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之前答應了肖霖的請求,所以舞蹈老師犒賞宴后,肖霖就被詢問是否現在入職。肖霖因為學校一些事情不得不延遲實習,公司的HR了解情況后,也是同意了他的延期實習。HR了解后,上報給了秦興。
秦興辦公室,肖霖在和公司的HR說明情況之前,就已經和秦興打過招呼了。打電話時,肖霖正在給收拾行李,當時她已經請好了一個月的假期。秦興聽出了肖霖的迫切,也沒問她什么事情,就只說了句。
等你回來。
秦興公司的練舞室,三個人打開練舞室的門,只看見陳冥和其他舞蹈老師在里面等著他們。
廖澤首先說話,“霖姐和衍哥呢,他們今天請假了嗎?”
彭暢回答:“她們昨天不和我們說了嗎,一個月時間到了。”
“哦,對哦。”廖澤伸手打了下自己的頭。
“那我們直接去肖霖姐啊,去她那不就好了。”
周越在一旁想到了哥好主意般。
“恐怕你們不能去了。”陳冥打斷他,“肖霖從舞蹈室和學校請了有一個月的假,回老家了。”三人一臉頓時泄氣。
秦興接到母親的電話,讓他抽出幾天時間去參加一個人的葬禮。
接到母親的電話,就立即問了經紀人這幾天的行程,并讓經紀人將可以推遲的事都往后推,這幾天別再給他安排工作任務了。經紀人也很懂得秦興所說之事的重要性,很快就給秦興安排好了。并給他定了明天飛往秦興老家的機票。
秦興家,房間顏色主打白色。一進門,就能看見陽臺上的綠植,各色各樣的盆栽,讓陽臺越發像一片小天地。淡黃沙發,將整個蒼白的房間增添了溫暖的氛圍,整個房間都鋪滿了灰色的地毯,這是因為秦興有不喜歡穿襪子的緣故。秦興一進門就徑直走向浴室,浴室鋪設黑白格相間的地磚,浴室空間很大,洗漱臺上擺放著秦興平時用的洗漱用品,洗漱臺上是自帶背景光的不霧化鏡子。
不一會,秦興就洗完澡出來,只穿了件白色的浴袍,敞開的胸膛,若隱若現地看得到他肌肉線條。秦興走向客廳的沙發,拿起桌子上的水壺,往水杯里注水,注滿,拿起水杯往嘴里送。突然一段門鈴聲傳來,秦興弄了弄頭上的濕法,起身走向門內顯示屏,看見助理姐姐在門口,提著一個行李箱。
清脆一聲,門開了。助理姐姐走進來,助理姐姐是秦興的表姐,而且跟著秦興走南闖北,比一般的親戚還熟悉對方。
“要去幾天,經紀人已經給你將最近5天的行程都延遲或者拒絕了。”助理在一旁收拾著秦興的行李,一邊問秦興。
“還不知道呢,先把最近一周的行程都取消吧。”秦興坐在臥室的床上,刷著手機,回答到。
“我查了你老家最近的天氣,最近一個月都降溫而且有雨。回家,記得把襪子穿上,也要提醒姨娘注意保暖哈。”
“好,知道了。”
秦興正說著,就看到了陳衍和田鈺的朋友圈。從簡短的視頻可以看得出來,他們兩走在泥濘的小路上,而且天空還在下雨,但是不經意間,好像還有走在前面頭也不回的肖霖,視頻中的女孩似乎瘦了,先紙片人一樣在前面走著。
田鈺在后面喊:“肖霖你等等我。”肖霖好像沒聽見一樣,只顧著往前走。
配文:逝世的氛圍真難受。看完,秦興眉頭緊鎖,好久都沒什么表情。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助理姐姐停下手中的動作,站起來看著坐在床邊的秦興。
“啊,你說什么了?”秦興回過神,看著表姐。
“你剛剛在想什么呢,這么入神。”表姐看著秦興說道。
“沒什么,在想要不要給我媽我爸和外公外婆帶點東西。”秦興隨便找了個理由。
