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云路派出所。
張文軒把手機號碼輸入到一半，看到下面出來的通話記錄，猛然間想起自己和這個年輕人還“挺熟”。
李顯迷迷糊糊的抓起手機，這段時間他開始墮落了。
每天睡到中午才起。
“李顯，你有個叫趙高的朋友在我們派出所，你過來看一下，他神經可能受了刺激。”
說完，張文軒不忘強調了一句：“連云路派出所。”
李顯蹭的一下坐起來，抓起床頭的衣服套在身上。
趙高！
他咬著牙，惡狠狠的揣摩著趙高做了什么喪盡天良的勾當，最近他一直覺得趙高有事瞞著他。
怕什么來什么。
穿上衣服，出門。
“劉喜，走了！”
“哦！”
劉喜縮了縮脖子，看著李顯氣勢洶洶的，他也不敢問。
二人來到連云路派出所，剛好碰上從警車上下來的張文軒。
“張警官。”
“喲，來的挺快。”
張文軒打趣了一句，邊走邊說道：“你這個朋友，昨天掉進下水道了，要不是早上有熱心群眾報警，現在還在里面蹲著呢。”
“下水道？什么下水道？”
“這你得問他，救上來后，人就神叨叨的，我們想送他去醫院檢查一下，死活不去，你去看看吧。”
李顯在休息室見到了趙高。
他可以確定，趙高沒有犯什么事。
此時的趙高身上臟兮兮的，臉倒是白凈，頭發上不知道沾了什么，都黏在了一起，身上穿著一件黑色外套，顯然不是他的。
整個人失神的坐在椅子上，身體還不停的抖著。
“趙高？”
李顯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趙高茫然的抬起頭，隨后一把抱住他的腰，聞著趙高頭上令人作嘔的臭味，他臉色變了變，強行壓下了嘔吐的沖動。
“李小哥，我苦啊！”
趙高突然哭了起來。
昨天他怕被人看到，就沒暴露，結果井蓋被人蓋上了，他推了一晚上的井蓋。
冷就算了，最重要的是心態崩了。
任由趙高把比例眼淚糊自己一身，李顯抬起手想安慰他，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好了，沒事了。”
張文軒和他說，趙高是不慎掉入下水道的。
因為昨天消防隊那邊出警了，有出警記錄，不過當時只是把許文強救了出來，至于趙高，經過他們的推算，應該是之前就掉進去了，并且極大可能暈倒后趴在了橫向的空間里。
雖然這種可能微乎其微，但是若非這樣，怎么能解釋昨天把許文強救上來后，下水道里沒有看到人？
為此，消防隊那邊還組織了一次檢討。
因為他們的疏忽，差點讓一名群眾被困下水道。
李顯把趙高的手掰開，看了一眼自己的衛衣，鐵定是不能要了。
張文軒端著一杯熱水走過來。
“喝點熱水吧，也虧他身體好，一般人凍一晚上，說不得就失溫了，你最好給他洗干凈，帶醫院檢查一下。”
“謝謝張警官，給你們添麻煩了。”
李顯連忙接過水，塞進趙高手里。
看著趙高捧著水呼嚕呼嚕的，張文軒搖了搖頭，說道：“麻煩倒是談不上，不過，你應該帶他去看看，慶幸是掉在下水道里了，萬一是其他地方，追悔莫及。”
李顯知道張文軒的意思，趙高難道真有病？
拉著趙高去了趟澡堂子，看到他這副模樣，澡堂子的人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五百！”
李顯直接開了個價。
負責人擺了擺手，為難道：“這不是錢的事兒，你看看他身上，這頭上，這腳上是屎吧？你們這影響我們生意啊。這要讓人看到了，我們以后還怎么開門？”
“一千！”
李顯直接翻了一倍，老子有錢，任性。
“真不是錢的事，我們澡堂子憑借的就是干凈，衛生，水質好。你朋友這樣的，絕對不行，得加錢！兩千，洗就洗，不洗就算了。”
“給你兩千五，搓干凈！”
負責人笑著說道：“你放心，我親自給他搓。”
二人在大廳里等了一個小時，趙高終于洗完了，衣服是不能要了，身上穿的是洗浴中心的浴袍。
“慢走，浴袍送的，不要錢。”
車上，李顯啟動車子，打開暖風。
趙高凍得不停的打著哆嗦。
“說說吧，昨天晚上干啥去了？”
“我不知道啊。”
趙高一臉苦悶，他想好了，這件事打死都不認，一問三不知。
十分鐘后，李顯有了基本的猜測。
趙高可能患上了夜游癥。
回去讓趙高換了身衣裳，他給張揚打了個電話，讓她去店里看著那些工人裝修。
“李顯，我現在可還不是你的員工呢。”
“早晚的事，先熟練一下工作環境。”
李顯驅車來到銀山二院。
二院，全稱銀山市精神衛生中心。
經過兩個小時的檢查，最終判定為精神分裂，再具體一點就是精神分裂的小分支，妄想性精神障礙。
開了一些藥，李顯開著車，通過后視鏡看著后座的趙高。
心里頭五味雜陳。
好好地一個人，咋就變成這樣了呢？
“趙高，你知道指鹿為馬嗎？”
李顯突然開口問道。
趙高突然坐直了身子，認真的看著他，說道：“那不是指鹿為馬，那就是馬。”
得……若說之前他還懷疑誤診，現在基本確認了。
這貨在某些方面是不太正常。
趙高小心翼翼的問道：“李小哥，我是不是真的病了？還有沒有救？”
“沒事兒，吃點藥就好了，以后別胡思亂想。”
見趙高將信將疑，他再次說道：“你就是鬼吹燈看多了，是不是老想著自己也是盜墓高手？”
“嗯？”
趙高心頭一動，不行，絕對不能承認。
“沒有，我沒有。”
唉。
李顯嘆了口氣，你看，自己還沒說，他就急了，著急否認自己。
顯然是自己說對了。
也難怪之前他偷偷買了軍工鏟和洛陽鏟，看來是自己誤會他了。
“這樣吧，這幾天你也別一直待在家里了，多出去走走，讓劉喜陪著你一起。”
“李小哥，我一個人就可以，不用讓他陪著。”
趙高苦著臉，還威脅的瞪了一眼劉喜。
“那不行，在你病……算了，你想干啥就干啥，不過不能惹事。”
他本想說等趙高病好了，想想還是算了，回去和劉喜說一聲，讓他暗中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