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市一角，林衛東大口大口吃著飯。
今天的回鍋肉格外香，香得他連頭都不抬起來一下。
“爸爸，秦阿姨做的肉肉好不好吃？”
“嗯，吧唧吧唧。”
“我也吃了噠，我覺得爸爸跟秦阿姨做的肉肉都好吃。”
“嗯嗯，吧唧吧唧。”
“秦阿姨答應了果果，以后要教果果做菜菜，等學會了果果就做給爸爸吃！”
林衛東抬頭，嘴兩邊鼓著兩個大包：“果果，以后爸爸教你做菜就行。”
斜眼趁機斜眼瞟向旁邊。
兩個女人面對面坐著，氣氛極其壓抑。
似乎經歷了激烈的刀光劍影，殺氣肆意，但現實卻是一片祥和。
“林衛東，很遺憾昨天沒吃著你做的菜，改天你再做給我吃好不好？”
秦初雪忽然問道。
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就像在說一件司空見慣的事情。
林衛東深深嘆了口氣，埋下頭繼續吃飯。
“林總監，昨天上午拍樣照，你挺會的呢，那么多姿勢信手拈來，等忙過了這段時間，我們再進一批新衣服，到時候再拍幾套吧？”汪夢一只手撐著臉，故意抹了一下自己的右臉，似乎在提醒什么。
秦初雪翻了個大白眼，“哼”了一聲，抬手拍了一下林衛東的腦袋，語氣卻溫柔無比：“衛東呢，今天我正式答應你，以后天天都來家里照顧果果，早上來的時候，順便給你們帶早飯好不好？”
“其實……”
林衛東摸著頭一臉訕笑，剛要拒絕，迎面的溫柔笑容中卻射來兩道惡狠狠的目光。
閉嘴，低下頭繼續吃飯。
哎，他何德何能，讓兩女這樣……
秦初雪說完，又看向對面的女人，那傲嬌的表情似乎在說：拍照又怎樣，我可是天天都去他家里呢，你能嗎？
汪夢臉色白了一下。
心中的情緒莫名其妙在肆虐。
沒有理由，沒有頭緒，就是忍不住。
一轉頭，忽然對上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嘴角一拉，笑道：“果果，待會兒讓爸爸給你拍照，阿姨給你做一個30寸的超大畫框送給你好不好？”
“30寸？”林果眨著眼睛，立馬開始數手指。
林衛東趕緊制止：“果果，家里門一半那么大。”
“哇，那么大呀！”林果急忙擺手，“汪阿姨，我不要，我沒有錢錢。”
“小可愛，阿姨送給你，不要錢的。”汪夢摸了摸林果的腦袋，打心底里喜歡這孩子，“來吧，阿姨現在帶你去選最好看的衣服，然后讓化妝師姐姐給你化最好看的妝。”
“好看的衣服穿，化妝……”林果嘴角一咧，露出兩顆小虎牙，“那果果是不是要變成白雪公主了喲？”
“是啊，比白雪公主還要好看！”
“但我想做大耳朵圖圖！”
三人：“……”
十分鐘后。
林衛東把最后一口飯夾進嘴里，吧唧兩聲吞下肚，拍了拍肚子：“飽了。”
“哼，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
“……”
林衛東一滯，咧嘴憨厚一笑：“秦老師，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啊？我不懂。”
“你——”
秦初雪瞪了一眼，小嘴翹得老高。
“你這腦袋啊，別一天到晚胡思亂想。”
林衛東嘆了口氣，抽了一張紙擦嘴，模模糊糊說道：“如果你忙的話不用天天過來照顧果果，我以后可以把她帶到店里——”
秦初雪打斷，恨恨道：“我不忙，我天天都有空，我愿意！”
“呃……”
“把飯盒拿給我！”
“好吧。”林衛東把飯盒遞了過去。
“今天晚上想吃什么，待會兒我帶著果果去買，晚上給你做！”雖然是氣呼呼的模樣，不過總覺得有些可愛。
林衛東笑著擺了擺手：“其實不用——”
立即被打斷：“這樣吧，今晚做水煮肉片，再做一個紅燒排骨，還有青椒土豆絲，我還要給大黃買狗糧，以后天天過來跟果果一起玩！”
盯著眼前的女人看了會兒，林衛東最終無奈搖頭：“好吧，多少錢我給你。”
“不要你的錢，臭！”
說完，秦初雪起身朝化妝間走去，一雙高跟鞋踩得地板咚咚響：“她選的衣服肯定不好看，我去幫果果選！”
“……”
林衛東回頭，半瞇著眼瞄了一會兒：“看來這小妮子真的喜歡上我了啊，還有汪總，這哪兒跟哪兒啊……”
——
走進化妝間，兩位顧客還在化妝。
汪夢對著鏡子給自己化妝。
秦初雪坐在一邊看著一處，滿臉無奈。
“biubiubiu——”
“爸爸，我現在是警察叔叔，我要抓壞蛋！”
說著，朝林衛東的方向又“biu”了兩聲。
只見林果穿著一身綠色迷彩服，腦袋上斜戴著一頂塑料頭盔，雙手端著把電動機關槍。
兩人對視一眼。
機關槍“噠噠噠”響了起來。
“啊，爸爸中槍了！”
林衛東很配合地捂著胸口坐到地上，做出一副十分痛苦的表情。
林果愣了一下，眼眶瞬間紅了，把槍丟到一邊沖過來：“爸爸，果果錯了，爸爸不是壞人！”
“哎喲，爸爸起不來了。”
“哇——”林果哭了起來。
“哈哈，爸爸沒事兒！”
林果一下子把女兒抱進懷里，揉著腦袋笑道：“爸爸是裝的。”
“……”
“你看，爸爸好好的。”說著，林衛東站起來蹦了兩下。
林果的眉毛皺成一團，眼淚還在往眼眶外冒：“原來爸爸騙我，爸爸是壞蛋！”
“嘿嘿，爸爸錯了。”
林衛東把槍拿起來遞給女兒，“果果，你不是要拍白雪公主嘛？穿上這身衣服了？”
“哼，果果生氣了！不告訴你！”林果把腦袋轉向一邊，狠狠吸了下鼻涕。
“果果說想做英雄，所以選的這套。”汪夢回過頭，笑著解釋道，“那就讓果果穿吧，反正現在還有時間，待會兒再穿一套白雪公主的。”
“對了，汪老板，你們現在是在做活動吧？”秦初雪忽然問道。
“是啊，怎么了？”汪夢臉上的笑容瞬間收了起來。
“那我拍一套，待會兒跟果果一起拍幾張合影。”
“……”
“19塊錢是吧，我現在付錢。”
“等等。”
汪夢語氣淡淡，回過頭看著鏡子繼續化妝：“我得提醒你一下，你要拍的話今天不行。”
“為什么？”秦初雪臉色黑了下來。
“現在有顧客，小孩子化妝快所以有時間，你嘛，化妝至少要大半個小時，只有等下次了。”
汪夢抿了抿嘴唇，把口紅抿得更加自然刺眼：“所以，最快的時間是一周以后，如果可以的話，我現在幫你約時間？”
“那你化妝做什么？”
汪夢笑了，笑得十分歡樂：“當然是跟果果一起拍照啊！”
秦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