“長輩嘛,最想收到的東西是小孩的陪伴,你回去比什么都讓他們欣喜。”表姐說完便蹲下繼續整理。
下午,秦興還是有工作行程要完成,但是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
助理姐姐看出了,以為是他累了。
下午的拍攝盡快完成就讓秦興回去休息了,畢竟明天要坐兩個小時的飛機呢。回到家的秦興立馬給肖翰打了給電話,詢問肖霖的情況。
肖翰也沒趕到驚訝,畢竟肖霖在他們公司和實習生們玩得很好,而且肖霖還要去他們公司工作。
“肖霖家里有老人去世了,暫時不會回來。”肖翰說著。肖翰接電話時,已經在葬禮的現場。肖霖是和肖翰一起到的,肖霖就一身黑裙到達了喪葬現場,她的黑裙下的黑短靴已經粘了很多黃土,雖然打了傘,但是整個人還是沉浸在濕霧中。
前一天,肖霖還在學校寢室床上和田鈺看著電視劇,突然一串急促的電話鈴聲打破了這份愜意。“肖霖,你快回來,你爺爺快不行了。”接電話的肖霖聽到這句話,整個人恍惚了一會兒。打電話的是肖霖的爸爸。
眼淚開始決堤,不受控制的沖向地面。
田鈺看出了肖霖的情緒變化,也聽到了電話的內容。
很快,肖翰就打電話來,說馬上來接肖霖。肖霖哽咽的說好。田鈺立馬向輔導員給肖霖和自己請了假,不忘給陳衍發了個微信。陳衍只回了句,我和你們一起去。說完就出門了。
很快,肖翰的車到了,看見肖霖身邊的兩個小伙伴,也不驚訝,畢竟平時三人玩得最要好。
田鈺和陳衍拉起蹲在路邊的肖霖,一路上,肖霖一臉沒有任何表情,沒有淚水,整個人是僵住的。開了好久好久,終于在半夜到了。
車一停,肖霖沖出車門,車門都沒時間關,沖進家門,在踏進爺爺房門的那一剎那,停住了,回憶開始涌上心頭,一步,一步來到了爺爺的床邊,跪在了床頭,立著身子,握著爺爺的手,看著兩眼已然睜不開了,只剩下朦朧的眼縫,慢慢慢慢一分一秒的過去,“爺爺,我回來了,我回來了、、、”肖霖一直在重復著這句話,眼淚此時止不住,如散落的珍珠,砸向地面,觸動著肖霖的心。
一分一秒過去,帶走了最后一絲氣息。
按照鄉村的喪葬習俗,孫輩得跪在逝世人的附近放一個火盆,將紙錢一疊一疊往里面燒,希冀逝去之人能有錢用,不至于貧窮。子輩得系麻繩在腰間,去各家各戶報喪。肖翰是肖霖的親叔叔,先和肖霖爸爸去報喪。
肖霖跪在大伙盆前,燒著紙錢。田鈺和陳衍也一樣在旁邊燒著紙錢,不一會兒,楊較和肖勤來了,她兩只是靜靜地看著肖霖,陸續跪在大火盆前燒著紙錢。
一邊燒著,肖霖一邊無聲地流著眼淚,沒有大聲的哭喊,只有默默的流眼淚,不知道燒了多久,旁邊的人開始站起來活動筋骨,只有肖霖沒改變一點樣子手里有條不紊,一放一拿,機械般的運轉。
肖霖爸爸回來了,也跪著,看著女兒肖霖,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也默默地掉眼淚,也是無聲的哽咽著。
又過了一會,肖霖爸爸把火盆拿走了,說不用燒了,夠了。不夠,肖霖從麻木的意識中最高抽回,只回復兩個字,不夠。夠了,霖爸輕輕地說著,摸了摸肖霖的頭。田鈺和兩個發小將肖霖扶起來。
肖翰臉上的淚痕很明顯,眼眶明顯的紅潤,對田鈺和陳衍說,“你兩先回去,先把你兩自己管好,肖霖這,有我們呢。”
田鈺本想留下來的,但陳衍勸她,“她現在需要時間,我們先回去上課,過段時間我們陪她好好玩玩。我們在這幫不上忙,還會添忙”。聽完,田鈺還是答應了。
