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柯加油!”孫冉銘就差跳起來喊了。
站在一邊的徐子耀嗤笑一聲:“勝負已定,贏得必定是我們!”
新兵營成立至今,大家基本都找好了自己的陣營,這不,立馬就有人拍馬屁:“徐大哥的箭術在咱們新兵營可以排第一了吧!”
“是啊!那張弓那樣緊,子耀真的好厲害!”
徐子耀得意道:“等晚上我可以指點你們——”
徐子耀臉上的得意瞬間凝固了,因為元書祎默不作聲的拉開了弓箭,默不作聲的……正中靶心!
眾人一時都沒反應過來,還是孫冉銘大吼了一聲:“漂亮!”
梁遠笑道:“好樣的。”
趙昌河撇撇嘴:“行啊這小子。”
元書祎不理臺下的驚嘆,從箭筒里又拿出了一支箭,搭弦拉弓,此時若有人在她對面,一定能看到她如野獸狩獵般犀利的眸光。
“錚——”
第二支箭頭刺穿了第一支箭身,第一支箭噼啪落地,只剩第二支插在靶心。
臺下的驚嘆轟鳴,許多人拍手叫絕。
宋洋呆愣住:“阿柯好厲害啊。”
“這個也不錯啊!”總教頭贊嘆道:“只是不知射了兩箭,他還有沒有力氣射第三箭。”
秦硯辭支著頭,并不作答。
孫冉銘激動地熱淚盈眶:“阿柯,兄弟的酒就靠你了!”
趙昌河也道:“阿柯,給老子殺殺某人的威風!”
徐子耀牙咬得咯吱作響,看著元書祎的眼睛都要噴出火來了!
這弓弦極緊,大多的新兵射了兩箭,第三箭就沒多少力氣了,但元書祎并沒有累的感覺,她平常會在自己的院子里做力量訓練,這種弓弦對她來說實在不算什么。
鳳凰山下的風將元書祎的長發吹得飄搖,少年身體緊繃,拉箭的動作很有線條鋒利之美。
弓弦錚鳴,利箭從第二支箭身穿過,直接刺穿了箭靶靶心!
總教頭唰的起身:“絕了呀!”
其他教頭也紛紛贊嘆:“這是哪個兄弟帶的兵啊?”
“我我我!是我們北虎營的!”一個小教頭自豪的舉高手:“這小子叫阿柯,他平時沉默寡言的也不出頭,若不是那張臉實在俊俏,還真的是完全沒有存在感呢!”
元書祎回過頭,與高臺上的秦硯辭遙遙相望,秦硯辭垂下眸子,嘴角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轉身走了。
晚上的軍營比白日里熱鬧,元書祎的兵營與小組賽比徐子耀他們高了一分,得了兵營和小組第一,元書祎三箭滿環得了個人第一。
孫冉銘如愿以償的喝到了酒,他拿著酒碗摟著元書祎的肩:“兄弟你太行了!真是沒想到你平時屁都不放一聲,箭術卻如此了得!”
元書祎淡定地掰開他的手,離他遠了一些:“我認為放不放屁與箭術沒有必然聯系。”
“噗——”趙昌河笑得一口噴出酒:“笑死我了!你這人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元書祎淡淡道:“我為人低調。”
梁遠也笑:“那就別低調了唄!兩個月后新兵營要重新分配,阿柯要努力進沖霄營啊!”
元書祎看著他們,雙眸永遠波瀾不驚:“大家一起進。”
“好!”幾人拿起酒碗豪爽的一飲而盡。
宋洋喝了酒,臉更紅了:“阿柯空閑時可以指點一下我的箭術嗎?”
元書祎放下酒碗:“現在便是空閑,我們現在就練。”
“好!”孫冉銘又激動起來:“順便再指點我一下,我是真的不善射箭。”
元書祎要指點箭術的消息傳遍了新兵營,箭臺下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人。
宋洋從來沒被這么多人圍觀過,有些膽怵:“阿柯,要不我們改天再練?”
元書祎拍了拍他的肩:“別怕,不必理會他們,你要習慣被人注視。”
習慣被人注視嗎?宋洋還是有些慌,他從未想過要被人注視啊!
平時練箭的弓弦并沒有多緊,宋洋深吸一口氣,穩住神,拉開弓——
九環。
很不錯,但是他用比賽的弓都能射中九環,這樣的弓射中靶心也不為過。
“你肩膀太緊繃了,從腕、肘、肩到全身依次放松,腹部繃緊。”元書祎平穩開口:“再來一次。”
宋洋認真聽著,搭弦拉弓,屏住呼吸,這一箭又是九環。
元書祎道:“這回是放松了,但是你有些手抖。”
她站到宋洋身后,元書祎的身高與他差不多,直接拿起一支箭手把手的指導他:“肩膀下沉放松,手腕放軟,收腹。”
宋洋不敢呼吸,身側的少年呼吸沉穩,指引他的手臂纖細卻十分有力量,這股力量穩住了他微顫的手臂,讓他感受到了平穩的來自弓箭的力量。
“嗖”的一聲,箭頭平穩射中靶心,元書祎退開幾步:“按照這個感覺來。”
宋洋紅著臉點點頭,孫冉銘叫道:“阿柯阿柯還有我,教教我!”
