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凌看向韓文曦等人，只見她們倆也是一臉木訥，顯然也沒聽說過什么黑冥天王。
神婆一氣呵成，猶如背誦課文一般，霹靂吧啦念了一大堆。
念著念著，江蕓芷忽然覺得腦袋脹痛起來，小臉通紅的看了下韓文曦。
只見韓文曦也是大皺眉頭，好幾次甩著自己的腦袋，似乎也很痛苦。
兩人四目相對，再看向躺在地上的王雨濛。
此刻，王雨濛的臉色略微有些發白，眉宇之間露出愁，額頭汗水初現。
不對！
韓文曦像是明白了什么，立馬扭頭看向張凌，只見張凌一副略有所思的樣子看著供臺上那尊羊首人身的雕像。
像是在想著什么！
韓文曦輕輕撞了撞他，張凌立馬反應過來，看到韓文曦跟江蕓芷神色不對。
再看王雨濛時，只見校花額頭上流下來兩滴汗水。
張凌向左右女孩點頭，雙手豁然掐訣，嘴唇微動，小聲念起來了凈心神咒！
“太上臺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凈，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
伴隨著他的輕念，王雨濛的面色很快便恢復了好轉，頭上汗水戛然而止。
韓文曦察覺自己忽然間心靜身明，頓時明白了怎么回事，悄悄在暗中對張凌豎起了大拇指。
江蕓芷見狀，先是覺得奇怪，而后看到了韓文曦的舉動，又注意到張凌唇口波動的情形，立馬頓悟。
張天師果然不一般！
她在心中對張凌非凡的本事贊嘆了一番。
一陣凈心神咒過后，張凌停了下來，看到韓文曦等人神色有些好轉，松了口氣。
神婆這碎碎念的聲音竟然會有如此功效，著實讓他有些意外。
片刻后，神婆的聲音忽然停止，側頭向三人看了過來，神色有些古怪。
咦，這三個小家伙怎么沒事？
不應該啊……
看見神婆一臉古怪，張凌開口道:“嬸嬸，你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嗎？王雨濛現在怎樣了？”
神婆沒有回答，反而是傲慢的打量三人一遍，再次回頭，從頭開始念著她那一套奇言怪語。
張凌微微一笑。
按照他的實力，本來是可以直接出手的，可他卻選擇了等待。
等的不是王雨濛有好轉，也不是等著神婆亮出真實身份，而是耐心等著神婆幕后的“人”出現。
按照張凌對神婆這一套的理解，一般而言，北方稱之為出馬仙，南方則稱之為神婆等。
雖然各地說法不同，開場和方式不同，但其根本卻是一樣的，無非就是一種“請仙上身”的能力。
張凌等的就是這一步，喬裝學生等了這么久，就是想看看神婆最終請來之物，究竟為何物。
神婆口中的聲音越來越快，聲音越來越大，仿佛力量也是越來越強。
不過片刻的功夫，韓文曦等人再度緊張起來，一陣陣頭疼，痛苦不堪！
忽然這時，張凌當著她們的面悄然開啟了天目。
他目光所視，整個房間在他眼中已經變成了另外一番模樣。
四周的墻壁上掛著的旌旗，竟然變成了一個個倒掛起來的尸骨，整間屋子里充滿了一種詭異的氣息。
門外那種微薄的紅色光罩，仿佛已經全都蔓延進了屋子里。
神婆并非神婆，而是一只坐在椅子上嘴里嘮嘮叨叨冒著星光，渾身散發著陣陣黑氣的母羊。
看到這一幕，張凌確實被震驚了片刻，隨即，他收回天目，出現在他視線里的神婆還是神婆，旌旗還是旌旗！
原來，她是妖……
張凌終于明白了一切。
聯想到剛才看到的古怪氣息，以及至少在紙人堆里感受到的奇怪氣息。
他瞬間頓悟過來，原來那種他從未親自見過的古怪氣息，就是妖氣！
甚至在學校紙人堆里遇見的，除了妖氣，還夾雜著些許邪祟的氣息。
妖邪混合體？
制造紙人生事的，不僅僅只是個妖怪，也不完全是個孤魂邪祟，而是一種妖邪混合的體質。
也就是說，那造出紙人來的，絕不單一是一種身份，而是一個雙重身份的妖邪混合體。
張凌再度看了神婆一眼。
顯然，她只是個純正的妖怪，并不具備妖邪混合的體質。
“噗！”
突然這時，身側傳來一聲異響，徹底打斷了張凌的思路。
扭頭一看，只見小女警韓文曦已經倒在了地上，雙目微閉著看著張凌，仿佛像是在求助。
張凌又打量江蕓芷一眼，只見她雙目微閉，身影搖搖擺擺，耳朵流淌出來些許鮮血。
再看地上躺著的王雨濛，此時的校花已然是臉色發青，渾身顫抖不停……
這一連串的觀察張凌僅用了兩秒，隨即迅速掐動劍指，再度念起來了凈心神咒！
他雙目如刀，死死的盯著神婆，嘴唇波動的頻率越來越快，越來越急。
只是聲音依舊低沉。
神婆再度察覺到了不對，忽然扭頭向張凌等人看了過來，發現張凌舉止有些怪異之后，神婆回過頭去，聲音再度加大了起來。
張凌見狀，聲音越是加大了些許，兩道聲音在屋子里同時響起，音波如浪，發出一陣又一陣的撞擊聲。
突然一瞬，張凌加快了速度，神婆立馬占了下風，噗的一聲噴出來一口鮮血，雙手扶在了供桌上。
她的聲音截然而止，費了很大的勁才能把臉轉過來，滿臉蒼白的瞪著張凌道:“你，究竟是何人？”
張凌聲音停下，左右一看，確定江蕓芷等人臉色好轉之后，看著神婆笑道:“嬸嬸，我就是我啊，我是王雨濛的同學啊！”
“無恥！”
神婆一聲怒吼:“你來找茬就直接找茬，為何還要騙我？實在是無恥！”
她仿佛感受到了自己的智商受到了強大的侮辱，氣得一口鮮血再次噴出，隨即，又是噗通一聲，跪在了供桌前。
張凌有些詫異的看著神婆。
老子怎么就無恥了？
下一刻。
神婆取出來一枚玉佩，咬破自己的手指，以極快的速度把自己的血涂抹在了玉佩上。
“噗！”
神婆猛地對著玉佩一叩首。
口中吶喊起來:“祖宗，救我！”
“今日有人前來鬧事，害得晚輩防不及防，差點一命嗚呼，此仇必然要報……”
她不停的對著那枚玉佩一個勁的磕頭，額頭破裂，鮮血濺在了地上。
“老祖宗救我，有人欺負到咱們頭上了，請老祖宗快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