的御醫們,笑呵呵的看著這邊,他們即想看陳御醫吃癟,也想看梁永安拿陳御醫沒辦法的囧樣。
誰讓這倆人一個平時欺壓自己,另一個拿自己當苦力使,活該!
正巧蕭敬拿蒙汗藥回來,跟陳御醫走了一個對臉。
梁永安笑了,抬手指著陳御醫道:“蕭總管,陳御醫不聽本臨時首席御醫的調遣,不給公主搗藥,蕭總管您說該怎么辦。”
蕭敬笑了,笑的讓人發冷:“嘿嘿嘿嘿,梁大人這還不好辦。”
他扭身對著身后兩個小太監道:“去,帶陳御醫到咱們東廠喝茶松松筋骨,記住一定要替咱家好好招待陳御醫。”
“等等,蕭總管您怎么聽這小騙子的,他不懂醫根本就是個騙子。”陳御醫怒吼道。
“嘿嘿,咱家不管什么騙子不騙子,咱家只知道一心替圣上辦事,圣上親封梁大人為臨時首席御醫,全權負責醫治公主,有權調動所有的御醫,難道您陳御醫不是御醫?”
“孩兒們,去給咱家綁了。”
兩個小太監明顯有功夫,蕭敬一聲令下,一個健步沖上來扭住了陳御醫的胳膊,推著就走。
東廠是什么地方,陳御醫清楚的很,神仙進去不死也要扒層皮。
陳御醫不知道哪來的勁,掙脫了小太監,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到梁永安身前。
沒等梁永安反應過來,一個魚躍抱住了梁永安的大腿,哀嚎道:“梁大人,是我錯了,我愿意搗藥,求求您別讓我去東廠,小老兒年紀大了扛不住啊。”
殺人不過頭點地,得饒人處且饒人。
梁永安只是氣不過陳御醫喊自己是騙子,也沒什么深仇大恨,他扶起陳御醫道:“陳御醫這么是干什么,咱們同為御醫,要有御醫的清高,蕭總管只是在跟你開玩笑,對吧。”
梁永安看向蕭敬,蕭敬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梁大人說的對,只要是忠心替圣上辦事的人說什么都是對的。”
蕭敬蹲下神來看著陳御醫,臉上的笑又變得很冷:“當然,推三阻四認為自己是個人物,不替圣上辦事的人,在咱家眼里就是死人,陳御醫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