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擔心你中了千金公主的美男計!”許霖沒好氣的說了一句。
他很明白自己與程錦娘的關系不能像其他男女戀人那樣處理,若是其他男女戀人之間鬧矛盾,女方生氣了,男人賭氣搞起冷戰,或者宣布分手,基本上沒什么問題,大不了分手就分手。
但是程錦娘的身份注定了讓他不能輕易發脾氣、鬧分手,這位可是當今大唐帝國的最高統治者,她一個眼神就能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耍臭脾氣、大男子主義,一個不爽就揮起拳頭打人?他真不敢,別說他不敢,這世上沒有一個男人敢在程錦娘面前這樣干,那是嫌自己命長。
這世上男人多得是,以程錦娘的權勢和她的美貌,她可以隨便挑隨便選,沒有被選中的,被選中的人,都沒有反對的權力。
不行也得行,不然你就死。
程錦娘靠了過來,“放心吧,千金公主的心思我怎會不明白,只不過奴家現在要拉攏她,不好拂了她的意,那個什么馮小寶能不能進宮還不是奴家一句話的事!”
許霖也不想在這事上一直糾纏,轉移話題說:“今天上元節,城里夜間有花燈會,錦娘要不要跟我出去玩耍一番?”
程錦娘本來臉色一喜,她當然也想出去玩,像一個平常女子一般跟著心上人逛花燈會,可想起今夜皇家還有家宴,只能一副為難的樣子說道:“今夜只怕不行,今夜有皇家家宴,我這個太后不在場是不行的!”
許霖裝作神情有些失望的樣子,以他現在的演技,很輕松就能演出這副表情,讓人看不出半分破綻。
“好了,別愁眉苦臉的了,奴家會補償你的!”程錦娘像個妻子一般搖了搖許霖的胳膊安慰道。
許霖扭頭:“如何補償?”
“今夜子時,奴家會派人去你家,到時候你跟著接你的人進宮,如何?”程錦娘以喘息式的聲音在他耳邊低聲耳語。
許霖知道程錦娘想干什么,直到目前為止,他還是完璧之身,沒有讓程錦娘得手,輕易得到手的無論如何都不會珍惜,這種事情無論對于男人還是女人都是一樣的心態。
許霖強行壓制住心中的躁動,反問:“你就不怕被人知道了消息傳出宮去?”
程錦娘低聲道:“小心一些就是了,再說了,我派去接你進宮的人絕對可靠,知道你我之事的人都是奴家的心腹!”
許霖忍不住笑出聲來,嘲諷道:“你這么想就未免太天真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你說那些人是你的心腹,你就敢保證他們在平時閑聊時不會說漏嘴?”
程錦娘還真不敢保證,她皺起了蛾眉。
許霖繼續道:“這宮中人多眼雜,你當宮中負責宮門各處駐守的禁衛都是睜眼瞎?這些人精明著呢,誰的車駕他們敢攔下來,誰的車駕他們不能攔下,他們心里都門清!還有宮中的太監和宮女們,天知道那些親王、公主、宗室、宰相大臣們在這些太監宮女當中安插了多少眼線!”
程錦娘聽許霖這么一說,不由感覺不寒而栗,她太清楚這宮中暗藏著多大的兇險,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復的下場,就算她身為皇太后也不敢肆意妄為,那些掌握著兵權以及在各地為官的宗室大臣們也不是吃素的。
更何況還有在一側對她和她兒子虎視眈眈的幾個王爺,這些王爺可都是先帝的子嗣,在現在這個時期都是具備皇位繼承權的人。
許霖見程錦娘眉頭緊鎖,就勸說道:“你我之事不在急于一時,就算我出事,你也不能出事,我們還得長長久久呢,等改天你政務不忙了就帶幾個心腹喬裝打扮悄悄的出宮,這兩天我會另外買下一套宅子,等買下了就告訴你,到時候你我在那兒團聚豈不美哉?”
程錦娘見許霖有如此心思,又考慮的周全,頓時眉開眼笑,“那好,就聽許郎的!待會兒奴家派人給你府上再送一些錢財以供你購買宅院!”
“你中午派人送過去的就夠多了,不必再送!”
搞定了程錦娘并從皇宮出來時已是黃昏時分,神都城內各大街小巷熱鬧非常,到處都是賣花燈的,幾條主要的寬敞大街上也都是人來人往,車水馬龍。
騾車上,許霖換上了一聲普通的文人服飾,他跳下騾車對劉水生吩咐:“劉叔,你先駕車府,某在街上隨便走走,玩累了就會自行回去的!”
“那好吧,阿郎你要小心一些!”
劉水生走后,許霖快步一路往白馬寺而去,此時白馬寺內外也是人山人海,一大堆進香禮佛的人,他很快來到放生池東側的護欄第三個石柱邊伸手往石獅子嘴里去摸,摸出一個紙條。
他走到一處無人處展開紙條看了看,紙條是上官靜兒留下的,上面說了她這兩天要協助程錦娘處理奏章文誥,又要安排皇家家宴等事宜,無暇出宮。
他把紙條揉成一團,丟進了焚香爐里燒成了灰燼之后匆匆離開。
回到坊間已經是華燈初上,城內四處都亮著燈光,男女老少們都拿著花燈往洛水邊趕去,因為在洛水邊上還有大型的花燈會,這花燈會現場還有大唐各地趕來的演出團隊進行表演,這些表演團隊大多都是各地青樓的頭牌。
她們來這里表演的目的就是爭奪今年花燈會的頭名,這頭名可是有很多實實在在的好處的,不僅可以得到許多文人才子寫詩,還會被權貴們請去在宴席上表演,不僅有大量的錢財賞賜,還能進入權貴們的視線。
若是有機緣,還能被權貴收為側室。
此時一群市井之徒正在街邊向賣花燈的攤販收取保護費。
其中一人長得尖嘴猴腮,是這群人的領頭人,他帶著手下沿著街邊攤販一家一家收錢。
“王老六,拿錢!”
攤販王老六連忙堆著賠笑道:“來兄弟,我這攤子剛剛支起來還沒開張呢,您能不能待會兒再來?好歹讓我開張了再來啊!”
附近幾個攤販低聲議論起來,“真是晦氣,又是來俊臣這個痞子,這天到晚做買賣都是替他們做了,賺了一點錢都被他們收刮了,這可如何是好?”
“是啊,怎么就沒人收拾這群混賬東西呢!”
攤販們低聲議論,卻沒人敢大聲讓來俊臣等人聽見。
來俊臣聽王老六這么說,當即揚手就一巴掌甩過去把王老六打了一個趔趄,張口就罵道:“來爺爺管你是否開張了,每天每人五文錢,這個坊的大街小巷都是來某管的,若是不想交錢就去別的坊,到這個坊擺攤就得按來某的規矩來!快拿錢,不拿錢就滾!”
王老六被打了不敢反抗,捂著被打的臉可憐兮兮道:“平時不是收兩文錢的嗎?這次怎的收五文了?”
來俊臣罵道:“今日能與往常一樣嗎?今日是上元佳節,你們生意好,來某自然要多收一些,拿錢!”
王老六還沒開張就被要走了五文錢,他早就恨死了來俊臣這幫人,此時更是恨不得能食其肉、喝其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