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云怎么也沒想到，小小年紀的方然竟這么難纏。
從他剛才展現出來的嚴謹和專業，季舒云都差點以為對方是一位從業多年的專業律師，而非一個十幾歲的高中生。
長見識了。
難怪那位名不見經傳的盛華敢讓方然一個人來跟她們談判。
到底是她們年輕了。
雖然有點心累，但能把那兩首歌的版權談下來，今天的付出還是值得的。
“瀾姐，是不是該讓你們公司的財務打款了？”
收好自己那一份合同，方然看著心情顯然不錯的江瀾，提醒道。
經過這么一番接觸，達成合作的雙方明顯拉近了不少關系，連方然對江瀾的稱呼都變了。
這還是江瀾主動提議的。
一方面是單純對方然的欣賞。
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方然背后的那位。
今天只是開始，接下來江瀾還希望能有更多的機會進行合作，自然要盡可能和方然交好。
“沒問題。”
江瀾點頭，對季舒云示意。
這是剛才談好的條件之一。
趁著嶺南民爆這只股票的漲勢還沒起來，方然想要增加入場籌碼，自然要盡快把錢拿到手，不然等對方慢吞吞走完流程，黃花菜都涼了。
“小然，有件事想請你幫忙。”在季舒云出去打電話的時候，江瀾忽然開口。
“什么事？”
方然略感意外地看向了對方。
“方便的話，能不能幫我引見一下盛華先生？”江瀾帶著幾分期待問道。
“你要見盛華？”
聞言，方然臉上露出了幾分古怪的神色。
他上哪去給對方變一個人出來？
自然只有拒絕了。
“有什么不方便嗎？”
“也不是。”
見江瀾真摯的樣子，似乎真的很想見盛華一面，方然有點不好意思騙人，不過還是說道：“主要吧，他這人性格有點怪，大山里住久了就習慣一個人獨居，不太喜歡跟外人接觸，而且他不怎么用手機，很難聯系到他，想要找他需要走很久的山路……”
這些說辭自然是方然瞎編的。
目的是為了勸退江瀾。
“這樣……”
江瀾有點遺憾，卻沒有半點起疑。
方然描述的，其實很貼切她心里面對那位‘盛華’的印象。
住在大山，不重名利，喜歡獨居，從不用電子設備……
很有隱士高人的風范。
這也能解釋為什么對方明明那么有才華，自己卻從未聽聞其過往的原因。
業內的那些頂尖大佬，其實也有各自的風格和特點，只不過對方要更加超然。
剛才江瀾還納悶呢！
為什么明明寫歌的人是盛華，詞曲版權卻在方然的名下，而且連合同的事都是由方然出面。
一切都解釋的通了。
方然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即便自己真的很想見盛華一面，當面跟他進行交流，江瀾也不好強人所難。
“下次見到你那位長輩的時候，能不能幫我帶句話？”
退而求其次，江瀾提出了另外一個請求。
“可以。”
方然沒有拒絕。
不就是帶句話嘛，其實當面說是一樣效果的。
“以后如果還有作品，還請優先考慮一下我，價格方面一定盡量滿足你們的要求。”江瀾誠懇地說道。
有這樣一位大佬，自然要趕緊抱大腿，錯過這個機會就晚了。
盡管這次的危機解決，但她畢竟還年輕，總不至于現在就退休，所以接下來對作品的需求依然是很大的。
“沒問題，不過你現在還缺歌嗎？”
方然有點疑惑。
按照網上的小道消息，江瀾這次的專輯已經籌備大半，真正缺的不過是一首有分量的作品，今天一下子收到兩首，短時間內應該不需要了。
眼下這張專輯還沒出來，沒道理就開始準備下一張專輯。
“怎么可能不缺？”
江瀾苦笑，有點交心地說道，“不管是哪個歌手，永遠都缺好的作品。”
“哦…”
方然若有所思。
找了個借口，方然離開了一會兒。
等他再回來的時候，手里便多了幾張紙。
“我這還有幾首歌，你收不收？”
“還是盛華先生的？”
“嗯！”
“嘶~”
目光落在方然手上多出來的那幾張紙上，江瀾和季舒云皆是震驚了一把。
才收了兩首歌，又來？
當然了，她們心里更多的是驚喜和震撼。
“能給我先看看嗎？”
壓住心中震驚的情緒，冷靜下來的江瀾看向方然。
“沒問題。”
方然把剛剛去打印出來的這幾首歌的詞曲文件遞了過去。
這些首歌是方然前幾天一起寫下來的，總共五首，同樣注冊了版權。
否則方然也不會這么放心地交出去。
剛才一聽對方還有收歌的意愿，他立馬拿著隨身的U盤出去，把這些給打印了出來。
不能浪費了這次機會。
一拿到新的歌曲作品，江瀾立馬就認真看了起來，甚至都忽略了方然的存在。
方然也不在意，更沒有出聲打擾她，而是默默玩起了手機。
片刻后，一條短信的提示聲驚醒了沉迷新作品的江瀾。
方然看了下短信，忍不住笑了。
兩百萬到賬了。
不愧是大公司，打款的速度就是快。
扣掉稅，其實總的收入還不到兩百萬，不過無傷大雅。
“怎么樣？”
見江瀾看了過來，方然問道。
“很好。”
豈止是很好，簡直是刷新了江瀾的認知。
這盛華到底是哪位大神啊？
剛收了兩首，結果又冒出來五首質量完全不差的五首新歌。
逆天了這是……
“還是跟剛才的條件一樣，如果五首歌全拿下的話，我可以給你們個團購價。”方然笑道。
“多少？”
季舒云連忙問道。
從江瀾那里得到了對這五首歌的肯定，季舒云并不想放過這次機會。
還是那句話。
好歌難求。
“九點九折。”
方然微微一笑。
季舒云直接翻了個白眼。
一首歌一百萬，五首歌就是五百萬，九點九折總共才優惠五萬。
看不起誰呢？
她們是缺那五萬的人嗎？
“能不能給我們點時間考慮？”
雖然能看出方然拿出來這五首歌質量都很強，但江瀾并沒有直接答應。
她們剛才已經拿下了兩首相當滿意的新歌，現在對新作品的需求并沒有之前那么急迫。
而且一首歌一百萬，真的不便宜。
如果把這五首歌也買下來，那么這次出來光買歌就花了七百萬，公司那邊未必會同意。
一張專輯的制作成本并非只有購買詞曲版權，還要錄音、拍MV、后期、發行和宣傳等等，關鍵她之前大部分歌都錄好了，如果這時候換歌的話，會有不小的損失。
當然也可以把這些歌留著以后發，只是有了更好的選擇，誰愿意將就？
最重要的一點，現在手上沒有樂器，地點也不合適，她得回去對手上這五首歌進行更加深入的驗證，才能做決定。
“行！”
只要江瀾和季舒云不緊張，方然就更加不著急了。
反正今天小兩百萬已經到手。
“時間不早了。”
看了看時間，之前談合同其實花了不少時間，學校已經快要放學，自己也到了回家的時間，方然起身說道：“瀾姐，舒云姐，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
季舒云瞅了眼又低頭看著歌詞哼起旋律的江瀾，對她有點無奈，連忙起身。
“不用了。”方然連連擺手。
“你好，幫我打包兩份你們這的招牌甜品。”
一個人來到收銀臺，方然沖著不遠處對自己露出笑臉的季舒云揮了下手，隨后看向咖啡屋的工作人員，提醒道：“她們付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