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帝都上至朝堂,下至市井,其中內容,豐富多彩,婆子如同說書,每日更新,說與被圈養之人,以此摧毀其意志,致使其精神崩潰,此等折磨更為煎熬。
冰糖知曉淳于曦為她守孝三年、終身不娶;為她肝腸寸斷,思念成疾。皇子之尊,王爺之位,不問朝政,抑郁若許年。
憶起十年前,曦哥哥抱著她在帝都玩耍,她的小嘴巴親親在曦哥哥臉上,他眸中現出的欣喜、溫暖和寵溺,便不由得淚如雨下。
曾幾何時,她是曦哥哥的掌中寶,曦哥哥目下無塵,卻唯獨對她萬般嬌寵。曦哥哥抱著她走過小橋流水,飛檐走壁,去御花園揪太上皇的胡子,去御書房打皇上的腦殼,懲處惡霸,送迷路小孩回家……
往事依依,物是人非,曦哥哥乃絕色之容,她卻形狀駭人。她日思夜想的曦哥哥就面前,她卻沒有勇氣喚醒他,遂強忍心中痛楚,依依難舍,含淚離去。
淳于曦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小冰糖失而復得,欣喜若狂。十年未見,其形狀駭人,自慚形穢,逃避未婚夫情有可原,遂含情脈脈,勾唇淺笑,道:“傻丫頭,你美若天仙也好,你貌丑身肥也好,只要你還是你,你還是曦哥哥的小冰糖就好。我的王妃,你可知你那眉間一點紅,乃為夫的心頭血,為夫很快來陪你。”
“冰糖,冰糖……”母親焦急聲傳來,冰糖急回房間,母親神色焦急,難為情地說道,“冰糖,母親要出恭。”
“出恭?”此二字乍聽較為新奇,冰糖笑了,想來是母親吃下追魂丹及仙果發揮效應了……排除垃圾,夫人面色紅潤,目光清澈,瑰姿瑋態,其狀甚麗。
夫人見冰糖眼睛紅紅的,擔心地問道:“冰糖你怎地了?眼睛紅紅的,哭了嗎?”
冰糖壓制心中離別痛楚,笑道:“重獲自由,冰糖心有所感,喜極而泣。”
“我們能離開此地嗎?”
“自然能離開。不過,要生存,就要有銀子,我們搜集些銀子可好?”
“好主意。”
冰糖在鬼宅翻箱倒柜,成功的將幾百兩銀子搬運到空間里,暗道這些奴才私藏之物甚多。
忽地,雜亂的腳步聲和爭吵聲由遠而近的傳來,“主子去參加丞相府孫少爺的百日宴,你們卻把‘鬼宅’砸了,放出肥妞,可知闖下大禍了嗎?”
“肥妞走不動路,她能去哪啊?”
“不管她去哪,你們都把她給我抓回來,生死不論。”
“那刺客還沒抓到呢?”
“刺客抓不到,你不會掉腦袋。肥妞抓不到,我們都得拉家帶口的去死。”
“肥妞跑了,要不我們去通知夫人吧。”
“通知夫人?我呸,你長沒長腦子?你知道肥妞何許人也嗎?”
“肥妞而已,有什么了不起……”
“肥妞沒什么了不起,不過她跑了,我們誰他娘的也別想活著離開這個院子。”一群人憤怒爭吵的聲音越來越近。
今天是丞相府孫少爺的百日宴,豈不是帝都的達官貴人云集之地嗎?對于冰糖認祖歸宗而言,此乃天賜良機。
夫人稍顯疲累,已窩在女兒懷里睡去,否則,聽聞這些令人惶恐之聲,定然嚇得神智混亂;淳于曦不知何時已經離開,冰糖心有失落,好在已了無牽掛,遂抱著母親閃身進入空間,前往丞相府
淳于城的大街小巷交錯復雜,似是巨大的蜘蛛網盤踞在帝都。久違的帝都極為陌生,冰糖很難找到丞相府的方位。不過,很多裝飾華麗的馬車都朝著一個方向去,想來是去丞相府赴宴的,遂搭乘一輛看上去順眼順心的順風車。她雖隱身空間,但體重超標,馬匹負重,行走緩慢,車夫幾次檢查馬車,并見異常,極為費解。
馬車外有精兵衛隊、仆婦丫鬟等眾隨行,鳴鑼開道,見者避讓,排場極大。車上坐著一位貌美夫人和一個清麗小姑娘,二人正在談論言冰糖,說什么言冰糖若不早夭,今天便是她的及笄之日云云,說道動情處,傷心欲絕。
冰糖見狀,心中五味雜陳。
貌美夫人年近花甲,姿色尚佳,風韻猶存;小姑娘豆蔻年華,眉眼如畫,容貌稚嫩,二人穿戴低調奢華。
馬車繞了幾條街,終于在丞相府的不遠處停下了。
春日楊柳新,桃花三兩枝,野花野草在街頭巷尾的角落處各自綻放,獨立不相擾,美麗了街邊的風景。
丞相府的門前車水馬龍,人滿為患,達官貴人云集于此,堂客五顏六色的華服與春日桃花爭奇斗艷,多了一份奢華,少了一份風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