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蛇丸沒想到對方會突然來這么一句，他先是瞳孔一縮，但緊接著……他饒有興趣的盯著烏雪揚，輕聲問道：

“嗯？呵呵……為什么這么問?！?/p>

“我不清楚……就是種感覺——”烏雪揚平靜的抬起眼眸，大膽道：“老師，我聽說這一代忍者中您和另外兩位大人合稱的三忍，是如今所有年輕忍者中最偉大的三人，但不知道什么原因，綱手大人隱退了——而如今您似乎也是這個打算……”

“老師的話，應該不是那種受了傷就會往后退縮的人，畢竟蛇是不會后退的，不是嗎？”

蛇是不會后退的。

大蛇丸的蛇瞳轉動幾分，靜靜的盯著烏雪揚——不自覺中翹起了嘴角，伸出舌頭舔了舔下唇。

哼，有趣……這小家伙不僅天賦敏銳，政治敏銳性倒也是不低啊。

“這種話，你倒是敢講。”

“我只是覺得老師您不應該受到這種……”

“好了，咳咳……”大蛇丸沙啞的打斷道：“災難中存活下來的孩子總是會把世界想的過于復雜，但不管真相如何……”

大蛇丸笑著走向烏雪揚，輕輕按住他的肩膀：“就此打住就可以了?！?/p>

“這種話不要跟其他人說，更不要宣揚——呵呵，烏雪揚君，有的時候，我們不得不為自己的理想去舍棄一些東西，人生是很短暫的，你無法做到全都擁有?！?/p>

事到如今，他已經毫不掩飾對烏雪揚的欣賞，不管是那句關于蛇的評價，還是對方的敏銳，都讓他總是能看到自己的影子——想必這種人，也格外適合他為自己打造的實驗。

返回木葉以療傷的借口淡化自己的視線，的確不是他的本意，但烏雪揚猜測的也不全對。

他并非被人逼迫，只是做了一個合理的交易罷了。

這次前往巖隱村，他其實還有另一個目的，那就是與某個比自己還喜歡陰冷地下的家伙談一談——而結果，還是不錯的，他回到木葉，也不僅僅是為了給弟子提供環境，更多的其實還是為了自己的實驗，以及……交易內容的一部分，一份新的……他非常感興趣的實驗。

“呵呵，繼續走吧?！贝笊咄柁D過身，重新向前道。

“……老師，我們……去做什么？”

話頭已經打開了，烏雪揚也就不再保持沉默，他干脆直接問道。

“既然我已經回來了，那些襲擊你們的俘虜也就沒用了，物盡其用，剛好也讓我看一看你這幾天的成果?！?/p>

大蛇丸幽冷的聲音傳入耳中，烏雪揚頓時無語：“您想讓我跟那些上忍交手？”

“是特別上忍，呵呵，放心好了，有我在……你不會出事。”

……話雖如此，哪有老師一天課都沒上，一來就要求先考試的啊？

烏雪揚心中吐槽，但還是點了點頭：“明白了?！?/p>

他其實心里也清楚，這是好事，因為這意味著摸底考試，也意味著大蛇丸開始打算親手為自己制定訓練和教導計劃了。

別的不說，大蛇丸的教導能力，那絕對是在火影中排的上號的。

看看他未來那些一手調教出來的手下，別管是不是龍套，至少能力開發方面絕對都很不錯。

于是，他甚至還有些躍躍欲試了起來——他跟御手洗紅豆學習的這段日子，的確在忍術上表現出了無與倫比的天賦，但不管如何，他的實戰能力，一切的經驗幾乎都來自于原神夢境，忍者的戰斗方式，他還沒有過系統的學習。

他會蠻殺，會拼命——戰斗本能拉滿，卻在潛入，暗殺，追擊等精細方面有所欠缺。

這一點，就連紅豆和早島隼人幾人都看得出來，別說大蛇丸了。

……

師徒二人再次來到烏雪揚曾經來過一次的地下臨時據點，只是這一次，烏雪揚敏銳的察覺到了曾經被無數目光注視的感覺已經徹底消失不見，夜色很靜，這里仿佛卻已經沒有了絲毫暗部看守。

這也讓他不禁想到，火影中的暗部就跟直屬皇帝的侍衛禁軍一樣直屬最高層，也就是個村子的影，而火影的暗部比較復雜，其中根的存在讓他們一直分為兩個派系，分別聽從于團藏和猿飛日斬——但不管哪一派，他們隨軍作戰顯然都是為了執行其首領的意志和命令。

