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癡,你什么態度,現在是在求人啊!”
黑衣女人用那只斷手一巴掌甩在刀疤B臉上,從他手里接過電話。
“喂,法國醫院嗎,不好意思,剛剛那句白癡不是罵你……”
“你不用管誰是刀疤B,總之他的手被人砍斷了,流了很多血……他的血是A型,麻煩準備十幾二十包血給他輸血,還有……找個好點的醫生給他接手,上次那個醫生就很不錯,給他接過腳,比較有經驗……”
“你別說那么多廢話!”
刀疤B搶一把奪過大哥大,對那頭吼道:“喂,我誰?我砍人不眨眼的刀疤B啊,待會手術的時候記得多放點麻醉藥,不然我手術做到一半太痛的話,我起來捅你兩刀你小心點!喂……靠!居然掛了……”
林言從后視鏡里打量這一切。
有一句話,他從剛才就很想說。
但看這夫妻兩一言不合就扇人耳光的德行,想想還是算了。
反正等他們到醫院,自己就會發現。
他斷的是左手,撿回來那只右手是接不上去的。
“喂,前面那個便利店停一下。”
車子駛入九龍,外面風雨漸歇,臨近法國醫院的時候,黑衣女人突然叫停車。
刀疤B疑惑道:“干嘛?”
“買點東西。”
“艸!你他媽少吃點會死啊,我流了這么多血很痛的!”
“你他媽才要死,我是去便利店拿點冰塊把你這只手敷上,不然壞了到醫院還怎么接上去!”
“好像有點道理。”
刀疤B愣了一下,隨即一巴掌扇在司機臉上:“別他媽在那偷笑!”
“大哥……我沒偷笑……(?﹏?)”
林言在副駕駛正襟危坐,一臉嚴肅,作為一名專業的吃瓜群眾,他是絕不會當著當事人的面笑的……
“噗嗤……咳咳……咳……”
刀疤B的不爽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小子,你是在笑話我嘛!”
林言連連擺手:“沒有,我只是想到一些好笑的事……”
“什么事那么好笑,說出來讓我也聽一下。”
刀疤B從后方探過身,與其四目相對,不愉快的表情,大有林言不給出一個合理解釋,就要他好看的架勢。
“停車!”
黑衣女人一巴掌甩在差點錯過便利店的司機腦門,對刀疤B道:“你他媽手斷了就別到處亂動,我真的怕你會流血過多而死啊!”
“好像言之有理。”
刀疤B想了想,重新躺回在后座,失去了與林言計較的心思,拿起大哥大撥打起電話。
黑衣女人下車買冰塊,司機將車停在路邊,林言看了他一眼,兩人默默無言。
風停雨歇,九龍的街道上又有不少人踩著濕漉的地面出來遛街。
林言目光落在一間酒吧門口,幾個替人看場的矮騾子在那抽煙,不停有穿著包臀小短裙的女孩進進出出,邁動雪白的大長腿,很引人矚目。
講真的,要不是饞系統爸爸的獎勵,早下車與小姐姐商討人生去了,怎會與刀疤B這樣的奇葩坐在車上干耗。
好在已過去一個半小時,離任務指定的四小時還差兩個半鐘頭。
熬過這段時間,得到系統爸的十萬塊獎勵后,說什么也要去缽蘭街瀟灑瀟灑。
“喂,我是你老大,刀疤B啊,今天在九龍被人砍了,手都被砍斷了,你派人出去打聽一下,是哪個王八蛋派的人。”
刀疤B正在給他小弟打電話。
“還有,我現在去醫院接手,你找幾個人過來陪我賭兩把,省的無聊。”
我去!手都讓人砍斷了,還想著賭,這家伙的腦回路真不能用常理度之……
林言心中正吐槽,黑衣女人提著一袋碎冰塊回到車里,拿起斷手塞入冰里保鮮,隨即像是發現什么,驚疑道:“B哥,你被砍斷的是左手還是右手?”
“你他媽眼瞎啊,當然是左手,這還用問?”
