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見到人了……
這是卡西奧來到輕癥區的第一個想法。
首先看到的是一個被鐵絲網圍著的活動場地。
可能是因為天氣好的緣故，整個場地上熱熱鬧鬧的。里面到處都是穿著藍白條病號服的人，有的在打球，有的聚在一起聊天，還有的在發呆。
卡西奧跟在士兵的后面，沿著鐵絲網外面的一條路走，聽見了一些交談聲。
“杰夫，投籃啊！”
“該死，真臭，這都沒進。”
“聽說了嗎？下城的兄弟會要和上城談判，好像是因為上城有個實驗室老是抓下城的人去做實驗。”
“這不是很正常嗎？我有個朋友失蹤了，估計就是被那個實驗室抓走了。”
“我知道，那是康頓教授的生物實驗室，據說是做異能研究的，生產的藥物能把普通人變成能力者。”
“哪有這么容易，都多少年了不還是沒什么進展嗎？”
……
兄弟會是什么組織？
卡西奧心里犯起了嘀咕，他印象中下城并沒有這個勢力。
不過實驗室抓人的事卡西奧倒是知道，這也不是什么秘密，甚至可以說是“生意”。
這個“生意”東區的那伙人在做。
下城大大小小的賭場都是他們開的，有些賭鬼輸到最后一無所有，就把自己的身體也押上了，然后這些賭鬼就會被送去做人體實驗。
這才是真正的一無所有。
這“生意”算是他們的外快，是有些不光彩，不過下城里不光彩的事兒多了，這不算什么。
再說了，那些賭鬼大多數都是妻離子散的混球，就算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也沒有人在意。
卡西奧沒有理由，也不可能去管這種事，本就與他無關，而且就算想管也管不了，東區那伙人可不是吃素的。
而且，只要上城還有這種需求，那么這種事就不會消失，只不過是換一批人，換一種方式做罷了，管也管不了。
可是現在竟然有人為這些賭鬼發聲。
莫非下城出了個“圣母”？
卡西奧立即打消了這個想法，那種人在下城可生存不下去。
這里是瘋人院，說不定說這話的人就是那些賭鬼，參加完實驗之后沒死，而是和自己一樣，瘋了，才送到這里來。
他說的話應該只是自己的臆想，況且那個什么兄弟會，聽都沒聽過。
下城里可沒有卡西奧不知道是勢力。
就算有，也不可能強大到可以和上城坐下來談判。
談判是妥協，上城可不需要對下城妥協。
對于下城，能用槍解決的事兒，他們可懶得用嘴。
卡西奧看了眼剛才說話的那些人，恰好，那些人也抬頭看向了他。
和下城的大部分人不同，他們的臉上都掛著微笑，好像很放松，沒什么壓力。
也是，不必擔心明天和意外哪個會先來，知道明天會吃什么，要做什么。
畢竟無論是醫院還是監獄，住在里面的人都有一個明確的目標，那就是出去，而有了目標，人就不會焦慮。
而且這個目標還和其他人不沖突，所以不用擔心其他人會對自己不利。
而在外面，可就不一定了。
卡西奧有點享受被陽光照到身上的感覺，暖暖的，這樣的好天氣在下城可不常見。
下城的天空總是灰蒙蒙的，似乎永遠都有散不開的霧霾。
似乎能在這里養老也不錯……
卡西奧被自己的這個竄出來念頭給逗笑了。
可是漸漸地，他感覺有點不對勁了，因為越來越多的人把目光轉向了他。
如果只是看一眼就把目光移開還不當緊，可是那些人連手頭上正在做的事情都停了下來，就直愣愣地盯著他看。
先是那些聊天的人，來了一個新人，大家八卦一下也很正常，卡西奧起初沒有在意。
然而他們都停下來不聊了，就像是在一個亂糟糟的教室里，說話聲音最大的人突然不說話了，其他人都會以為是老師來了。
然后，沉默就像是會傳染一樣，馬上整個教室都會安靜下來。
這個場地上的情況也差不多，其他人都紛紛看向卡西奧。
卡西奧被看得心里有些發毛。
難道這里不經常來新人嗎？還是我長得比較帥……可是也沒有帥到這種程度吧，什么情況啊這是……
本來熱熱鬧鬧的場地逐漸安靜了下來，安靜得詭異。
“噔、噔、噔……”籃球跳出了場外，然而那群打籃球的人卻毫不關心，所有人都停了下來看著卡西奧。
可是那兩名士兵卻對此視而不見，依然邁著整齊的步伐在前面帶路。
好在這種情況并沒有持續很久，卡西奧跟著他們進入了一幢大樓。
當卡西奧的身影從場地消失之后，外面再次熱鬧了起來。
什么情況？
還真是因為我……
“這里不經常來新人嗎？”卡西奧忍不住問道。
那兩個士兵扭頭看了他一眼，然后又互相對視了一眼，最后也沒有說話，繼續往前走。
這里明顯沒有剛才那個地方高級，更像是監獄。
“這里是本院的男性輕癥區，接下來我們帶你去你的房間，剛才路過的是活動區，白天可以去那里活動，也可以去后面的休息區，那里有書……”士兵頭也不回地介紹道。
是個回形的建筑，中間空著，只有一側有房間。門都是鐵欄柵，里面的布局可以看得很清楚。
房間很小，一張床幾乎就把這個房間撐滿了。
床是上下鋪，不過上鋪都空著，看來都是單人間，但是如果病人多的話就不一定了。
床的里面是一個擋板，里面的就看不到了，可能是個馬桶，不過也沒有鏡子和鐘表。
所有的房間布局都是一樣的，有些房間的墻壁上貼著照片。
那兩個士兵停下了腳步，卡西奧看了看房間的門牌號，302。
“這是你的房間，沒有鑰匙，反正也沒有重要的東西。晚上十點門將自動落鎖，之前一定要回來。”一個士兵開口說道，隔著頭盔聲音聽起來嗡嗡的。
卡西奧點了點頭，走了進去，房間里面沒有什么異味，擋板的里面果然是個馬桶。
士兵把這里的基本情況告訴卡西奧之后就離開了，卡西奧的腦子里只有一個聲音，外面場地上的那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難道他們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