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那個小女孩雕塑。
林衍回頭，朝向大門走去。
推開大門，映入眼簾是一位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男人手上拿著造型古怪的權杖，嘴角帶著奇異扭曲的微笑。
詹姆斯·馬庫斯似乎是在歡迎林衍的到來，又像是在盤算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透露著難以言喻地詭異。
等到林衍走進房間之后，發現里面到處都擺著不同大小的雕像。
就連男人背后的觀景陽臺都有一尊等身的雕像，手里面拿著一書，似乎在閱讀的樣子。
這哪里像是保護傘公司，分明就是雕塑展覽館吧。
隨處可見的雕塑，未免也太多了點。
難道說詹姆斯·馬庫斯的愛好就是收集雕塑？
還是說對方稍微了解到擺在電梯門口處的雕像，其實是一個超凡生物的碎片體。
林衍神色自若地揮了揮手，假意跟詹姆斯·馬庫斯打了個招呼。
他倒要看看，這家伙大老遠把他請過來，到底是要干什么。
“我想問一下，你們真的放任不管蜂巢內的喪尸了？”
詹姆斯·馬庫斯語調平緩地回答道：“放任不管？不能這樣說吧，至少我們有派遣雇傭兵小隊去關閉失控的人工智能，并且把一些沒有轉移出去的藥劑給拿回來。”
其實不怪詹姆斯分不清病毒擴散會對群眾造成多大影響。
實在是其他幾位創始人都盯著蜂巢，甚至互相牽制，不愿意讓任何一個人派出大量人手去擺平。
聽完男人的說辭。
林衍沒有去戳破謊言，反倒是找位置坐了下來。
站著太累了。
他一向喜歡從心，所以就不多做掩飾，放飛自我。
“既然這樣，那你派人找我來參加聚會的目的又是什么？總不能因為我莫名出現在蜂巢，又恰巧被你看見了，所以要我過來陪你喝喝茶，登記一下個人情況。”
“說對了一半，先生。”
詹姆斯抬眸直視林衍，“躲避蜂后排查，存活于第一個病毒感染區域的外來者，值得我去調查和結識。”
“當災難來臨的時候，我才會有更多的籌碼和底氣，成為新世界的管理者，沒有之一的管理者。”
林衍覺得有點意思。
詹姆斯這番話顯然是拉攏自己，打算把他當作一個可靠的籌碼，用來對抗其他幾名保護傘公司的創始人。
保護自己，沒有錯。
可林衍向來不喜歡被當作別人的籌碼，哪怕本著互利互惠的關系也一樣。
況且，保護傘公司沒有什么值得他出手幫助的地方。
哪怕是給一座哭泣天使雕塑，也不值得。
他完全可以召喚薩爾過來，把門口的雕塑搬運到陰影國度中，眼面前的男人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可我不想幫你，況且，你沒有足以打動我的籌碼。”
林衍不為所動，甚至有點想帶著雕塑離開此地。
跟這種滿是算計的男人打交道，倒不如回到蜂巢里，看一看愛麗絲他們是否聽勸，偏離世界既定的命運。
作為世界排行數一數二公司的創始人，詹姆斯有過人的手段，看人的本領。
他默默記下青年的態度不像是作假，心中頓時換了一個想法。
面對可以召喚惡魔的強者。
金錢，權力，乃至長生都有可能成為談判的笑柄。
詹姆斯看著林衍，露出一個自認為和藹的微笑。
“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你幫我穩固權力，我幫你創造出一個全新的世界，所有人都要誠服于你，信仰于你。”
“包括你？”
“……包括我。”
這種程度的誘惑對林衍是無效的。
他在萬淵平原中就是充當生物信仰的神靈，常常一個人閑逛位面被惡魔堵墻角求庇護。
這種程度的誘惑對于他而言無疑是塞牙縫。
他又不是丑國人民信仰的上帝，需要收集信仰力，傳播神學。
可能是自信的緣故。
哪怕林衍再次出聲拒絕，詹姆斯依舊沉穩冷靜地說道：“合作的事情不急，你也無需那么果斷地拒絕我。”
“看一場好戲吧，你會明白，保護傘的強大之處。”
說罷，詹姆斯就打開幕布，開始投影蜂巢內部的情況。
雖然他沒有本事直接入侵蜂后的系統，讓這個該死的人工智能徹底癱瘓。
但是同步入侵監控設施，監視雇傭兵小隊一舉一動，還是可以做到的。
林衍不知道詹姆斯為何如此自信。
自信于兩人會建立合作關系。
或許這就是來自書中人物的設定吧，
把這一切歸功于世界意志。
林衍不為所動地坐在沙發上，一同欣賞起如同原畫質的監控錄像。
這么高清的攝像頭，他應該想辦法帶回去幾個，裝在協會附近的街道。
方便以后巡邏時，多留點時間用于摸魚。
保守起見，林衍悄悄溝通遠在另一國家，尋找美狄亞蹤影的薩爾提前散播黑暗，召喚信徒。
包括在各處不穩定的裂縫點打開通往深淵的通道，用來抵抗即將命定來襲的喪尸潮，全球人口變異。
雖然不一定有用，但聊勝于無。
最重要的是，看著這么多造型奇特，渾身骯臟且散發腐臭的喪尸，讓林衍心理很難受。
他看向屏幕的時候，指尖微動，黑掉了電梯口的監控設備。
重新用幻術掩蓋真實，再召喚了幾個任勞任怨的影魔去搬運哭泣天使的雕塑。
做完這一切，他才有興致去觀察愛麗絲等人的舉動。
……
此刻，處在蜂巢的隊員正在復盤林衍說的話。
青年的表情跟話語不像是在說謊，這些事情很有可能是真的。
雖然并沒有在樓層發現會活動的喪尸，但一路上他們確實沒有見到任何倒在地上的活人，包括尸體。
按照上面的指示，蜂巢釋放有毒氣體，讓絕大部分工作人員昏迷不醒，無法動彈的情況下，不可能出現地面空無一人。
他們是雇傭兵，不是傻子。
大家雖說是要賺錢養家，但不能因為一次簡單的雇傭就丟了生命。
隊長在投票表決后，決定先撤離這里，等回到地面上跟保護傘溝通一番，確認情況，再考慮要不要繼續完成任務。
隊長下達命令，示意大家離開。
眾人不再作聲，按照隊長的指示準備遣返。
通過緊急樓梯口回到上層，最后回到地下入口的通道旁。
此刻，小隊成員還不知道，他們的隊伍里面出現了一個內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