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楚曦手中的赫刀，黑死牟六只眼睛瞳孔微縮，那赤紅色的刀刃他已經很長很長時間都沒有再見到了。
上一次還是面對那已經老去的繼國緣一時候。
雖然那抹赤紅不如繼國緣一的光鮮耀眼。
“為什么你會生氣感到憤怒呢？因為屈辱和恨意，將老死在自己面前的弟弟腰斬的不正是你嗎？
能告訴我當你看到繼國緣一一直都保存著你送給他的那只連音都吹不準、自己親手做著的短笛時，是什么心情和想法嗎？
而明明變成鬼的你，為什么會看到笛子之后回憶幼年的繼國緣一時，會流下鬼之淚呢？
明明繼國緣一是你因嫉妒而厭惡了一輩子的人。
成為鬼，會逐漸忘記身為人類時的記憶。但是你不還是一直將繼國緣一記到現在，而且還是那么鮮明如初。
所以，你對繼國緣一的情感除了嫉妒屈辱以外，就真的沒有一點幼時對弟弟的愛憐和守護殘留著嗎？
那你又為什么一直帶著那斷成兩截的短笛？
告訴我為什么，繼國巖勝！”
黑死牟拿著刀的手在微顫，一如現在他的內心中的震驚：“你，你為什么會知道這么多？為什么會知道這些事？”
當有一天覺得其他人都不知道的秘密被生生曝露出來，會是什么感受呢？
現在黑死牟就是這樣。
“我？”楚曦指著自己鼻子，故作高深做出一副憂郁的樣子，“是個不居住此世之人，也只不過是個知曉此世過去未來的人。”
用兵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心戰為上，兵戰為下。
只要心有破綻，那么就會多慮，就會遲疑，就會帶來戰斗中的劣勢。
“你！”黑死牟深吸一口氣，整個鬼冷靜下來，“或許我對緣一還有著情感。但是緣一死后，我就發誓不會輸給除他以外任何人。
劍技是我所追求的目標。
我會在這里將你們打敗，然后再從你嘴里問出我想要知道的事情。”
看著黑死牟堅定起來，攻心似乎沒有多大用。
但是，也不排除先前的動搖其實已經留下來個小口子。
“嘖，真可憐啊。其實你不應該和繼國緣一比的，因為緣一那個孩子，能看見神。”
雖然他們一直都在對話，但是兩方的攻勢都未曾停下半分。
這話剛說完，楚曦就發現黑死牟的刀有一瞬間沒有那么重了。
看來他的內心并不像表面那樣堅定。
“日之呼吸·十二之型炎舞”
兩道纏繞著日炎的弧線斬擊被楚曦向著前面劈去。
感受著那熟悉的日炎炙烤感，黑死牟腦海里突然閃過繼國緣一曾經和他關于呼吸法爭論時說過的一句話：“我們倆只是漫長歷史中的過客而已，天賦遠在你我之上的人說不定早已降生。”
他已經見過楚曦使用了好幾個呼吸法的劍招，并且每一個都很嫻熟，像是磨礪了數十年之久，而且隱隱之間還有隨時超出劍招本身的框架并做出更契合自身的改變。
而現在又施展出來連自己都沒有掌握的日之呼吸，并且用的還是那么嫻熟。
這就是天賦遠在他們之上的人嗎？
就是這短短的念頭閃過，使得一道帶著日炎的弧線斬擊狠狠地劈中了黑死牟的左肩，將其從根部撕開半個耷拉下來。
左肩傳來那闊別已久的灼熱疼痛感，讓黑死牟的所有心神瞬間集中在這次戰斗中。
赫刀和日之呼吸的雙重作用，暫時將他的痊愈能力壓制大半，也暫時無法進行肢體重生。
單手持著那異形之刃，快速地反擊。
“月之呼吸·九之型降月·連面”
揮動進化的鬼之刃，對空中連續進行錯雜交互的亂數無形斬擊，產生多道交錯的刃風，刃風里還產生無數的圓月刃。
鋪天蓋地而來的刃風和圓月刃，封死了楚曦他們的行動。
“日之呼吸·十一之型日暈之龍·頭舞”
楚曦如同一頭舞動的日炎之龍，將自己面前大部分的刃風和圓月刃斬斷，高速的連擊技，不單擋住并且還向著黑死牟壓過去。
日之呼吸與月之呼吸，時隔數百年再次展開對抗。
兩把刀架在一起，日輪刀被對方壓得逐漸向著楚曦這邊靠近。
黑死牟的力量屬性要比楚曦高，但是還沒到碾壓的程度。
楚曦抬腿一腳直踹奔著黑死牟的下身而去。
黑死牟眼里露出不快，在他看來劍技對決就不應該用其他的招式來褻瀆這種神圣感。
但是楚曦哪管這個，他才不管什么神圣不神圣呢。
能贏就行。
但是踹到一半，楚曦被迫將腳收回，黑死牟的刀新生出來一截刀刃，正好擋在楚曦直踹前面。
要是不收回來，楚曦的腳就會被切成兩半。
就是這一招差錯，楚曦便被黑死牟用蠻力挑起來。
“月之呼吸·六之型長夜孤月·無間”
瞄中在半空中的楚曦，進行交錯的快速斬擊，刃風和其中的圓月刃一下子將楚曦掩蓋在其中。
“日之呼吸·十之型輝輝恩光”
半空中沒法躲避的楚曦，只能使出劍招，從天而降的纏繞著日炎的螺旋形斬擊，將無數的圓月刃磕飛。
再借著自身重力的協助，日輪刀再次磕在異形之刃上，單臂持著鬼之刃的黑死牟手臂往下一沉。
不單單是手臂，整個身子都往下沉，腳下裂出無數的細紋，雙腳仿佛要陷入地下。
和黑死牟對戰的可不單單只有楚曦，而楚曦所帶來的壓力和日之呼吸的威脅，讓黑死牟將絕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楚曦身上。
先前被封死行動的三個柱，用著各自的呼吸法劍招將其格擋不少，但是和楚曦一樣身上已經被切割出傷口。
唯一區別就是，楚曦身上是血跡斑斑，而他們身上是鮮血淋漓。
巖柱悲鳴嶼行冥的流星錘從側面向著黑死牟的左腹轟擊而來，緊隨其后的是鎖鏈另一頭的短斧。
風柱不死川實彌則是從右側更快一步斬向黑死牟的脖子，而霞柱則是已經繞后同樣是斬向黑死牟的脖子。
一瞬間，黑死牟將要面臨著四個呼吸法的攻擊。
異形之刃的中端再次伸出一截分叉，將楚曦手中的日輪刀牢牢卡住，用力一甩，日輪刀帶著楚曦向著右方甩去，直指不死川實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