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店頭子……啊不，應該說最佳編劇獎獲得者凌海先生，在和老甘經過一番商量之后，決定投拍《巴啦啦小魔仙》了。
“凌總，這次我們要拉投資嗎？”老甘問道。
凌海略顯懶散地揮揮手，“沒必要。”
當初籌拍“樹先生”之所以到處拉投資，主要是考慮“樹先生”大概率賺不了錢，純粹是自己想拍，所以想著多忽悠幾個冤大頭來一起分擔可能會有的虧損。
畢竟當時他剛做出兩個大火劇，在市場上還是有一定號召力的，各大資本對他也有信心，投資意愿十分強烈。
當然，這種強烈是建立在凌海肯繼續拍《萬卷樓》或者《萬萬沒想到》那種類型的片子上的。
當他們看到凌海要拍的竟然是一部現實題材的農村片，立馬客氣委婉地拒絕。
大家看得很清楚，凌海拍這部戲就是玩票性質的，根本沒奔著賺錢去寫劇本的。
他們很客氣，沒把話說死，“凌老師，我會幫你爭取一下的。但這種題材，現在公司并不看好，想要通過審批很難。”
看凌海一臉失望，他們又道：“凌老師，如果你有拍《萬卷樓》第二季的打算，記得一定要第一時間聯系我們。我們保證最快效率通過審批，并給予你絕對充足的資金。”
《萬卷樓》的版權已經不在他的手上了，所有就算有拍第二季，那也不關他的事了。
屢屢受挫，讓凌海放棄了拉投資的想法。這些人都是行業的老油條了，對市場是有一定敏銳性的。什么能火？什么不能火？心里是有個大致的掂量的。“樹先生”在他們眼中，是接近百分百的撲街之作。興許口碑會不錯，但誰在乎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他們只想搞錢。
……
決定投拍之后，便是開會討論立項事宜。
正陽公司的幾個核心人員拿到劇本的時候，面部表情都有點……豐富。
嚴萱萱陰陽怪氣道：“想不到凌總還會寫這種戲？”
“只能說，童心未泯。”徐寧則補充道。
凌海無言以對，只能在心中默默怪系統——系統誤我啊，凌某人高冷的人設，要被這部戲給破壞了。
再次打定主意，上線后，編劇一欄絕對不能署真名。
吐槽歸吐槽，凌海對這部戲還是寄予厚望的，他立下目標：“不管如何，這部戲我們就是奔著賺錢去做的……嗯，這邊立個小目標，純利潤五百萬。”
無人反對！
自從《萬卷樓》成功后，大家的心氣都高了許多……不就是五百萬嘛，也就省城一套房？《萬卷樓》的買斷版權就比這多得多了……等等，這么一算，凌總原來是如此有錢的一男人。
凌海平日里頗為低調，穿的衣服，吃的東西，都是普普通通的，就連能彰顯身份的車子，凌老板都是選擇平平無奇的ct6。很難讓人聯想到，這竟是一個身家千萬級別的富翁。
“老板，你放心吧，我們一定全力以赴，不辱使命。”深受凌總器重的尹實大聲且有力回應道。
尹實看得很明白，如果說正陽是一個王國，那凌總就是皇帝，他就是貼身太……皇帝最親密的人。
對于皇帝陛下的命令，不管認不認同，都要堅決執行。
“這部戲的資金來源就交給我。”凌海道，“我現在的想法是，不再加入任何投資者。”
“好。”
“關于演員的選擇……嗯，其他都還好，就是這個愛裝比的游樂王子，選起來有點困難。”
“凌總，你心中的片酬預算是多少？”
“預算？”凌海微微一笑，想要控制成本，那就不能考慮那些已經出名的演員。太貴了，老子奮斗了這么多年，“出生入死”“披荊斬棘”，攢下這點家底，還不如一線演員一部戲的片酬多。
有小道消息，說柳泳一部電視劇的片酬在一億左右，嗯，五十集體量。
現在張研之只是嶄露頭角，但因為太受宅男們的歡迎，粉絲活躍度很高，最近拍攝的這部戲，已經是十五萬一集的價格了。要知道，她只是個女二啊！
據說，張研之的這部新片，單是片酬的支出，就接近兩個億了。總成本……兩億四千多萬。
……
“片酬預算這一塊，我想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凌海道，“因為我壓根就沒想靠粉絲效應來為這部戲拉流量。”
“甚至，這部戲對演員的演技要求，我都不會設得太高，只要別太尷尬就行了。”
“這合適嗎？”嚴萱萱心有疑慮，“這幾年兒童片層出不窮，但有名氣的卻沒幾部，就是因為演技太僵了！”
“有名氣？”凌海微微一笑，“要名氣干嘛？這部片的目的只有一個，賺錢，賺盡量多的錢。”
“沒名氣怎么賺錢？”嚴萱萱陷入固有思維。
“對于其他類型的劇來說，名氣和吸金能力興許是掛鉤的。但對于當下的兒童劇來說，沒那么復雜。你覺得很多槽點滿滿的兒童劇，殊不知人家賺得盆滿缽盈。你覺得一些劇制作精良、意義深刻，但孩子們壓根看不來。”
對此，老甘深以為然，“之前那部《舞王天后》，被全網嘲，但人家盈利數百萬呢！”
嚴萱萱咋舌，“這……”
