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對方居然說想找自己買版權，方然忍不住樂了。
自己的版權可都是不便宜的。
不是方然以貌取人，而是對方從一開始給自己的感覺，并不像是能直接拿出一百萬的人。
除非他是個為了音樂夢想而選擇離家出走，不好好努力就要回家繼承億萬家產的任性富二代。
據方然了解，不論是前世還是當下，娛樂圈這樣的人并不是沒有。
而且還不在少數。
“可能要讓你失望了，這首歌并不是我寫的。”方然搖頭，如實回答道。
即便這個叫周毅的流浪歌手真的能拿出錢，也晚了一步。
對方說的那首歌，方然已經把版權賣給江瀾了。
聽到方然的話，即便心里有所準備，可周毅還是忍不住失望。
很明顯，從年紀上來看，方然最少要比自己小上七八歲，而之前那首歌的歌詞，必然是有一定閱歷的人寫下的作品。
這世上不排除有天才的存在，但唯獨閱歷這一方面，是與歲月經歷掛鉤，需要時間沉淀的。
周毅也不太相信寫出這樣一首歌的人，會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
只是留給他的唯一線索只有方然。
這幾天，他一直在等待著方然的出現。
然而人等到了，得到的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冒昧問一下，你認不認識那首歌的創作者，或者你是從哪里聽到這首歌的？”為了這首歌，他在專門在這守了好幾個晚上，顯然不甘心就這樣放棄。
“抱歉，這個我沒辦法回答你。”
第二次見面，還是對方自己找上門的，能跟他說這么多也不算是失禮了，方然可沒有現在就揭自己老底的打算。
裴可晴還在這里呢！
不管他透露什么，都要另外想個說辭。
平白無故的，又何必給自己制造麻煩？
“你是不是知道點什么？”
本來沒抱多少希望，可聽到方然的話，他卻是眼睛一亮。
方然剛才并沒有把話說死。
他只是說沒辦法回答，意思可能是不方便透露，而不是毫不知情。
抓住方然話中的漏洞，周毅開始腦補了。
好歌難求。
周毅自己也寫過歌，甚至還出過單曲，可惜反響平平，或許根本就沒人聽說過他這號人物。
一入歌壇深似海。
想要出頭，要么有足夠驚艷的實力和才華，要么有強大的公司做后盾。
而大部分人只能在底層掙扎。
再遭遇到現實的打擊和挫敗后，很多人選擇了放棄，而有些人卻還在堅持。
他屬于后者。
上次聽到方然唱的那首歌后，周毅明顯意識到，這可能是自己翻身的機遇。
要知道，方然唱歌的那個視頻，在網上的點擊量已經破百萬了。
雖然這兩天熱度逐漸下降，但光憑幾十秒的片段就能達成那樣的效果，這首歌的威力可想而知。
“這是我的電話，如果你真認識那首歌的創作者，麻煩你幫我轉達一下，我愿意花兩萬買那首歌的版權，價格還可以商量。”
見方然不說話，周毅連忙拿出身上隨時記錄靈感的小本子，寫下自己的號碼，撕下來給方然。
方然不愿意透露更多，他也只好死馬當活馬醫了。
“對不起，我幫不上你。”
別說這首歌的版權現在已經不在方然手上，就算是在，他也不可能兩萬塊賤賣給對方。
兩萬塊一首歌，在業內其實也不算便宜了。
有的歌甚至才幾十塊幾百塊，關鍵還沒人買。
哪怕是一些小有名氣的詞曲創作者，一首質量不錯的新歌版權，能賣出的基本也就這個價格。
但顯然，方然拿出來的歌遠遠不止。
壓根就不在一個量級。
或許為了這兩萬，對方已經傾其所有，甚至不惜借遍親朋好友才能湊齊，但方然不是圣母心泛濫的大善人，沒有必要為他的夢想買單。
而且在方然看來，江瀾明顯比周毅更適合這首歌，不論是從實力還是個人風格，都輕輕松松碾壓對方。
