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驍南和林寧目送鄭惠離開，坐在咖啡廳里相顧無言。
半晌，林寧問道：“白隊現在怎么考慮？”
白驍南緊蹙起眉頭：“這和以往所有的的案子都不一樣，我常常在猶豫，是不是偵查方向出現錯誤？”
“這是什么意思？”
“楊軒宣遇害過去一個月，這一個月中間我們按照情殺，兇殺，意外，三個方向都展開調查，卻沒有一點值得推敲的線索。”
這點林寧知道，這就是白驍南一直強調的動機。
“一個社交幾乎無懈可擊的女孩遇害，我還能往什么方向考慮呢？”白驍南自問，更像是對兇手的挑釁而憤怒。
“再說蔡淑鈺遇害，完美的作案現場，兇手一定要在大庭廣眾下殺死蔡淑鈺，這又是想干什么呢？”
林寧沒有說話，這與她做新聞采訪不一樣。
“魏成勛沒有殺人動機，即使有動機，蔡淑鈺的死也和他沒關系，林寧，這是我見過鄭惠之后非常堅定的一個想法。”
白驍南繼續解釋：“魏成勛把財產轉移走，一定是想架空蔡淑鈺，已經做到這個程度，魏成勛有一萬種方法解決蔡淑鈺，蔡淑鈺的死肯定與魏成勛沒有關系。”
“那現在怎么辦？查到這里，如果每一種可能都被推翻了，要如何再繼續？”
林寧本以為白驍南會消沉，焦急，沒想到他笑了：“重新開始，查案從來都不是簡簡單單的事，線索就這些，我打算重新換個思路。”
林寧很高興看到白驍南振作：“白隊，你查案一直是這樣嗎？”
“什么樣？”
“先想到各種可能，然后逐一排查，可是我感覺這樣的話，不是很容易鎖定兇手？”
白驍南輕笑，站起身：“哪有這么容易，現在不就是這樣，所有的可能都被否定了，林記者說說，現在應該怎么做？”
林寧想想：“如果是我，我把自己想象成兇手，試著從兇手的角度做這件事，我到底要干什么？想要什么結果？”
白驍南正要說話，電話響起，是法醫組的同事。
對方聲音非常急切：“白隊，你剛才給我的魏成勛指紋我核實過了，與楊軒宣案發現場發現那個指紋完全匹配。”
林寧站在白驍南身邊，聽筒里的話一字不落進入林寧的耳朵。
“白隊？”林寧看到白驍南愣神，輕輕呼喚。
“我先送你回去，我要回局里一趟。”
林寧趕回青遠村的時候，正好下午四點十分，天已經蒙蒙黑。
李光元組織了好多人在辦事處的院子里搭起棚子，幾位電工忙碌著，點亮兩盞白熾燈后，院子一下子亮如白晝。
姜嬸子忙前忙后，她認真執行林寧的囑托，把青遠村最大最好的蘋果全都放在直播桌子上。
李光元不住追問林寧：“林記者，你看咱們能行不？”
林寧雖然自己也沒有信心，還是安慰李光元：“沒問題，相信咱們的蘋果，也相信我們的運氣。”
這時，林寧接到一個電話，是陌生號碼。
“林記者？”
對方聲音含著笑意，主動自我介紹：“我是京海市樂貝食品有限公司的總經理，我姓孟。”
“哦，孟經理你好。”
“我長話短說吧，聽說你在推廣青遠村的蘋果？我有意相和你們合作，你看怎么樣？”
林寧太高興了：“那太好了，孟經理想怎么合作？”
“老實講啊，我們和青遠村一直有聯系，之前中間有代理商，這次能直接和青遠村果農對接，對我們而言是非常好的事情，不過有些細節還要磋商。”
林寧抑制住笑意，沖著李光元指指電話：“孟經理，真是太好了，青遠村李支書就在我身邊，接下來你們可以直接聯系，今晚我有直播，孟經理可以先來直播間看看。”
“那很好啊，青遠的蘋果我知道品質，我們食品公司主要做深度加工，明天我親自過去談合作。”
林寧有些激動，好奇孟經理怎么知道自己的電話，難道是小于幫她聯系？
還真得好好謝謝小于。
“孟經理，我不光自己感謝你，也替青遠村的果農謝謝你，你是怎么知道我的電話？”
孟經理呵呵笑，說出的名字不是林寧認為的小于銷售，而是白驍南。
林寧瞬間眼眶微熱。
孟經理道：“我剛接到白隊的電話就馬上聯系你，林記者，這是天大的好事，還得謝謝白隊把咱們聯系到一起。”
還沒等林寧問孟經理與白驍南什么關系，孟經理自顧自介紹道：“去年我們廠發生一起入室盜竊案，幸虧白隊迅速破案，抓到盜竊犯的時候，盜竊犯還沒來得及銷贓，我們廠沒有絲毫損失，所以白隊信任的人我也信任。”
林寧低垂眼眸，心里樂開了花。
“行，林記者，我不打擾了，等我和青遠村談妥合同，我們和白隊再好好聚聚。”
林寧答應，放下電話的一刻，發現圍在她身邊這些人全都樂得合不攏嘴。
姜嬸子最急切：“林記者，成了？”
“不敢保證百分百，保守來說應該有八十。”
人群發出歡呼聲，尤其李光元，憨厚的臉上終于露出欣慰的笑容。
“林記者，那我們直播還繼續嗎？”
“繼續啊，讓青遠的品牌走出去，今天直播賣出的蘋果必須保證質量，明天和快遞公司聯系，訂單全部發出去，第一炮打響了，這就是我們青遠的品牌。”
因為有了孟經理的大訂單，大家全都干勁十足，七點鐘，直播正式開始。
林寧沒有帶貨經驗，好在青遠村的蘋果無需過度宣傳和美化。
當林寧把紅彤彤的蘋果端在手里時，屏幕上就已經有人下單。
不局限于只在院子里宣傳蘋果，林寧讓姜嬸子，李光元全都坐在直播間講述種蘋果背后的故事。
尤其姜嬸子把頭巾摘下，露出那張被陽光曬得黝黑，又充滿質樸的臉，直播間熱度爆棚。
姜嬸子在鏡頭前笑得很拘謹，但是她希望她種的蘋果可以走出大山，所有人都能品嘗到這經歷過春夏秋冬培育出的果實。
李光元也很激動，看著直播間訂出去的一箱箱蘋果，李光元直接公布了青遠村的辦公電話。
“歡迎大家來買蘋果，來青遠村旅游，熱情好客的青遠村歡迎大家。”
林寧看著大家，心潮澎湃。
直播期間，林寧接到了小于的信息，有幾位銷售商進了直播間，都感覺不錯，很快就會和李光元聯系。
林寧松口氣，抬頭仰望蒼穹，星月交相輝映。
美景在眼前，幫助青遠村渡過難關，這一天，林寧榮譽感爆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