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個程度，陳露露也不再掩飾對蔡淑鈺的不滿。
“怎么說呢，蔡淑鈺還在達拓的時候我們就認識，那時她是我的學員，不過那時候她條件一般，除了長相，其他和我一樣。”
陳露露陷入往事：“后來她介入魏董事長的生活，很快就拿下了他，還成了董事長夫人，從那以后她就變了。”
陳露露恨恨地：“憑什么她能過上闊太太的生活，我還苦逼地一點點為了生存努力，也是因為這樣，我對蔡淑鈺越來越煩。”
白驍南看了一眼林寧，實在沒法理解陳露露的心理。
但是白驍南知道，這種偏執的人如果不加以引導，很容易走上犯罪道路。
既然陳露露如此討厭蔡淑鈺，她能動手殺害蔡淑鈺？
白驍南思考片刻，又覺得不可能。
陳露露性格執拗。
從案發現場看，無論作案方式還是作案時間，陳露露不可能心思縝密冷靜的策劃犯罪。
“蔡淑鈺為人如此，她與魏成勛的關系呢？”白驍南不想在陳露露的心路歷程上糾結，轉問道。
“哼，她說過的好，誰知道？蔡淑鈺花錢要向魏成勛要，我沒覺得魏董事長有多愛她。”
陳露露滿眼鄙夷：“魏董事長那樣的男人，身邊的女人能少嗎？我就經常給蔡淑鈺講這樣的例子，嚇死她。”
林寧想起蔡淑鈺曾經說過，對她的這段婚姻的恐慌。
原來不管是不是真的，蔡淑鈺身邊有陳露露這樣朋友不斷給她洗腦，估計沒有事，也能被蔡淑鈺琢磨出事。
林寧有點同情蔡淑鈺，交了陳露露這樣一個朋友，蒙在鼓里還不自知。
可是聽白驍南的意思，他并沒把陳露露當成嫌疑人，這樣的話，到底是誰殺了蔡淑鈺？
林寧想了半天毫無頭緒，聽陳露露繼續道：“蔡淑鈺是個要面子的人，她好事會和我分享，炫耀，其他事很少和我說。”
“蔡淑鈺有情人嗎？”
陳露露臉上總算帶點笑，眼睛看向健身器材那邊一個身材壯碩的二十多歲男子。
輕聲道：“那是蔡淑鈺的私人教練，至于到什么程度，我真不知道。”
白驍南看向林寧，林寧只覺亂七八糟，看來所有事都不是眼睛看到那樣。
魏成勛不是，林寧采訪過他，一身儒雅隨和。
蔡淑鈺不是，林寧與她喝過咖啡，那天的她健談，平易近人。
陳露露也不是，林寧第一次通過監控視頻見過這個女人，當時林寧覺得她非常有心機。
可是陳露露的態度，又充滿了對蔡淑鈺這種小三的不屑。
“其他方面呢？蔡淑鈺的生活中有沒有特別出現的人，或者近段時間，她有沒有情緒波動？發生過什么事？”
陳露露搖頭：“能有什么事？蔡淑鈺每天的生活就是休閑娛樂，情緒方面她也一直都那樣，我沒什么感覺。”
“當年蔡淑鈺介入魏成勛的家庭，她與魏成勛的前妻有摩擦嗎？”
“沒有，這我敢肯定，魏董事長的前妻好像是什么大學教授，有文化，當時離婚拿了很多錢，現在人家帶著孩子過得可好了。”
“魏成勛的前妻帶著孩子，孩子與蔡淑鈺有矛盾嗎？”
“應該沒有吧，這都多少年了，孩子好像也不太見魏董事長，我不知道，蔡淑鈺不太主動提，我問她才說。”
林寧感嘆這塑料友誼，陳露露不希望蔡淑鈺好，已經刻在了骨子里。
“家庭方面，蔡淑鈺父母那邊有沒有什么問題？”
“沒有，他們都挺好，我還覺得他們不希望蔡淑鈺當小三呢。”
林寧一直在觀察白驍南，她迫切想知道白驍南如何思考案件，又采取什么問話方式獲取信息。
“我再問一句，你知道楊軒宣嗎？”
“楊軒宣？”陳露露搖頭。
“你平時去寰宇集團嗎？那邊的員工有沒有熟悉的？”
陳露露搖頭：“別看我和蔡淑鈺走的近，我們還是有距離，我在蔡淑鈺身邊的作用是各種襯托她。”
陳露露面露嫌棄：“蔡淑鈺喜歡給我她穿過的衣服，貴怎么了？丑死，不要還不行，在我面前顯示她有錢。”
白驍南眼見陳露露又開始憤慨，厲聲打斷她：“你對魏成勛有其他想法嗎？”
包括林寧都愣住了，陳露露急急否認：“沒有，怎么可能。”
“蔡淑鈺出事后，你給魏成勛打過兩次電話，說了什么？”
陳露露愣了愣，眼神遲疑一下，馬上偏頭辯解道：“也沒說什么，就是做為朋友安慰安慰。”
“你和魏成勛平時很熟？”
“不不，見過，我經常去蔡淑鈺家，也能遇見魏董事長。”
這人際關系，林寧心底撇撇嘴，果然最復雜的還是人心。
林寧想起上次采訪魏成勛，他怎么也不像是個玩弄感情的人。
可現在看，魏成勛并不是表現出來那么完美。
白驍南最后問道：“蔡淑鈺遇害當天，你在哪？”
“我在俱樂部，當天我有課，正因為蔡淑鈺沒來上課，我才給她打電話。”
白驍南點點頭：“行了，到這里吧，關于蔡淑鈺，除了憤怒你再沒有能給我們提供的線索了吧？”
陳露露垂下頭，輕聲回復：“嗯，也就這樣了。”
林寧跟在白驍南身后走出俱樂部，有一肚子話想問白驍南。
白驍南沉著臉，林寧趨步緊隨。
走進停車場，陸川已經在車里等侯。
三個人坐進車，林寧把錄音筆放進大挎包，放心地拍拍，然后看向白驍南。
白驍南仿佛剛走出自己的世界：“你什么時候錄音？”
“一開始啊。”
白驍南啞然：“忘了這是你的職業習慣。”
“放心吧，白隊，絕不外傳。”
陸川急急問：“老大，你那邊怎么樣？”
白驍南：“和預想差不多，蔡淑鈺與魏成勛的感情有問題，這讓我總是想到楊軒宣，能不能真有我們忽略的線索？”
林寧首先反對：“白隊，楊軒宣的調查我都在參與，不可能啊。”
“陸川，回去查查魏成勛的前妻，我總覺得這條線很奇怪，明天我去見見她。”
“行，我和前臺的小姑娘談了很多，蔡淑鈺在俱樂部是大金主，大家都捧著她，用小姑娘的話說，行走的提款機。”
林寧：“那不是人傻錢多嗎？”
“水煮魚，你不知道？這種地方不都是這樣？誰有錢誰有身份。”陸川說得理所當然。
“我看到你和兩個健身教練也談了，他們怎么說？”
林寧佩服白驍南，她一直以為白驍南一心在與陳露露問話，沒想到同時還在觀察陸川的動向。
陸川笑得露出大白牙：“有意思，陳露露各種介紹蔡淑鈺辦卡消費，還從中間拿提成，實實在在搜刮她的好閨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