女人將冰袋里的手拿出來仔細一對比,道:“你撿回來的是右手啊。”
“什么!”
刀疤B拿起斷手看了看:“臥槽!肯定是撿到別人手了,當時場面太混亂,被砍斷手的不止我一個。”
隨即甩了司機一巴掌,有些氣急敗壞:“開車回去,我要把我的手撿回來。”
“嗚嗚嗚X﹏X………”
司機哭著說道:“大……大哥……你還是不要回去好了,丟掉一只手,總比丟命強啊!”
“你這話什么意思?”
刀疤B瞪著司機:“放眼整個九龍,誰敢動我刀疤B?”
“噗!”
林言使勁捂住嘴巴,氣還是不斷從指縫間跑出來,憋的很辛苦。
“小子,很好笑是吧?”
“不要誤會,我不是在笑你,我只是突然想到一很有意思的事。”
刀疤B滿臉黑線,一巴掌扇向林言腦門。
“死靚仔,我已經忍你很久了!”
用手臂擋住刀疤B的手,林言緩聲道:“你在動手,我就不客氣了。”
東星烏鴉的桌子他都敢掀,一個缽蘭街的刀疤B又算什么,很屌嘛?
他不是司機,沒那么好欺負,更不會讓別人扇他臉。
畢竟,以后還指望這張臉混口軟飯……
“你在搞什么,人家說的沒錯啊!”
黑衣女人上前把刀疤B拉回原位,看了一眼林言后,轉而對刀疤B道:“人家費盡心思暗算你,現在回去找手,等于找死啊!
就算暗算你的人已經走了,可事鬧得這么大,條子肯定也收到風聲,你是不是想進局里喝茶?”
氣氛沉默了一會兒,刀疤B領悟到其中的道理,點了點頭:“好像是這個理。”
啪!
他一巴掌扇在司機后腦勺:“直接去醫院。”
……
法國醫院門口,臨下車,刀疤B給林言撂下一句話:“小子,有膽識,連我刀疤B的面子都敢不給,吶,別說我欺負你,下次見面我們單挑,我讓你一只手。”
“別說了,再不進醫院輸血,等血流干,立馬就得掛。”
黑衣女人扶著刀疤B,示意他少說兩句。
兩人往醫院走去,坐在車里,林言仍能聽見他們的對話。
“B哥,現在左手沒了,以后少給我出去惹事。”
“怕什么,不是還撿了一只右手嗎,叫醫生給我接上,兩只右手他媽一樣能砍人……”
……
“終于走了!”
出租車司機揉著紅紅臉頰,長松口氣,隨即拿著抹布下車,處理后座的血跡。
“真倒霉,車費沒收到,還白挨幾巴掌。”
司機擦拭座椅上的血跡,想到方才的遭遇,欲哭無淚。
林言靠在座椅上安慰他:“帶我四處逛逛,之后再去缽蘭街,我給你加錢。”
司機當即露出笑容:“謝謝靚仔。”
車上血跡擦拭的差不多,一名頭發濕漉漉,身穿白裙的女人突然走了過來,徑直坐向后座。
司機見狀急道:“小姐,我這車……很臟的……”
女人摸到椅子上的血跡,拿到眼前看了看,面無表情道:“不就是血嗎。”
司機一愣,隨即又道:“我這車上已經有乘客了,小姐你……”
“我……會……給……錢……的……”
女人面無表情,語氣冰冷,緩慢且空洞。
司機被她的樣子嚇得往后退了幾步。
林言并未察覺出后座女人有什么異常,覺得拼個車而已,沒什么大不了,于是開口道:“司機師傅,先載她一程吧,我正好看看夜景。”
將抹布收好,司機坐回駕駛座,從后視鏡盯著白裙女孩看了一眼。
心里嘀咕,這女人長得挺漂亮,就是有點怪,大晚上的,一襲白裙很是扎眼,臉色也蒼白的不像話。
“小姐,你要去哪呀?”發動車子,司機順口一問。
“九……龍……殯……儀……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