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萬人關注的目光。
頂著鑼鼓喧天的吶喊。
愛新覺羅·葉緩步走上擂臺。
冰冷的臺階、每一步的邁動……他幾乎都能聽到自己膝蓋關節“咔咔作響”的聲音。
壓力。
無邊的壓力，在此刻籠罩著他。
“這就是天之驕子的威勢嗎……”
停下腳步，站在陳東風的正對面，傻葉面色復雜，呼吸略顯急促。
愛新覺羅，在青城算不上大家族。但終究也是有頭有臉。
所以，原本傻葉還打算上臺后，和陳東風“試探性”的切磋幾回合，接著在“體面”的認輸。
可此時，真正靠近了這位“超級天才”，他才明白了什么叫“碾壓”。
什么叫“螳螂擋車、自不量力。”
“這根本就不是一個應該出現在武考擂臺上的存在啊……”
深呼吸一口氣，傻葉又聯想到陳東風方才的“威脅”，內心徹底放棄了不切實際的念頭，決定在開賽后第一時間認輸。
一只猴子，挑戰另一只猴子，未打先逃，那叫丟人。
但一只猴子，挑戰一只猛虎……未打先逃，那叫聰慧。
而陳東風……更甚于猛虎啊……
“你似乎很緊張。”
站在原地，負手而立，陳東風表情淡漠、風衣飄飄：“打算認輸嗎。”
“……”傻葉回過神，飄了幾眼周圍環繞的攝像機，抿嘴：“嗯……考慮過這一點。”
“本屆武考的預賽，這么多場，還沒一位考生認輸。”陳東風面帶譏諷：“你要當第一個嗎。”
傻葉：“……”
“喂！”臺下的陳三珂恨不得竄上去給她哥一巴掌：“能不能閉嘴？他…他只想活著，他有什么罪？！”
“如果只是活著的話……”陳東風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拳頭：“一拳，也可能死不了。”
“不…不必了。”傻葉冷汗直流，果斷表明自己的態度：“開賽后，我會認輸。”
陳東風：“……廢物。”
“您說啥都成。”傻葉轉頭，看向副考官：“考官，一會開始的時候，您幫我第一時間宣布認輸。”
副考官沉默片刻：“你可以自己說。”
傻葉冷靜分析：“我怕我的嘴，沒陳東風的拳頭快。萬一上來就給我一拳。”
副考官：“……好吧。”
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副考官環視全場，確認其余十八位考生也都全部登臺，便掏出那根小旗，朗聲道：“青城武考，預賽第一輪第二十五組考核。預備……”
觀眾席中的五萬人群，瞬間安靜。
皆瞪大雙眼，一眨不眨的緊盯中央擂臺。
傻葉則屏氣凝神、雙膝微彎，做出防備的姿態、緩緩后退。
“……”
“唰！”
副考官猛揮旗幟，大喝：“開啟！”
“我認輸！”四分之一秒后，傻葉光速大喊：“認輸！”
同時，伴隨著喊聲，他還一個后撤步，直接從中央大擂臺上跳了下去。
生怕陳東風不講武德，突然出手……
副考官：“……”
全場觀眾：“……”
偌大的體育場，在短暫靜默后，同時響起了稀稀疏疏的噓聲。
傻葉對此充耳未聞。
他人的關注，并不重要。
自己“活”的好，才是唯一。
在傻葉看來，只顧著“在意”別人看法的人，就是個傻子。比如……
傻葉走回原位，對身旁的傻根道：“看明白了嗎？一會你上場，就像我這么做。”
“不。”傻根瘋狂做著俯臥撐，滿臉認真：“我要證明自己！”
傻葉：“……”
好吧。
他補充，只顧著“證明”自己的人，更是個傻子……
“考官。”
擂臺之上，望著傻葉逃竄的背影，陳東風對副考官問道：“你見過凌晨四點的青城嗎？”
“哦。我那時候還沒睡，你想說什么？”
“我想讓你體會到，什么叫高處不勝寒。”陳東風抬頭，看向已經開始逐漸暗下來的天空：“一個天才的寂寞，往往來源于沒人去挑戰他。”
“我不太能體會得了。”副考官言詞謹慎：“但我想，我應該懂你的意思。”
“既然懂我，那接下來的幾名考生，他們選擇認輸的時候，你就當聽不見行嗎。”陳東風問。
副考官：“……那肯定是不行。東風同學，請你冷靜點。”
臺下，看見她哥裝起逼來就沒完沒了，陳三珂疲憊的從毛衣兜內，掏出一頂紫色的毛線帽子，戴在頭。并將帽檐拉下，遮住了自己的整張臉……
約莫五分鐘后。
二十五組的第一輪對抗，已全部完成。
無論勝利的、還是落敗的，都有序下臺。
僅剩陳東風，還一如既往的身形筆直，站在主擂臺上。
……
“虎子無犬父！”
某派出所內，陳父咋咋呼呼的站起身，對著眾民警豎起大拇指，鼻孔朝天：“當年我武考的時候，考生們聽到我的名字，也是這樣投降的！”
“額……您武考不是落選了嗎。”角落，一位小警員怯生生道。
“什么時候的事？”陳父身子一僵：“你怎么知道？瞎胡說。”
“公民記錄上寫的。”小警員遲疑。
“應該是寫錯了。”坐在陳父身旁的所長立刻轉移話題，道：“今天預賽結束后，明天就開始正式的擂臺賽了。您有興趣到現場觀看嗎？”
“啥？”
陳父一激靈，連忙轉頭，盯著所長：“我能出去？”
“我也是個父親。孩子榮耀之時，卻不能親眼見證，實屬遺憾。”所長拍拍胸口：“因此，咱們所經過我一個人的討論，覺得要發揮出溫暖、正義、與民同樂的價值觀，允許你，在我的陪同下，前去現場。”
聞言，陳父愣愣看了一會所長，突然拿起桌上的酒杯，豪邁的一飲而盡：“啥也不說了，感謝組織。我自走一個！干！”
……
與此同時，體育場主擂臺的中央，也緩緩走上了陳東風的第二位對手。
“砰！”——【64】
雙拳對撞，傻根深呼吸，將一對發達的胸肌膨脹到……更發達。
“陳東風……”
雙眼一眨不眨的與陳東風直視，傻根感受著迎面撲來的恐怖氣勢，血脈膨脹。
他，不是他哥哥。
在他的世界中，證明自己，遠比考上武院更重要。
尤其是……面對這么一位千百年難得一遇的超級天才……
“你……不認輸？”旁邊，副考官察覺出了傻根的異樣。
“不。”傻根雙拳緊握。
“……恕我直言。”副考官搖頭：“以你目前的實力，應該接不住他的一拳。”
“我知道，我不可能是他的對手。”看著陳東風，傻根圓圓的面龐上，寫滿了認真：“但，我想試試。”
陳東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