田鈺來到肖霖身邊,“霖,我們兩先回去了,你在這好好的哈。”滿眼都是擔心,肖霖勉強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擠出一面笑容,“好,”越是這樣,田鈺更是心疼,不忍再說什么了。
伸手抱了下肖霖,陳衍也給了肖霖一個擁抱,抱完,還說了句,別忍著。肖霖在眼邊輕輕的嗯了聲。抱完,便轉身走向了房間內。
肖翰讓助手第二天將她兩送回了學校。
晚上楊較和肖勤陪著肖霖一起睡覺,但是她們不知道的是肖霖一晚上都沒合眼,就這樣干蹬著天花板到天亮。
第二天,肖霖還是一臉沒表情,也不說話。換上一身黑裙,一雙黑靴,腰間寄上麻繩。過世的人要在村里的祠堂供奉幾天才能下葬。
第一天要安排繁雜事務,最主要的事是為爺爺寫過往事跡,請一個人用哭腔唱出生平事跡。
到了晚上,要安排人去守著棺材。肖霖這一整天猶如行尸走肉,吃飯就坐在自己的位置吃飯,除此之外再無多余動作,只呆呆地站在離爺爺不遠的地方,看著,放空。
這幾天,肖霖沒說過一句話。和誰都沒說,用盡全身力氣去抵抗死亡的空虛。
在出殯的前兩天,秦興和秦興的爸媽一起來此吊唁。秦興穿著一身黑色正裝,戴著平時不怎么戴的白色銀框眼鏡。
秦興的爸媽時肖霖奶奶那邊的遠親,但是好歹也算是沾親帶故的,秦興爸媽也很是欽佩肖霖的爺爺,早期也是受過肖霖爺爺的幫助。
天空依舊下著雨,天空一片黑壓,壓得人喘不過氣來了。“您來了,這邊請。”肖霖爸媽是見過秦興爸媽的,“請節哀。”秦律安撫到。一家人稍稍躬身向肖霖爸爸表示慰問。
有肖霖這么大的女兒的一眾人里,肖霖爸爸算是年輕的,但是從20多歲的時候,身體就日益肥胖,兩只雙眼皮眼睛在圓滾滾的臉上顯得尤為可愛,肖霖爸爸在家里排行老二,但是深受二老的倚重。
肖霖奶奶家有三個兒子,肖霖的伯伯很少出現在家里,名字也很少被提及。
老三就是一家公司管理著肖翰,肖霖爸爸是各地出差的經銷商,雖然公司早已營業在a市享有盛譽,但是肖霖爸爸肖理還是很喜歡到處走,到處玩,帶著肖霖媽媽賀簡。
“要不要出去看看,霖霖。”爸爸肖理和媽媽賀簡在肖霖門口輕聲說著。
房間內沒任何聲音,安靜的可怕。爸爸心里知道肖霖有多傷心,一直和爺爺奶奶一起長大,對爺爺奶奶有特殊的感情。
肖霖奶奶早已哭得不省人事,躺在床上,不能下床。說了一會,肖霖爸爸就和媽媽一起走了。
房間里的肖霖只是定定地看著窗外的祠堂方向,突然,像是想起什么,站起來,打開房門,徑直走向奶奶所在的房間。
奶奶此時是平靜的,但是卻是睜著眼睛的。看到孫女來了,便用手撐著床沿,肖霖看見奶奶的動作,趕緊去攙扶。
“霖霖,別傷心,你爺爺走得很平靜,對你爺爺來說是解脫了。”聽見爺爺,眼淚就止不住的流出眼眶。肖霖立即低下頭,竭力壓制哭聲。
肖霖爺爺肖文,在一年前就被檢出肺癌。在檢查之前,本就是熱心腸的肖文爺爺還幫村里的一家整理房屋上的瓦片,結果房屋上的支撐木頭腐朽,不能支撐肖文爺爺,肖文爺爺和其他爺爺一起跌落,把左胯骨摔出,導致腿部從此不再直挺。
就是這此檢查,檢查出了爺爺的肺癌。本想瞞著爺爺的,但是爺爺最終還是知道了。
肖霖在上高中的那段時間,肖霖總是能通過電話聽見爺爺說起自己要去世的是。是那種無力感,只有等死的手足無措。到了肖霖上大學,爺爺早已不認識肖霖,再也說喊不出霖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