看著方然和裴可晴離開，留在原地的周毅顯得十分挫敗，仿佛受到了什么沉重打擊一般。
“老實交代，那首歌是不是你寫的？”
走出一段距離后，裴可晴打量著方然，懷疑地問道。
其實裴可晴之前就有過懷疑，不過沒有什么依據，剛才那個周毅找上來，顯然又讓裴可晴起了疑心。
裴可晴懷疑《這世界那么多人》，還有之前那首的《晴天》，再加上可能也是歌的《膽小鬼》，都是出自方然之手。
要不然一開始她問的時候，方然為什么含糊其辭？
而且網上也找不到出處。
哪怕詞曲作者名氣再小，歌手再怎么默默無聞，也不至于銷聲匿跡。
關鍵還不止一首歌這樣。
很難不讓人起疑。
“你覺得我會寫歌嗎？”方然不答反問，顯然想要蒙混過關。
“會。”
見裴可晴認真地點了點頭，方然有些傻眼。
這跟他想的不一樣。
“你認真的？”
“當然。”
瞥了眼方然，裴可晴有意拿捏道：“你之前也沒跟我說你會彈吉他，而且唱歌還那么好，會寫詞譜曲什么，也不是不可能。”
“我說我會開飛機，你信嗎？”
“你咋不說你會開火箭？”
裴可晴翻了個白眼。
方然寫作能力和文采本身就很好，要不然也不會時不時拿滿分作文，而那一手吉他明顯彈得不錯，會寫詞作曲勉強也能接受。
但開飛機就離譜了。
裴可晴只是學習成績不好，人又不傻。
“其實吧，是我在網上認識的一個朋友寫的。”
“男的女的？”
“男的。”
不得不說，即將走入戀愛的女生，關注的重點就是不一樣。
“對方一位叫盛華的老爺子，身份是詞曲創作家，目前沒什么名氣，但很有才華……”
方然把對江瀾和季舒云的說辭做了點改動，然后說了出來。
江瀾的新專輯估計快了，等到時候一發布，估計也瞞不住。
沒辦法，誰讓方然貪心，把前幾天晚上唱的那首歌的版權也賣給了江瀾，屆時裴可晴肯定會發現問題。
人家天后的新歌都還沒發布，你怎么就先會唱了？
與其到時候倉惶找理由，還不如提早做好鋪墊。
“忘年交？”
“嗯。”
裴可晴似乎有點信了。
盡管方然說的巧合和過程有點牽強，并不是那么經得起推敲，但起碼還在一個邏輯自洽的合理范圍內。
“方然，你有沒有考慮過當歌手？”
隨著裴可晴這句話出口，方然有點沒反應過來。
作為未來天后，她這是要勸自己在歌壇出道的節奏？
是不是反著來了？
方然有理由懷疑，他們兩個人拿錯劇本了。
“你唱歌挺好聽的。”
看裴可晴的樣子，似乎沒有在開玩笑，而是很認真地說道：“沒騙你，我覺得你唱歌比那些歌手好聽多了，要是把你錄的歌也傳到網上，肯定會有很多人喜歡。”
方然被裴可晴夸得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他沒有要貶低自己的意思。
自己唱的其實也不算差，但要比那些受過訓練的專業歌手還好聽，多少有點夸張了。
莫不是……
情人眼里出西施？
“花癡？”
想到了某種可能，方然忍不住說出口。
“你說什么？”
“方小然，你罵我花癡？”
“不想活了你？”
裴可晴快氣瘋了。
自己在認真跟他講事情，結果方然居然吐槽她花癡？
虧自己還夸他唱歌好聽……
“口誤，絕對口誤。”意識到自己不小心說漏嘴，方然心中一慌，看著即將發作的裴可晴勸道，“裴可晴，你先冷靜！”
“有本事你別躲！”
“那你保證不動手？”
“想得美！”
“給我個解釋的機會，我并沒有罵你。”
“那你先告訴我，花癡什么意思？”
兩人對峙著，方然狡辯道：“講道理，花癡還有另一層含義，那就是指愛花入迷的人……”
“講道理？”
趁方然一時不察，裴可晴揪住了他的耳朵，沒好氣地說道：“月亮不夠圓，我都會生氣，你讓我跟你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