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的白日是座繁忙的城市,川流不息的車輛,人行道上提著公文包穿著灰色西服的中年男人,在紅綠燈變色后沒有人會停下腳步去欣賞天邊月牙形的云彩似乎格外有趣。
路明非終于有時間圓夢去了被稱之為“宅男街”的秋葉原,而芬格爾借著有機會敲詐本部經費在酒吧抱著性感女孩喝酒,神前未來則是給蘇鹿當“秘書兼司機兼保鏢”的逛街。
“如果ARIZONAFREEDOM沒有蘇君想要的東西的話,我們還可以去Goro's和CodySanderson,本家在這兩家店有永久會員,購買物品可以打7折。”神前未來抱著裝唐草手鐲的盒子,跟在蘇鹿身后。
“不用了,我想要的東西估計在市面上是找不到的。”蘇鹿說。
在ARIZONAFREEDOM的VIP區轉悠了半天,雖然確實有不錯的銀發釵,可是蘇鹿內心本能的產生出“這不是那個少女想要的銀發釵”的感覺。
想來也是,以那個女孩的性格,她想要的東西怎么可能那么簡單。
“如果蘇君有需求的話本家可以啟動情報網絡。”神前未來說。
“不用那么麻煩,我只是在找一支銀發釵。”蘇鹿擺了擺手說。
“發釵?”神前未來有些疑惑的歪頭問:“是送給女孩的嗎?”
“這種東西怎么可能送給男人啊。”
“那個女孩是蘇君的心儀之人嗎?”
“你不要胡思亂想哦,我哪有什么心儀之人。”
聽到蘇鹿說不是送給喜歡的姑娘,神前未來莫名松了口氣,她看了看手上捧著的唐草手鐲盒子,又莫名的有些失落。
沒有心儀之人嗎,那你為什么要送給我這只鐲子……
神前未來自嘲的笑了笑:不要亂想啦,你這樣從小就在街頭砍人的暴力女孩怎么可能有人喜歡呢?
她偷偷的看向蘇鹿的背影,與本家的那位少主有些許相似,給人一種踏實的安全感,但黑風衣下卻仿佛隱藏著不為人知的孤獨。
神前未來是個戀愛白癡,所以她永遠不會懂一句話:孤獨的男人往往能夠散發出難以抵抗的魅力,能讓女人情不自禁的去接近他,想要去挖掘他藏在心底的秘密,但是大多數接近他的女人都會陷入沉淪。
孤獨的男人是誘人的,同時又是危險的,到最后只會讓雙方遍體鱗傷。
……
清鳴悠揚的鐵鍛聲回蕩在林間,小屋里披著白麻袍子的老人手中的鐵錘落在通紅的刀胚上,濺起的火星還未落地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源稚生走進了小屋,看到老人在打刀后并沒有去打斷他,而是自顧自的提起火爐上的鐵燒,立在一旁飲酒。
鐵錘將刀胚內的雜質打出,老人將刀胚插進了爐火里,擦去了額頭密布的細汗,長吐了一口熱氣。
“真是美妙的生活啊,在打完刀之后走出刀舍,吹著林間的清風,再喝一口溫好的烈酒,我都有些羨慕你了。”源稚生說。
“在日本像我這個歲數的人大多已經過上退休的生活了,這些年我越發感覺自己力不從心,真是年紀大了就想要過些安穩的日子。”老人看著鐵爐里逐漸微弱的火焰,時不時跳動一下,不知何時會熄滅,可是老人卻遲遲沒有往里加炭。
“別扯了老爹,你頂多算是一個年輕的老頭吧,別想著退休之后把累活全丟給我啊。”
“稚生,我知道你一直以來都不喜歡本家的打打殺殺,向往著悠閑輕松的生活。”老人說:“如果你不是因為你體內流淌著源氏的血脈,我真希望你能過上自己所向往的恬淡日子,可是你是本家的少主,你身上肩負著蛇岐八家未來的希望,你終將成為本家未來的脊梁。”
源稚生沉默了片刻后笑著說:“老爹,我清楚自己身份的。”
“那就好,哈哈,你可不要想著剝奪我這個老年人的退休計劃啊,要是你跑路了我就只能頂著這副破舊的身軀去為本家奉獻到最后一秒了。”
“喂,你不要在我面前賣慘了吧,我又不是沒有責任心的混蛋。”源稚生不滿的說。
“是啊,你都是要準備接受本家的人了,我再怎么擔憂有能如何呢?”老人感慨的說。
“沒必要這么著急吧,我覺得你還能再頂個十幾年呢。”源稚生有些不安的說。
“沒有那么多時間了啊……”老人注視著爐火的眼睛有些深邃:“本家已經派來了人試探,下一次來的人就是要深入海底的軍隊,我們不可能讓他們打開神的長眠之地,戰爭無法避免。我在打一把刀,打一把好刀,等戰爭開始之前我會把刀送給你,你將用這把刀斬碎本部和家族之間的戰爭,同時也將神誅殺,徹底了斷我們之間數千年的恩怨。”
“爐火要滅了,還不加炭嗎?”
“又何必再加炭,如此微弱的火苗,加炭只會加速熄滅。”
源稚生苦笑:“不說這個了,我和你說一說本部的監察小隊吧。”
“哦?那邊出問題了嗎?”老人有些驚訝。
“不僅沒出問題,而且非常的穩定。”源稚生說:“監察小隊的監察官蘇鹿今天早上逛了銀飾店,我讓龍馬家借給了他一張ARIZONAFREEDOM的VIP黑卡,不過他好像并沒有找到心儀的物品。那個叫路明非的小孩去了秋葉原,買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其中好像還有一件脫衣玩具。至于那個叫芬格爾的德國人,用本部的經費去泡酒吧,這些人看起來沒什么特殊的地方。”
“沒什么特殊的地方就是最特殊的地方啊,本部派來的精銳怎么可能是沉迷于平淡的廢物。”老人淡淡的說:“雨林里的蝮蛇會潛伏很久,在樹葉的掩飾下一動不動持續十幾個小時,再你最松懈的時候發動致命的攻擊,等蝮蛇將毒液滲透到你的血管了,后悔也已經無力回天了。”
“老爹你想太多了吧,三個人里有兩個是剛剛成年的小孩,再怎么少年老成也不會是那種老謀深算的陰謀家吧。”源稚生安慰著老人。
老人的眼神愈發深邃:“真希望是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