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問？問什么……

“你走吧。”烏雪揚嘆了口氣，他忽然意識到了，他根本無法從對方口中問出太多信息來。

正如對方所說，她只是一個無意中臨時起意，從而陷進來的小蝦米……如果繼續問下去，反而可能是他虧的更多。

他倒是挺想問問對方屬于哪個組織，但這種問題……顯然對方百分百會說謊。

就像是自己對于遺物這個問題，也會百分百說謊一樣。

是了。

他恍然，難怪對方沒有問他關于遺物的這種問題，因為這個問題的答案，早已經注定了是“我不知道。”

“……誒？不問了嗎？我現在倒是不著急了，畢竟……”

聞言，少女隨意點了點——“托你的福，我的目標怕不是已經溜走了。”

“你應該有追蹤他的方法，不然你也不會來到這里。”烏雪揚毫不介意，只是看她不可置否甩了下手槍后，干凈利落的走向安全通道時，忽然道：“你得注意一下他的周圍，他有個狙擊手保護。”

“嗯？”

少女身形微微一頓，驚訝的轉過頭看向烏雪揚——

而后者，卻是已經默默的蹲下身，去查看其他尸體了。

“嘖嘖嘖……喂，你叫烏雪揚對吧？這場葬禮逝者的遺子。”

少女盯著看了一會，忽然轉過身，一邊走一邊道：“嘛，多謝你的消息，我會注意的……作為回報，我也告訴你一個額外的消息好了。”

“不管幕后的組織究竟是什么，關于你父親遺物的消息，都只是傳言而已。”

“而傳言……是不會值得一個組織跟一個國家為敵的。”

“今天的事情，很有可能只是暴風雨的前奏。”少女拉開最后的門，轉頭道，一雙眼睛剛好對上朝她看去的烏雪揚視線，她眼睛瞇成月牙，多了幾分狡黠：“我建議你啊……先離開這座城市，出去避避難比較好喲。”

“……你知道些什么？”烏雪揚輕輕皺眉道：“我并不是主要目標？他們和你一樣，今天的事情只是順手而為？”

“誰知道呢……嘛，我也不清楚，只是猜測而已。”少女將鴨舌帽扭了幾下，將其反轉后戴上兜帽，外面的雨聲還在喧鬧，她干脆的消失在了雨中，只留下了一扇不斷搖曳的門：“那么，回禮我已經給你了，告辭咯。”

“……”

只是順手而為……就差點讓我死了一次。

……真是不爽。

【哦喲，怎么樣，是不是突然有了想要變強的動力了？】

【哈~哈~哈~】巴菲賤賤的笑了一聲，忽然出現在烏雪揚面前，恨鐵不成鋼：【你要是把她殺了，說不定明天你就可以嘎嘎亂殺了。】

“……嘎嘎亂殺，這詞倒是挺適合你。”

烏雪揚翻了個白眼，忽然道：“如果我把我收集到的信息給你，你是不是能解析并且破譯對方的屏蔽？”

【……誒？可以是可以……】巴菲微微一愣，不明白烏雪揚為什么問這個，但很快，它猛然睜大了眼睛：【等下，你該不會……】

“啊，你說過只要我用能量觸摸某個事物，就可以收集它們的信息。”

“所以，從一開始跟對方打架，我就在收集對方身上附帶的信息流——”

【……你還真是不怕死啊。】巴菲怔怔的看著烏雪揚，忍不住道：【你這樣收集信息，消耗的能量可不小……】

自從成為禁忌物以來，它的上任宿主，也就是烏雪揚的父親，走的都是穩妥路線，幾乎把從心二字貫徹到了極致，可能是執行的任務都事關國家，他真的很少會去冒險，都是求穩。

這讓巴菲幾乎耗盡了腦汁，就只為了能讓對方多做點死，多嘗試一下突破自己。

而這位主呢？

他跟他爸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他作起死來，還真就一道接著一道，怎么死的快怎么來唄？！！

媽的！

它都開始害怕自己哪天拉不住他了！！

不會突然就嗝屁了吧？！

【小烏烏啊……你聽我說……】巴菲組織著語言，企圖讓他清醒一點——

“現在還不行，你得先幫我把那個神秘女的信息解析一下，我得盡可能的恢復能量。”

烏雪揚直接打斷，他看向巴菲，輕笑道：“別忘了，你可是恨不得我盡快成長的。”

【……可是，跨等級去收集被世界屏蔽的信息，你收集的信息必定是雜亂不全的，就像是亂碼……得不到什么情報的。】巴菲嘆了口氣，無語道：【沒必要浪費那些能量。】

“破譯以后，我能不能在感知范圍內找到她的位置？”

【……】巴菲呆呆的點頭：【能……】

“那就足夠了。”聞言，烏雪揚搖了搖頭，走向門口道：“我并不是想要獲得情報，只是想單純的標記她就可以了。”

“巴菲。”

他走向破破爛爛的大門，語重心長：“我選擇放過她，可不只是僅僅因為她對我有恩。”

……

【……】巴菲待在地面上，此時的它像極了一只真正的烏鴉，鳥喙微張，愣是有些不知道說些什么。

良久，它猛然反應過來，飛向烏雪揚忍不住道：【不是，小烏烏，你可別告訴我你還打算去找禿鷲的麻煩……】

“為什么不呢？”

烏雪揚停也不停，輕輕一笑：“巴菲，我現在還活著沒錯，但這是你救了我的結果。”

“所以，我會盡可能的選擇相信你，也會完成你的心愿。”

“但是……神秘女也好你也好，我會報恩，也會記仇。”

他抬起頭，眼神冰冷：

“那個所謂的禿鷲，可是切切實實讓我死過一次啊。”

【……你這個家伙，還真是奇怪。】

聞言，巴菲落在他的肩膀上，沉默了一下：【我似乎明白你那句既不是好人也不是壞人的含義了，你們人類可真是復雜。】

“復雜嗎？不吧，這就是很簡單的以自己為立場出發啊……”聽到巴菲的話，烏雪揚的眼神才從冷意中喚回，伸出手好笑的點了下不存在的烏鴉頭，輕聲道：“本質上，這就是你一直推崇的……”

“利己主義呀。”

見財起意，燒殺搶掠，為了利益不擇一切手段，那不叫利己。

那叫利益至上。

烏雪揚從小在警察環繞的環境中長大，很清楚這里面的區別，別看一字之差，但千萬別忘了……利益有的時候。

會害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