吶，這就是有才華了。

聽到林意的回答，眾人心里浮現(xiàn)出這樣的念頭，這比起簡單一句“多好看，多漂亮”的差距，高下立判。

這種差距，不在于語出有多驚人，而在于在平常聊天里，同樣是隨口而談，林意卻能信手拈來。

被夸贊的當(dāng)事人李繽繽，俏臉微紅。

她不知道該怎么去回應(yīng)，有些不好意思，只會拿著杏眼眸輕輕怯怯的不時掃著這人。心想著，現(xiàn)在的年輕人都流行大庭廣眾的這么夸人嗎，怪不好意思的。

這時候的她還沒有日后國際李的舉止氣質(zhì)，也沒有國際紅毯上的高級艷冷。

盡管年齡擺在那，但現(xiàn)在的她遇到事情也會臉紅心跳，捻著手指不知所措。

不像林意，遇誰都能找到相應(yīng)話題，好聽點社交牛逼癥，難聽點就是沒臉沒皮。

然后，就聽這貨又道：

“還有一句也合適：仙女何處來，欣賞共清絕。”

吁——

這次小倩劇組的眾人再也聽不下去了，是齊齊發(fā)出囈噓的起哄聲音。

當(dāng)然，大家倒不會誤以為兩人會一見鐘情，畢竟年齡差距擺在那里，都差上一輪了。

或許是走廊里，暖氣片兒加熱著室內(nèi)空氣。又或許是李繽繽這會兒身上穿著角色服裝，剛才忙著拍攝，身上有點熱乎乎的黏熱，更襯得臉蛋有些紅撲撲的。走廊里的燈光打在帶著妝容的臉上，泛著點油色，映襯著光，杏核眼里透著波光的柔和，真應(yīng)了一個詞：有顏如玉！

除了之前要簽名，這是林意再次與將來的國際李姑娘再一次近距離接觸。所不同的是，之前那次是休閑服，這次，是有著角色魅力加身，確實配得上一句“人面桃花相映紅”。

“嘖，某些人的這嘴，真，真是......”

楊姑娘手指頭虛點了點身旁這人，不知道用什么詞語來形容他這張嘴，這時候，還沒有“芳心縱火犯”這個詞，不然，一定會被大楊同學(xué)用上來。

終于，縱火犯的嘴，被突然打開的服化間房門所打斷。

只見門里探出一人道：“小林編劇，到你了！”

林意不知道“小林編劇”這個頭銜是怎么就散播開去的，就感覺是大泌泌同學(xué)起了這個頭之后，就這么叫了開來。

走進房門內(nèi)，就瞅到一身書生裝扮的胡戈，劇中寧采臣的形象已經(jīng)在一面落地鏡前裝扮成形，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就準(zhǔn)備出門右轉(zhuǎn)進入定妝間拍照。

兩人打了個照面后，為首的一女人，就朝著剛進門的林意招手：“小林編劇，這里。”

林意隱約對這女人有點兒印象，但一時叫不上名字。

走至跟前，聽到旁邊人叫“吳老師”，林意腦海里才對應(yīng)跳出這位為首女人的名字：吳寶靈！

位列港島三大著名服裝造型師之一，另兩位都是男性。

這都說，每個行業(yè)里做到一種極致高度的人，都是男性，尤其是在當(dāng)下人才濟濟而空間有限的港島而言。可眼前這位，就打破了這種慣例認知。

她的水平毋庸置疑，在服裝造型領(lǐng)域所獲得的獎項幾乎等身，眾多知名港灣影視明星在熒幕上的古裝處女造型，就出自她手下。

若不清楚她的名字，那還有一個響徹國民的劇：《新白娘子》，里面服裝指導(dǎo)就是她。第一代橘里橘氣的代表：小白和小青，就出自其手筆！

林意也是在后來刷某短視頻平臺的時候，因為刷到一個某剪輯主將新老服裝造型發(fā)展做了一個梳理對比的視頻，才對這位服裝造型師有一定的了解。

最大的印象是，這位吳老師的手下造型，大多講究一個唯美飄逸，所以呢，出自吳指導(dǎo)手下的角色，時常長袖飄飄，婉約卓姿。

這種審美，是影響了后來很多古裝劇的潮流，尤其是與蔡老板有過一段恩怨故事的于媽。

不過，同樣是一個衣袖元素，后來的于媽，模仿著怎么也不對味道。

............

“魚尾紋再往上挑一挑。”

“這樣程度？”

“嗯，就這樣。”

化妝室的鏡子前，林意被摁在椅子上，化妝師周遠紅和趙曉蘭兩人是一左一右，在首席造型吳寶靈的指導(dǎo)下，于林意的左右眼角處鼓搗著。

林意攥著扶椅把手，忍著不斷傳蕩進入腦海的癢癢感覺。看著鏡子里自己的形象一步步的老化，心里吐槽，不知道是哪位開的先例，道長扮相要講究個“老”字。

不過，還好。

自己所扮演的“燕赤霞”，不似小黃哥要飾演的“白楊”要講究一個劍眉星目。

其實哪來的那么多劍眉星目，所謂劍眉，都是需要深度加工的。

就比如這個“劍眉”：就需要將兩側(cè)眉毛上的旁枝末節(jié)給拔掉，然后以連紋帶畫的方式，一步步的反復(fù)加工出來。

好看是好看，更顯臉龐俊朗，但就是一個字：

疼！

那是真疼！

林意可是看到小黃哥定妝出來后，那齜牙咧嘴的樣子，看著都生疼。

當(dāng)下，就他自己站在鏡子前、接受化妝的體驗感來看，這些梳妝、化妝、服裝老師們，身上都透著一股子實誠勁兒。

是的。

就是一股實誠勁。

這種實誠體現(xiàn)在：每一處細節(jié)都要經(jīng)得起鏡頭的考究，仿佛若是在鏡頭下有破綻，那就是對這些人專業(yè)的侮辱。

不似后來人，梳理個頭發(fā)就是整個頭套，然后將發(fā)飾整體粘飾到頭上去。要是活兒糙一點、不講究的，連雙鬢兩側(cè)的乳膠都能看見。

而此刻，發(fā)型老師對頭飾邊緣處的要求是：五分真、五分假，要求真發(fā)與假發(fā)渾然天成到一體。

工作量很大，在兩個老師上下其手下，林意屁股蹲坐在椅子上都快一個半小時了，才堪堪將脖子以上的流程走完。

這樣的過程里，不似后來明星可以玩著手機打發(fā)這種化妝時間，由于當(dāng)下手機還是按鍵時代，手機移動網(wǎng)絡(luò)功能還在不斷嘗試完善中，這一個半小時里，林意就看著劇本打發(fā)時間。不止是他，每個進來接受化妝的演員都是如此。

林意就在想，或許也正是創(chuàng)作團隊和演員團隊都有這股子實誠勁兒，才讓這些時代里出品的劇總有股認真感。

而觀眾對于這種認真感覺，也是會產(chǎn)生清晰傳達感觸的，在后來新劇紛呈的年代，有一句話就很好的形容了這一點——

為什么我們總會說：還是老劇有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