“他們總投資就幾十來萬。主演的片酬一天也就幾百來塊。最大的支出就是特效錢，但那個特效水平，嗯，也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老甘解釋道。
“原來如此！”嚴萱萱明白了，“所以我們也是這種模式？”
“在演員的選擇上，沒必要費太多心思。”凌海道，“但特效，還是得花點錢的。總得給孩子們呈現一個優良的視覺體驗。”
“好！”
“游樂王子這個角色，我覺得請個一天一千塊的大學生差不多了。”
“花一千塊請個大學生？”尹實搖頭，“凌總，咱再有錢也不能這么造啊！”
這綜合起來，這一個月的總收入比他這個貼身太監……啊不，助理的收入還多啊！
凌海鎮定道：“我有我的打算。用意你們也別深究，以后會明白的。”
尹實道：“凌總，你的用意定然用心良苦，我也不好多問……但游樂王子這個角兒，我也能演。”
尹實這話一出，會議室里響起了歡樂的笑聲。
興許尹實只是隨口說說，但凌海卻當真了，他打量著尹實——又窮又愛裝比，好像還蠻合適的。
“可以試試！”凌海道。
滿堂皆驚！
“小尹啊，我記得你以前剛跟我的時候，好像是說過以后想當個優秀的演員吧？”凌海正色道，“這些，你沒忘吧？”
尹實是戲劇學院畢業的，算是正經科班。
尹實有些動情搖搖頭，“哪里會忘？這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啊！”
“那就好！”凌海指了指劇本，“現在，就是一個極好的開始。”
“可是……”尹實躊躇了，“凌總，如若我去拍戲，誰當你的助理啊？我知道，這么多年，你已經習慣了身邊有我。”
——并沒有，在下一直想換一個女助理的。
凌海違心道：“雖然如此……但我不敢耽誤你的夢想啊。和夢想比起來，其他都可以講究。”
“凌總……”尹實哽咽了。
“尹實，人生短短幾個秋，有些事年輕的時候不做，興許以后再也沒有機會了。”凌海刻意加重了語氣，“你是一個很優秀的助理，這些年我工作忙碌，多虧有了你，很多瑣事才能應付得過來。但現在，我希望你能為自己的初衷去奮斗。”
凌海這番話，說得在座諸多人士都為之動容了。
凌總真是一個有情有義的好老板。
“凌總，謝謝！”尹實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抽噎道。
“你去準備吧！”凌海揮揮手，“記住，這是你的第一戰，一定要打得漂亮啊！”
“我一定全力以赴。”尹實起身，對在座的哥哥姐姐們鞠躬，“這些年，多虧大家的照顧了，我尹某一定銘記在心。兄弟姐妹們，以后尹某就要去追求自己的夢想了。希望再見之時，我已功成名就。”
“尹助理加油啊！”
“尹明星一定會火的。”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傷感！
尹實走出了出去……
會議室有些安靜，畢竟大家一起工作多年了，難免會有些不舍！
嚴萱萱明白，此時最為難過的，定然是凌總。
尹實為凌總鞍前馬后這么多年——興許那種伴有利益關系的同事之情，已經在時間的洗禮下，逐漸轉變為溫馨的親情了。
果然，此時凌總正翻閱著手機，大概是想借此轉移注意力，緩解自己悲傷的心情。
“凌總，別難過了，小尹只是換了個部門，又不是離開我們。”
“嗯!”凌海點頭，“這些年感謝有他。”
“尹助理的確很棒！”
……
會議結束后，凌海留下了老甘。
“老甘啊，小尹雖然走了，但公司還在運營，工作還在開展……這總裁助理又是一個相當重要的角色，一天都不能空缺著……明天開始你就得留心新助理的人選了。”凌海沉重道。
不知為何，老甘從凌總這沉重的聲音中，聽出一絲飽含期待和雀躍的味道？這肯定是錯覺。
“好的凌總，對于新助理，你有什么要求嗎？”
凌海低頭沉思！
“要不然我就按尹助理那個類型，給您再找一個吧？”老甘道。
“別！”凌海急忙道，“公司現在發展到新的階段了，得招收一個能順應當下這個潮流的人才。再用以前那個標準就不合適了。”
“我明白！”老甘頷首，“凌總你提幾個要求吧？”
“女的，膚白貌美大長腿，喜歡穿職業……”
老甘臉都黑了！
“凌總，你這過分了！”老甘覺得凌總太傷害人了，他必須用一番大道理讓凌總慚愧！
“哪里過分？”
“小尹‘尸骨未寒’，你就迫不及待暴露了真實目的，這……”老甘無奈，“令人寒心啊！”
“老甘，你要是找的好，我也給你找一個。”
老甘正色道，“但既然是老板的吩咐，雖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凌總，老甘今晚就去找……希望你別忘了剛才的承諾！”
“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