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染第一次聽到，陸柒呈會教訓陸薇薇，于是疑惑的看過來，卻見陸薇薇的臉色僵硬，惡狠狠的回瞪自己。
“哥，你放心，顧染命比樂清姐大多了，她不會受傷的，就算是會受傷也不會死心。”
陸柒呈沒有多嘴嘮叨的習慣，只回了一句，“嗯。”
陸柒呈將顧染留在了原地，任由陸薇薇他們刁難。
離開了。
顧染聽到陸柒呈維護自己的時候，既然還心生過一絲悸動，以為他會替自己出面。
但是陸柒呈怎么可能維護她？
顧染又加快了手里的工作，但是每每打掃干凈，就被陸薇薇和她的朋友們，重新踢到垃圾桶。
一個簡單而機械的動作，這群二十歲的人，玩得樂此不疲。
陸薇薇看著顧染就是個，沒有一點脾氣的軟柿子，看著顧染打掃了三個小時的衛生，也覺得有些無聊了。
“樂白，我們換個場地吧。”
樂白看向顧染：“顧老師一起？”
顧染沒有拒絕的機會，被幾個人連拉帶拽的上了一輛車，開車的人是東澄。
因為大家都嫌棄顧染，所以沒有人和顧染坐一輛車，反倒是顧染和東澄兩人，有了獨處的時間。
上車后，顧染開口問東澄：“你姐姐呢？”
東澄是東家的私生子，上面還有一個哥哥和姐姐，都是東夫人生的。
“姐姐她三年前就出國了，一直沒有回來，怎么了嗎？”
“你姐姐出國之前有沒有留下什么？比如一個孩子。”
東澄的車鑰匙擰到一半，停住了，“那個孩子死了，不足月，生下來是死胎。”
“怎么了嗎？學姐怎么問起來這么久之前的事情了。”
“只是問問。”
顧染不說，東澄沒有再問，低頭系上安全帶，將車跟在了一行人的車隊后面。
車子開到半路，顧染都沒有再說話。
看著安靜不說話的顧染，東澄問顧染：“他們這么對你，你為什么不生氣？”
顧染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象，“只有有資格生氣的人，才能生氣。”
對于他們的行為，顧染只有順從，才能不至于得到更惡劣的對待。
“就是打掃衛生而已，我做習慣了。”顧染低頭看著自己滿是老繭和疤痕的手，這半年里，她更過分的事情都做過，更惡劣的歧視也遭受過。
生活和歲月磨平了棱角，也磨沒了性格。
“聽說你住在陸家？”
“嗯。”
聽到顧染和陸薇薇住在一起，東澄一腳剎車停到路邊。
東澄下定決心，要保護顧染。
“顧學姐，別去會場了，他們要去賽車，那是個崎嶇的山道，他們會讓你站在路中間的。”
“你就在這里下車，也不要回陸家，陸薇薇不會善罷甘休的。”
顧染看著眼前這個剛二十出頭，但是看起來過的并不好的東澄，也有些自責。
因為東家和顧家，一直都是友好企業。
顧家出事，第一個遭殃的就是東家。
作為私生子，在東家又最出色的東澄，一直以來承擔的責任都是最大的。
包括聯姻這件事，也攤到了東澄的頭上。
“如果我不去，誰會代替我站在路中間？”
東澄不說話，反正這也不是他第一次，強迫站在路中間當裁判了。
顧染看著前面一輛紅色的法拉利限定跑車，快速的在路中間調頭，根本不管是不是會造成安全事故。
“東澄，我不能離開陸家。”
“我還有一些事情在陸家，沒有處理完。”
天氣已經不像顧染早上出門的時候，那么好了，太陽躲在了烏云里面，顧染記得今早出門的時候，看到天氣預報說，有臺風天氣。
開在前面的陸薇薇，沒有見到東澄的車跟上來，便調轉了車頭到了東澄的車后。
陸薇薇在東澄的車后，瘋狂摁喇叭，要是東澄不繼續開車，陸薇薇能夠一腳油門撞上去。
“你看，就算你放我走，我也走不掉。”顧染沒有什么多余的情緒，對于陸薇薇，做出最瘋狂的事情才是她。
東澄咬牙啟動了車，在陸薇薇的監視下，開向了城郊的山路。
“喜歡我，讓你被他們欺負了吧？”
顧染的坦白，讓東澄的臉一紅。
“不怪學姐，本來就是我的單相思，就算因為喜歡學姐，被人欺負，也是我自己的事情。”
東澄的心撲通撲通的跳，自從他十五歲，第一次見到在新生見面會上演講的顧染，他就喜歡上顧染了。
說起來，這還是他們的第一次獨處。
“顧學姐我……”
“東澄你不要再喜歡我了。”
顧染沒有資格說這句話，但她不希望再因為她，連累到身邊的人。
顧染扭頭看著東澄，扶了一下東澄因為心情，開得歪七扭八的方向盤，“東澄，喜歡我會倒霉的。”
“顧學姐，我不怕倒霉。”
“半年前我保護不好你，現在我保護你好不好？”
看著眼前男孩鑒定的眼神，顧染‘不好‘兩個字，始終沒有說出來。
下車后，顧染就被陸薇薇強行，帶到了起始位置的最中間，手里還拿著一個黑白旗。
左右有四輛跑車，除了陸薇薇還有東澄，陸薇薇靠在動車的車旁，看著顧染。
陸薇薇道：“東澄，要是今天你跑了第一，以后我們就不帶顧老師來玩了，只帶你一個人來怎么樣？”
“要是你輸了，就去求著你爸爸，解除我們之間的婚約。”
東澄戴上頭盔，看向顧染，只看到顧染輕輕的沖著自己搖頭。
之后。
陸薇薇腦袋鉆進東澄的車里，又說一些什么，顧染只能夠感覺到東澄堅定和必勝的眼神。
很快，陸薇薇也上車。
顧染根本沒有舉旗，他們也不需要顧染舉旗。
陸薇薇一貫霸道，她一腳油門提前搶跑。
四輛車中，東澄是最后一輛出發的，明顯發力也不夠。
東澄車開得不好，甚至像剛學會開車不久的新手，哪里能夠有資格玩賽車，更別說崎嶇的山道，讓顧染覺得有些不安。
顧染的心慌亂的厲害，一輛輛汽車從自己的身側疾馳而過，疾風刮的臉疼。
抬頭追著汽車看過去，這山路不僅陡峭而且顛簸，他們玩的是一個來回，下坡的時候陡峭的山坡，很容易出事故。
天邊陰沉沉的烏云越來越多了，像是要下雨了。
山里下雨就會起霧。
而東澄從來沒有走過這個山路。
顧染不能，讓并不欠自己的東澄，為自己冒這個險。
顧染握緊了手機，撥打了自己熟記于心的那串電話號碼。
陸柒呈。
只有陸柒呈能夠阻止，瘋狂的陸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