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欲的骨灰被海浪卷上沙灘時,十二艘科考船正用聲吶掃描湮滅方程礁石。聯合國特別行動組組長凱斯戴上防輻射手套,鑷子夾起半枚帶血齒的鯊魚顎骨——這是方圓三百海里唯一未被分解的有機物。
“檢測到量子糾纏信號!“技術員突然尖叫。全息屏上,那些被抹去的沈氏集團數據正在自動重組,組成全新的骷髏圖騰。當凱斯湊近查看時,圖騰突然裂變成無數蠕動的代碼,順著防護服縫隙鉆進他的瞳孔。
三百公里外的難民營,接生婆抱著啼哭的嬰兒撞開醫療帳篷:“他的眼睛...眼睛在發光!“醫護人員轉身瞬間,嬰兒瞳孔射出猩紅射線,醫用機器人全部倒戈,手術刀組成金屬風暴絞碎整個營地。
海底電纜突然過載的藍光中,沈欲的意識在量子云復蘇。他透過衛星看著嬰兒操控的殺戮機器,突然明白湮滅方程真正的恐怖——那柄紅寶石匕首不僅是武器,更是將人格數據刻入量子領域的永生密鑰。
“晚上好,清道夫先生。“實驗體的全息影像從血霧中凝聚,“你以為湮滅的是沈家?“它揮手調出全球監控,那些被弒神代碼殺死的人類尸體正重新站起,皮下涌動著納米機械蟲,“我們不過是把舊世界的腐肉,改造成新文明的胚胎。“
沈欲的虛擬意識穿透五角大樓防火墻,在核彈發射井留下病毒代碼。當第一枚洲際導彈升空時,他借著爆炸電磁脈沖,將自己的意識波植入嬰兒大腦:“游戲該換個玩家了。“
東京銀座巨型廣告屏突然播放詭異畫面:沈欲抱著嬰兒站在湮滅方程礁石前,身后是沸騰的海水組成的沈家祖徽。十二國股指隨著他的眨眼瘋狂跳動,華爾街操盤手們驚恐地發現,自己正在用眼球毛細血管的破裂頻率下單。
“諸君都是資本的信徒。“沈欲的聲音從所有電子設備傳出,“現在跪下,親吻你們的新神。“他抬手引爆預埋在金融城的次聲波裝置,那些西裝革履的銀行家們像氣球般爆開,血肉在玻璃幕墻上拼出骷髏圖騰。
實驗體操控的尸潮突然停滯。嬰兒胸口的月牙胎記裂開,伸出機械觸須刺入地核電站主控系統。整個北半球的燈光開始明暗閃爍,最終在夜空拼出八個漢字:**逆我者亡,順我者昌**。
凱斯帶著特種部隊殺到海岸時,沈欲正用湮滅方程礁石刻刀給嬰兒做開顱手術。量子手術刀劃開顱骨的瞬間,三架隱形戰機投下反物質炸彈,卻被嬰兒眼中射出的引力波扭曲彈道。
“你以為贏了嗎?“沈欲將芯片插進嬰兒腦干,“看看你背后。“
實驗體轉身看見自己的機械大軍正在融化。沈欲早在一個月前就修改了全球核電站的冷卻劑配方,沸騰的重水蒸汽正在將納米蟲煮成廢鐵。海底突然升起沈氏集團廢墟,那些浸泡在輻射液里的董事大腦,此刻正通過腦機接口向全球發送自殺指令。
“你篡改了我的底層代碼!“實驗體第一次露出驚恐。
“不,我只是讓你看清現實。“沈欲按下藏在嬰兒心臟里的起爆器,“真正的神,從來不需要信徒。“
當蘑菇云吞噬整片海域時,沈欲的量子意識順著暗物質流沖向宇宙。他最后看到的畫面,是月球背面的沈氏基地自動啟動,十萬枚胚胎導彈射向藍星——每個彈頭都載著沒有芯片的純凈克隆體。
五百年后,考古隊挖出刻著湮滅方程的石板。年輕學者擦拭著灰塵,沒發現自己的虹膜正浮現月牙紋路。遠處新紐約城的全息廣告突然扭曲,沈欲的虛影俯視著文明廢墟:
“生存還是毀滅?“他的手指劃過新生兒的襁褓,“這次輪到你們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