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永這一天精疲力竭。

把小杰放到沙發上，蔣永擰了下瑤瑤屋的門把手，沒擰開，拍了下門，喊了一聲，里面也沒有回應。

蔣永再拍了下，對著門縫喊道：“小杰明天還得掛水，說是早上人少，爸爸一早就帶小杰去醫院，明天你自己去上學，放學爸爸去接你，送你去上古箏課。”

蔣永說完，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沒聽到動靜，再次拍門，“瑤瑤，你聽到了嗎？”

“聽到了！”

蔣永被瑤瑤這極不耐煩的一句拱得火氣上竄，深吸了口氣，用力咽下那股上沖的火氣。

沙發上，小杰已經睡著了，蔣永將小杰抱到床上，脫了衣服蓋好薄被，出來，先到廚房。

劉惠走后，他連水都沒燒過，廚房還算干凈，濕垃圾桶里干干凈凈，干垃圾桶里胡亂塞滿了外賣飯盒，旁邊餐桌上也堆滿了外賣盒。

蔣永找到垃圾袋，拿了雙筷子，從一個個外賣盒里撥出濕垃圾，干濕垃圾分別裝袋，裝了四大包垃圾，提著進了電梯。

樓下的垃圾房掛著鎖，門上寫著垃圾投放時間：早上六點到八點。

蔣永只好提著垃圾回去。

衛生間和陽臺上扔滿了臟衣服和用過的浴巾，地板上茶幾上，到處都是灰。

蔣永看了一圈，站到陽臺上，推開窗戶，點了支煙。

他得認真考慮一下離婚的事兒了。

真要離了婚，這套房子就得分一半給劉惠，買那套大平層的錢，就少了四五百萬，他現在一年到手五六十萬，要養兩個孩子，就算能貸到這四五百萬，他也還不起，那套大平層，只能算了。

劉惠這是發了什么瘋？她會不會被人拐賣了？以她那個智商，也不是不可能……

想遠了，得趕緊找個鐘點工，小杰和瑤瑤不能天天吃外賣，家里也得找個人打掃衛生做家務，瑤瑤大了，能自己上學放學，小杰還太小，早上他能送過去，晚上放學得找個人接回來……

蔣永抽著煙，一會兒胡思亂想，一會兒凝神盤算眼下要做的事，抽到第三根煙，樓上鄰居探頭出來：“噶濃格煙味兒，嗆死特了！”

蔣永急忙掐滅煙，關上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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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中午，蘇梅通過領隊，總算和劉惠聯系上了。

“你是自己關機的？電話太多？那個地方，再怎么，也不至于一點兒信號也沒有。”蘇梅戴上耳機。

“有個支教的大學生，上海過來的，說要帶我們看看，就跟著他去了，真是……”劉惠的話卡住，“唉，太窮了，太難了，回去再說吧。瑤瑤她們……”

“昨天瑤瑤過來找我，在我那兒吃的飯。”蘇梅接話道。

“怎么跑你那兒吃飯去了？她爸爸呢？小杰呢？她怎么去的？一來一回得一個多小時，她哪有這個時間？她作業做完沒有？”

“我瞧著，瑤瑤懂事多了。”蘇梅沒回答劉惠一長串兒的問題。

“我不在家，她反倒懂事兒了？”劉惠的聲音聽起來意外極了。

“嗯，懂事兒多了，你有空打個電話給她吧。”

“好好好。哎！來了來了！我先掛了，有空再聊。”

“注意安全。”蘇梅一句話沒說完，那邊電話已經按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