但之前的暗部，包括那位建一所表現出來的樣子，卻都像是一副完全聽候大蛇丸差遣的模樣，說明他們是被特意派遣過來，直接隨大蛇丸作戰的。

猿飛日斬并不支持大蛇丸，而且就算支持，以他的性子和位置也都不會特意做如此明顯的偏袒。

所以，那些暗部就……都是根的人——也就意味著大蛇丸跟團藏之間的接觸很早之前就已經開始了，這比他印象中的可早了不少。

不過，這些并不是烏雪揚感到困擾的原因，他之所以會忽然想到這一點，是因為他忽然意識到了，既然之前選擇跟隨大蛇丸行動的都是根的人，那么是不是他也已經完全進入團藏的視線了？

這么想可能有些自戀，團藏作為木業第二把交椅的地位擺在那里，按理來說沒空關注他這么一個小人物，但考慮到連兜都沒有逃脫團藏那一手的坑害，一想到自己還沒到木葉就被木業最大的黑幕注意到，他就隱隱覺得有些……不太舒服。

那種感覺，就像是并不嚴重的感冒，本身對你沒什么威脅，但它就是讓你……感到難受。

烏雪揚的小糾結并沒有影響兩人的步伐，依舊是踏入漆黑且狹長的隧道，來到這片區域后，在搖曳的燈火下，他可以看到，原本那些堆積在角落里的資料也好，卷軸也罷，不僅僅是儀器，甚至就連桌子都沒有留下一張。

空蕩蕩的地洞里彌漫著腐臭的氣息，那是來自于在這一周里不知道什么時候死去的……那位上忍指揮官的尸臭味。

顯然，大蛇丸早在一周之前就已經將這里徹底收拾完畢，這一趟出去，也同時將曾經安置在這里的東西全部轉移。

“老師，一周的時間……他們真的不會有事？”見到這種情況，烏雪揚忍不住問道。

要知道，忍者是非常不好關押的，除了特殊的限制查克拉的封印術之外，更多的主要還是依靠禁錮其四肢，以及受傷和虛弱來進行限制——當然，還有一個更簡單的方式，那就是讓其失去意識。

但不管是哪一種，一周整整無人看管的話……就算不被渴死餓死，也想必會極其虛弱的吧？

“放心好了，暗部撤離的時間是在我離開三天以后?！贝笊咄枰蝗缂韧年幚涞男χ?，話沒說完，但烏雪揚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四天時間，死不掉，足以。

畢竟他們今晚來的目的，說是拿來給烏雪揚練練手，但在某種意義上，也是為了將他們處決。

“本來留著他們……是覺得以后可以派的上用場?！?/p>

“比如用來交換俘虜，換取情報。”

大蛇丸淡淡的帶著烏雪揚繼續深入，在后面的開辟的房間里，烏雪揚很快見到了七名模樣凄慘，身上血跡已經干涸，奄奄一息的忍者，他們一條條蛇環繞著，束縛著……竟然是被大蛇丸的通靈獸親自看護。

大概是聽到了腳步聲和大蛇丸的聲音，其中幾名忍者頓時抬起頭來，一雙眼睛死死盯著烏雪揚，那種感覺，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

“道理我都明白……但老師您確定……”

烏雪揚有幾分無語：“他們還能戰斗嗎？”

“正是因為虛弱，你才有了獲勝的可能?！甭勓裕笊咄栊α?，他輕聲道：“而且……呵呵，不要小看忍者，烏雪揚君?！?/p>

“更不要小看了忍者瀕死前所爆發出來的力量。”

說完，他幽冷的目光掃了一眼地牢中的忍者，冷笑一聲：“事到如今……你們應該也明白……你們被村子放棄了?！?/p>

“所以，你們已經失去了逃離這里的可能性……呵呵，但我可以給你們一個機會……”

大蛇丸打開了牢門，一把把烏雪揚推進去后，同時道：“最后一個……為你們村子效命的機會?！?/p>

嘶嘶……一條條蛇緩緩退走，被束縛的七人一下子跌落在地，一時間，寂靜的空間內，烏雪揚懵懵的看著死死盯著自己的幾人，嘶的一聲猛吸了一口冷氣，回頭看了眼大蛇丸。

不是……說好的放心，有你呢？??！

合著……我特么的要一打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