其他人一聽,也起哄道:“阿柯兄弟,也教教我唄!”
平日里的元書祎話少人冷,其實很多人都有些怕她,但是看她耐心教宋洋的時候他們又覺得這個少年其實很好相處。
秦硯辭負手站在人群外圍,女子站在燈火喧囂處,嘴角掛著彬彬有禮的笑,眉眼卻十分冷淡,秦硯辭知道她對那些熱鬧都沒興趣,她這人喜歡安靜獨處,這么多年來也就三個朋友,雖然褚南星和劉景昱的吵鬧能比過十個人,但是讓她多接觸一些人也挺好的。
時間過得很快,年前最終考核開始進行。
“還有不到一個月就要過年了,在這之前就要確定進入沖霄營的名單,年后正式進入鎮南營。”總教頭站在高臺,聲音洪亮:“這一次舉行的是奪城比賽,因為鳳凰山地域有限,二十個新兵營分兩批進入,第一批今日進山,今日淘汰的人或者軍營立刻下山為第二批進山的空出場地。”
“比賽規則為搶奪對方的腰牌算作人頭,腰牌被奪者淘汰,一個營所有的人都被奪了腰牌或者只要營旗被奪就算破城。奪城第一名的營地可以選取五十名優秀士兵進入沖霄營,第二名挑選四十名士兵,以此類推,最后一名只能選取兩名,聽明白了嗎?!”
“明白!”
“比賽期間不可殺人不可致殘,違者軍令處置!”
“是!”
這個比賽有個最大的不公平,那就是第一批上山參賽的軍營等殺到最后,自己的營地剩不了多少人,體力、兵力都不充沛的情況下還要與第二天上山的兵力、精力都充沛的軍營廝殺。
各軍營的營長去總教頭那里抽簽決定今日上山還是明日上山。
梁遠是元書祎一營的營長,心情忐忑地去抽簽。
孫冉銘雙手合十祈求上蒼:“請滿天神佛保佑梁大哥抽到明日上山的簽。”
趙昌河抱著手臂翻了個白眼:“滿天神佛理你?”
孫冉銘拽了他一下:“這話可不興說,心誠則靈!”
元書祎倒無所謂何時上山,晚上山有晚上山的優勢,早上山也有早上山的優勢,真正的戰爭也不可能因為你兵力少就不攻打,歷史上以少勝多的戰事也不少,沒必要太擔心。
看見梁遠回來,宋洋立刻上前去問:“怎么樣梁大哥,我們是第一批還是第二批?”
梁遠苦笑的捏著竹簽:“第一批。”
孫冉銘慘叫一聲撲向趙昌河:“啊!都是你心不誠!”
趙昌河撲騰道:“關老子屁事!”
梁遠認命帶著北虎營上了山。
宋洋看著茫茫山野:“我們在哪里扎營呢?”
有人提議道:“東山頭那兒怎么樣?視野好。”
梁遠沉思一會兒道:“不可,退路不多。”
“要是有張地圖就好了,”孫冉銘苦惱道:“平日里來得也不少,這時候卻想不起來在哪兒駐扎合適。”
“我能畫下來,等我一下。”元書祎默默道。
梁遠驚訝地看著元書祎:“阿柯這個也會啊?”
元書祎嗯了一聲從身上翻出一塊白布,又從腰封中拿出炭筆。
眾人蹲在地上看少年畫圖。
“真是奇怪,”孫冉鳴道:“上山前允許自行準備兵器和糧食,你沒拿兵器卻拿了布和筆。”
“本來是想在營地就畫好的,沒來得及。”元書祎低頭畫著地圖:“兵器我直接用繳來的就好,保存體力最重要。”
孫冉銘佩服道:“真奸吶!”
元書祎頭也不抬:“多謝夸獎。”
她低頭畫得認真,右手纖細修長,筆下順滑的一點點流出鳳凰山的地形圖。
宋洋看著少年認真的側臉,臉又紅了,趕緊垂下頭不再看。
一柱香后地圖終于畫好了,其實鳳凰山的地形圖都在元書祎腦子里,只是畫出來更方便和大家一起討論。
“東山頭地勢高,視野確實不錯,但也容易暴露。西側的地形易守不易攻,我們搶奪這里,兩邊的高地要安排人把守,算是瞭望臺。”
“現在是巳時,其他兵營大概都在挑選駐扎之地,我們走西側路線,拿下打算駐扎在西側的兵營。”
“注意搶奪他們的帳篷和糧食,暫時不需要搶奪腰牌所以不要戀戰。”
元書祎聲音清晰緩慢,帶著安穩人心的力量,眾人聽得認真,不自覺中已是服從。
梁遠輕咳一聲:“按照阿柯的戰術來,誰有什么問題或意見嗎?”
在箭術比賽時元書祎為北虎營爭了光,又耐心指導他們箭術,不少人對她有好感。
“沒問題!”
“跟著阿柯走有肉吃!”
孫冉銘接道:“——有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