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寧走進寰宇集團大廈，直奔前臺，說明來意，一個身穿米色制服的女孩很快來接待她。

女孩畫著淡妝，遠遠沖林寧伸過手：“林記者你好，我是董事長助理宋陽，請跟我來。”

林寧拿好錄音筆把大挎包寄存在前臺，跟在宋陽身后走向電梯。

林寧：“謝謝你。”

宋陽職業笑笑：“別客氣，今天林記者采訪在我們董事長的日程安排上，時間大概半個小時，接下來董事長還有會。”

“我記得了。”

宋陽帶著林寧走進電梯，站得筆直，雙手在小腹處交握，45度角昂著頭，職業化，帶著疏離和一種優越感。

林寧笑問：“你也是助理？我聽說昨晚楊軒宣助理出事了。”

宋陽一驚，有些慌亂，側頭看向林寧：“林記者也知道？”

林寧避而不答：“想必你和楊軒宣一起工作吧？楊軒宣為人怎么樣？”

宋陽垂下眼眸，輕輕嗯了一聲，隨口答道：“挺好的。”

這三個字在林寧看來，說與沒說一個樣子。

如果在兩年前林寧聽到這三個字，一定還會追問下去。

兩年歷練，林寧采訪過很多人，已經能從被采訪人的肢體動作和態度分析出大部分人的心理。

這三個字，說明面前的宋陽與楊軒宣關系一般，甚至可以說，楊軒宣遇害，面前的宋陽有些幸災樂禍。

電梯很快到達25樓，走出電梯，透過寬敞明亮的落地窗，整個京海市映入眼簾。

前臺，會客室，董事長室，橢圓形的白色辦公空間，讓這里一覽無余。

宋陽伸手示意：“林記者請跟我來，半個小時別忘了。”

前臺兩個訓練有素的女孩站起身，35度鞠躬，臉上掛著程式化的笑容。

林寧點頭致謝，踩著松軟的灰色地毯，走進魏成勛的辦公室。

陽光從窗戶斜射進來，落在辦公桌旁，林寧望向辦公桌后面端坐的男人。

男人身后是書柜，書籍嶄新。

比起照片，魏成勛身形偏瘦，更顯精明。

宋陽從容走出去關上門，林寧禮貌鞠躬：“魏董事長，您好。”

魏成勛輕輕打量林寧，站起身：“歡迎。”

短短兩個字，魏成勛底氣十足，聲音洪亮。

魏成勛坐到沙發上，示意林寧對面落座。

“謝謝，能采訪魏董事長是我的榮幸。我叫林寧，時事報的記者。”

魏成勛笑了：“想不到時事報派來的記者這么年輕，我已經很多年不接受媒體采訪。”

林寧沒有落座，而是站在魏成勛對面畢恭畢敬回答：“我雖然年輕經驗少，但有一腔熱忱，像我們寰宇集團一樣，二十年不懈奮斗依舊活力滿滿，我采訪的主題，也是探尋董事長的成功真諦。”

魏成勛哈哈大笑：“哪里就算成功？我們民營企業，良心企業，擔負就業，生產，壓力很大啊，任重道遠，來，林記者，快坐。”

魏成勛伸手示意，宋陽敲敲門端進來兩杯茶水放在茶幾上，緩緩又退出去。

“來吧，林記者，我們寰宇集團接下來還有很多部署，我詳細說說。”

林寧意外魏成勛非常健談，也很熟悉記者的采訪套路，要說魏成勛很少和記者打交道，林寧不太相信。

不過最近幾年，有關寰宇集團的報道雖然不少，關于魏成勛本人的專訪確實沒有幾條。

“我們寰宇從建筑公司起步，當時很艱難，施工隊，建筑師都是我一手精挑細選，也算趕上了城市建設的好時候，二十年間城市大力開展城市建設，我們寰宇跟著做大做強。”

林寧舉著錄音筆，說道：

“我做過調查，魏董事長每年都會在京海市理工高校土木工程專業招聘應屆畢業生，前幾個月我還做過大學生就業的社會調查，寰宇集團赫赫在目，是大學生爭先就業企業。”

魏成勛很高興，說道：

“這些年我很重視人才培養，企業的基石就是人才，留住人，讓大家在各自崗位發光發熱，說起來簡單，做起來讓每個人滿意，其實很難。”

林寧：“我很佩服魏董事長，在人才管理和培養方面，董事長能說說嗎？”

“你說得對，我們每年都會給應屆畢業生就業的機會，報酬也高于其他用人單位，首先在福利方面吸引人才落戶，隨著大學生入職企業，企業文化的培養，技能培訓一樣不少，還有機會出國深造。”

林寧點點頭：“這點很吸引人，我當初做社會調查時，寰宇集團持續化培養人才這點，就非常吸引大學生。”

“我們不光培養大學生，也會接納跳槽的優秀員工，當然，如果員工想離開寰宇，我們也是努力挽留的同時，絕不為難。”

“光這點，很多企業難以做到。”

“口碑嘛，圈子就那么大，總不能什么都是自己的，格局決定了發展，我們寰宇能走到今天，在這方面，我覺得自己還是很開通的。”

林寧笑笑：“魏董事長一路走來，肯定有很多感觸，有什么成功的經驗可以借鑒給我們年輕人？”

“努力，這是成功的根基，老話說的好，天道酬勤，不管企業還是個人，都得行得正，站得直，我們創業當初，經歷很多磨難，不忘初心，堅持以人為本。”

兩個人談得熱烈，宋陽敲敲門走進來提醒：“董事長，時間到了，五分鐘后您有例行會議。”

魏成勛遺憾地向林寧伸出手：“林記者，時間過得真快，辛苦你了。”

林寧急忙站起身，禮貌地施禮：“謝謝董事長給我這個機會，新聞配圖照片呢？董事長看用哪張比較好？”

魏成勛扭頭看向宋陽：“就用楊軒宣昨天找出來那張吧。”

楊軒宣三個字說出口，魏成勛看向林寧：“說來遺憾，昨晚這位員工出了點事，我這心里很難過啊。”

林寧脫口想說，昨晚她就是楊軒宣墜樓的目擊者，可是一想到魏成勛接下來的行程，林寧又覺得說出這個事沒有任何意義。

助理宋陽的態度已經說明一切，林寧嘴角牽強地掛著笑，跟在宋陽身后走出魏成勛的辦公室。

宋陽走進助理室，在最靠邊的一張辦公桌旁坐下來，臉上依舊掛著職業笑容。

宋陽：“林記者，留個聯系方式吧，我找到照片后，把電子版照片傳給你。”

林寧寫下郵箱地址，聽見電梯門打開。

一抬頭，看見白驍南和陸川穿著警服從電梯里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