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寧走進刑偵隊所在六樓，走廊里安安靜靜。
白墻，藍色門牌，走廊每個窗戶外都有白鋼欄桿。
簡單不能再簡單的工作環境，卻讓人安靜又有些緊張。
林寧走出電梯，看見刑偵隊的房間標識，心跳了一下。
這是白驍南的工作環境，他每天就工作在這里。
走廊盡頭是會議室，房門緊閉。
林寧走到半敞開門的一間辦公室，里面是電腦和摞滿桌子的各種材料，房間的檔案柜里也堆滿了紙質文件。
有個男人埋頭在電腦后，只露出半截胳膊，還有敲擊鍵盤的噼啪聲。
林寧敲敲門。
男人抬頭，兩個人同時露出笑容。
“水煮魚。”
“陸警官。”
“太好了，你們這里太安靜，讓我大氣都不喘，你回來了？咖啡館查得怎么樣？”
陸川站起身：“白隊的分析一點問題都沒有，其實我過去時，也覺得咖啡館不會有問題，但是該走訪的地方還得按程序來。”
林寧打量房間，問：“你和白隊平時就在這里工作？”
陸川點頭：“我們刑偵隊有好幾個房間，這邊是電腦房，查閱資料方便，有案子我們都在外邊跑，也沒多少時間在這里。”
林寧左右看看，尋找白驍南的辦公桌。
看出林寧的意思，陸川笑了：“我們辦公室在旁邊，白隊也沒什么固定位置，他現在會議室。”
“我知道，剛才與白隊分手時，他說要去見魏董事長的律師。”
“你怎么樣？常庚的采訪順利嗎？”
“非常好，老宋警官一直在旁邊，他還在夸獎你們刑偵隊，案子破得快，四天時間就把常庚抓捕歸案。”
陸川露出一口大白牙，高興地昂著頭：“那必須的，跟著白隊破案好像走迷宮一樣，快，準，狠。”
“老宋警官還說呢，讓我采訪白隊，如何這么迅速抓住常庚。”
陸川：“你想什么時候問？我都沒詳細聽過白隊分析案情，這陣子太忙了，光是楊軒宣的案子就讓人頭疼，現在又來了個蔡淑鈺。”
這時，走廊里響起腳步聲，還有白驍南的說話聲：“那就不送了，這陣子可能還會麻煩徐律師，等魏董事長返回京海市，請第一時間和我們聯系。”
“好的，會的，白隊留步。”
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從門口路過，接著白驍南走進來。
看見林寧，白驍南嘴角上揚：“采訪結束了？”
“嗯，白隊呢？這邊有什么線索？”林寧笑著回答，又反問。
“魏成勛五日前出差，行程是很久之前安排好的，昨天案發時，魏成勛在開電話會議，但是不排除買兇殺人。”
林寧和陸川同時問：“白隊還是懷疑魏董事長？”
白驍南走到窗邊：“現階段，蔡淑鈺被殺的動機很模糊，她是全職太太，日常接觸女人居多，現在沒有查到感情糾紛，唯一的被害因素，就是與魏成勛婚姻出現問題。”
“白隊，魏董事長能殺他妻子？”
林寧問出這句，聲音怯怯，林寧回憶起昨天在咖啡館，蔡淑鈺對她說的那些話。
看出林寧表情有異，白驍南問：“你想起了什么？”
“魏董事長與夫人確實關系出現問題。”
白驍南：？
“昨天我和魏夫人見面，感覺她不太開心，她說女孩子一定要工作，不要依附于男人這些話，還有如果能重來一次，她不會嫁給魏董事長。”
白驍南沉下臉，這和蔡淑鈺母親的供詞差不多。
陸川問：“老大，這個徐律師什么情況？”
“魏成勛的代言人，一切以魏成勛和寰宇集團的利益為最大。”
林寧想起剛才常庚說的那些話，道：“白隊，常庚居然是當年寰宇建筑的工人，他講了很多建筑上的事，寰宇曾經在工程上偷工減料。”
白驍南冷起嘴角：“楊軒宣遇害時，我對這個寰宇集團就沒什么好印象，果然我沒看錯。”
林寧啞然：“怪不得白隊一直稱呼魏董事長魏成勛，原來早早就把他看成嫌疑人。”
白驍南搖頭：“在我心里，嫌疑人，被害人都是平等的，稱呼不過是世俗把人分成三六九等，在我眼里，只有這兩種人。”
林寧露出笑容：“那我以后追隨白隊的腳步，我太容易情緒化，剛才心情就被常庚反復左右。”
“最后怎么樣？這案子給你的感覺什么樣？”白驍南輕挑眉梢，神色因為林寧輕松不少。
林寧豎起大拇指：“白隊說得一點都沒錯，開始不管常庚怎么說，我都覺得他太蠢了，后來我不這樣想，當對感情懷揣希望時，人都會犯一樣的錯誤。”
陸川笑呵呵地接過話題：“還真是記者，看問題角度比我深刻，這個常庚真是挺值得同情，不過不包括殺人。”
“是啊。”林寧嘆口氣：“我們最后分開的時候，他真誠向汪華清道歉，可惜沒用了。”
“如果人能自律，約束自己的思想行為，刑事案件能少多少啊。”白驍南在感觸案情，這讓林寧又看到了白驍南有情懷的另一面。
“白隊，還有個事情要聽你說呢。”
“哦？”白驍南抬頭。
“這案子你是怎么破的？我和陸川都很好奇。”
白驍南笑了，問陸川：“陳露露的信息查得怎么樣？”
陸川打開筆記本：“她是鼎龍健身俱樂部的健身教練，我查過蔡淑鈺的社交平臺，她算是蔡淑鈺身邊最親密的朋友。”
林寧忍不住冷笑一聲：“就是這個親密的朋友鼓動魏夫人教訓小齊同學，又讓老齊失去工作，還把魏夫人的照片散播出去。”
“所以我們更要見見她，從這種人身上，最容易打聽出魏成勛與蔡淑鈺的真實關系。”
白驍南說著就要出門，林寧趕緊跟出去：“白隊，能帶我一起嗎？我不說話。”
白驍南垂著頭，冷著臉，用最嚴肅的表情說出林寧最想聽的話：“不是想知道常庚的案子怎么破的？路上說。”
陸川沖林寧擠擠眼睛，三個人走出辦公室。
電梯里，林寧的電話響了，是個陌生號碼。
林寧接起來，電話那邊的人自我介紹：“林記者你好，我是李師傅，你還記得嗎？小區停車場我帶人施工。”
“哦。”林寧想起來了：“李師傅好。”
“嗯。”李師傅笑著：“上次林記者讓我打聽小區的施工單位，我打聽出來了，是寰宇建筑，寰宇集團前身……”
林寧握著手機，這是今天第二次聽到寰宇建筑這四個字，林寧看向白驍南，他正回望著她。
林寧輕輕回應了一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