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是假？”楚陽看了看四周，“莫非這一切都是幻象？”
老婦人點點頭，“沒錯。”她拍了拍桌子，“這是假的。”
桌子消失。
她推倒桌上的蠟燭，“這也是假的。”
蠟燭消失。
老婦人手指了指自己，“我也是假的。”
她手指楚陽，“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突然間，屋內火光大盛，大火四起。
楚陽隱約間聽到老婦人在哭嚎。
“兒啊！我的兒，你在哪啊？”
逐漸，火光熄滅，墻壁上出現(xiàn)烈火炙烤的痕跡。
漸漸地，墻壁開始倒塌，周圍的一切都在消失。
四周已變成了一片廢墟，楚陽站在廢墟中清楚的看到鐵盾正坐在一塊石頭上閉目酣睡。
不遠處還躺著一個人，正是楚陽自己。
“這…這是在夢中？”楚陽看了看雙手，伸手靠近自己的身體。
觸碰感，身體的溫度，他都能清晰地感知得到。
這種感覺，絕對不是在夢中。
“是也不是。”老婦人一臉和藹的微笑，“這里是鐵盾娘親的思念，也可以說是亡者的夢。”
老婦人看著鐵盾，一臉柔情，“那孩子，他娘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
“你不是好奇我是什么嗎？”老婦人大手一揮，周圍變成一片虛無，“這孩子的娘親是我，而我卻不是鐵盾的娘親。我是鐵盾娘親夢中的自己。”
這番話，讓楚陽云里霧里，什么是她，什么又不是她，到底在說什么？
楚陽的皺眉的模樣，惹得老婦人一聲輕笑，“看來你還不明白。”
楚陽點點頭，“朕的確沒有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老婦人伸出手，一顆種子出現(xiàn)在她手中，“鐵盾娘親對鐵盾的思念就是種子。”
種子慢慢發(fā)芽，慢慢變成一株生命旺盛的小草。
她對楚陽說道：“這個空間就是小草，我則是小草的葉子。”
楚陽看著婦人手中的小草，毫不掩飾地說道：“你說什么，朕聽不懂，也不理解，反正你不是鐵盾他娘是吧。”
老婦人思考良久，隨后點點頭，“也可以這么說。”
“那么你有什么目的？”楚陽微微抬頭，“或者換個問法，你想從鐵盾身上得到什么？”
“得到什么？”老婦人搖搖頭，“我什么也不想得到，只是想幫一個老人，完成她的心愿。”
“什么心愿？”
“就是等著他回家，再吃一頓飯。”
“就這么簡單？”
老婦人笑著點點頭，“就這么簡單。”
她看向鐵盾，“你沒來之前，我有些擔心這孩子，他很聰明，一眼就看出我不是他娘。”
鐵盾靜靜坐在石頭上，微微發(fā)出鼾聲。
“他在騙自己，哪怕已經(jīng)看出來，也不出聲。把我當成他真正的娘親。”
老婦人看著楚陽，“日后，希望你能多多照顧他。”
楚陽瞥了一眼鐵盾，點了點頭，“不用你說，我也會的。”
“作為答謝，我要送你個禮物。”
老婦人伸出手，一條只有寸厘大小的饕餮在老婦人手指上游蕩。
“這是氣運？”楚陽驚詫，“你怎么會有？”
小饕餮依偎在老婦人的手指上，隨后調皮的跳到手指上，對著楚陽打了個哈欠。
“氣運？”老婦人搖頭道：“它乃九大龍脈之一。也是因為它，我才能誕生。”
楚陽從未聽說過龍脈一事，疑惑道：“九大龍脈？什么九大龍脈？”
“你可曾聽聞龍之九子？”
“以前聽說過，龍有九子，子子不同，九子分別為赑屃、螭吻、蒲牢、狴犴、饕餮、蚣蝮、睚眥、狻猊、椒圖。”他看著饕餮，“難道九子便是九大龍脈？”
“正是，九大龍脈乃大地之基，誰也不知有何用處。但世人時常傳言，得龍脈者得天下。”
她微微看了楚陽一眼，想從楚陽的臉上看出點什么，“如此看來，此言不虛。龍脈和你口中的氣運應該有些淵源。不過這一切都得靠你自己去摸索，我并不能幫到你什么。”
“多謝。”楚陽鄭重行了一禮，“您放心，從今以后，鐵盾便是朕親生兄弟，哪怕他負朕，朕亦不負他。”
“去吧。”老婦人不舍的摸了摸饕餮的小腦袋。
饕餮搖了搖頭，靠在老婦人手指上，悲哀的鳴叫。
“何必不舍，你我相聚是緣，相離亦是緣。今日我已了卻心愿，是該散去了。”
老婦人摸著小饕餮的腦袋，對楚陽說道：“以后它也靠你了。”
楚陽鄭重點頭，“放心吧。”他朝著饕餮伸出手。
饕餮在楚陽手上嗅了嗅，隨后喜悅地跳到楚陽手上。
剛觸碰到楚陽皮膚，饕餮便化為一道金光順著經(jīng)脈流入識海。
饕餮再度出現(xiàn)時，已站在楚陽識海中。
它在楚陽識海中發(fā)出一聲獸吼，隨后張開大嘴，嘴中出現(xiàn)一道旋風。
本來扎根在楚陽識海中的小樹苗，全部被饕餮吞入口中。
楚陽有些慌了，雖然他討厭這種能量，但這能量是他現(xiàn)在最大的助力。
他趕緊將心神沉浸在識海中，想看看是否還有樹苗幸存。
可惜，掃視識海，光禿禿一片，和之前生機勃勃的模樣天差地別。
楚陽咬著嘴唇，沒有說話。
沒了就沒了吧，反正遲早得將這股力量抹除，沒了正好。
雖然他一直安慰著自己，心里卻有些患得患失。
若是沒有這綠色能量相助，我該如何對付宋巍等人。
沒等楚陽多想，饕餮在楚陽識海中來回打滾。不一會，金色能量纏繞在饕餮四周。
這能量…這能量是氣運之力！
熟悉的能量再度返回，不過這一次識海換了新住客，不再是嘯天，而是一只饕餮。
楚陽懷著激動的心情，準備調動識海內圍繞在饕餮身邊的氣運之力。
可是他根本無法調動。
“看來你對這份禮物很滿意。”
老婦人一臉和藹的微笑。
楚陽壓下想調動氣運之力的急迫心情，對著老婦人抱拳道：“多謝。”
“勿要謝我，饕餮與你相遇，何嘗不是一種緣分呢。”
她看著石頭上酣睡的鐵盾，“如果不急的話，能否讓我和鐵盾吃完最后一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