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謝潯一出門就撞見走廊里的蘇落。
她今天白色連帽衛衣配牛仔褲,素著一張臉,正蹲靠在墻邊滑著短視頻。
聽見聲響,她揉著有些發麻的腿站了起來,見男人一身筆挺的穿戴,不確定問:
“你中午有約了?”
謝潯瞥見地上裝著各種食材的購物袋,毫不心虛的搖了搖頭。
蘇落眼睛一亮,有些羞赧的笑了下:
“我買了菜,來感謝你昨天的救命之恩。”
忽然,男人兜里震動起來,謝潯一邊轉身開門,一邊走向陽臺接起電話。
“唔,不去了……臨時有事。”
蘇落拎著袋子進了廚房,隱約聽見這么幾個字眼,抬頭看了他一眼。
總統套配置了開放式廚房,兩米長的吧臺上,各類廚具應有盡有。
她打開冰箱,毫不意外只看見了礦泉水。
謝潯掛了電話回到客廳,找了本書坐在沙發上,結果翻了幾頁,發現一點都沒看進去。
余光反而總是忍不住掃向吧臺。
女人頭發松垮的扎在腦后,袖子擼到手肘露出兩截雪臂。
她正用刀緩慢而仔細的把一塊豬肉平均分成了四等份,然后再分,再分……
謝潯低低笑出聲,合上書走了過去。
蘇落疑惑的抬頭,一個分神指尖碰上了刀刃。
她嘶的一聲甩了甩手,血珠順著白皙的皮膚滲了出來。
下一秒,手指被一只干燥溫熱的大掌抓了過去。
謝潯蹙眉:“怎么這么不小心,我去拿創可貼。”
“不用。”
她忙拉住他的袖子,從懷里掏出那塊黑帕子給他遞了過去,
“用這個吧,透氣。”
帕子被疊的板板正正,上面還帶著清爽的洗衣液味。
謝潯長睫一顫,接過來幫她仔細的包好,修長的手指靈活的在上面打了個不松不緊的結。
“一個好心人給的,”
蘇落隨口解釋,
“我一直貼身帶著。”
說完,一抬頭就對上謝潯粉紅的耳廓。
蘇落面上關切:“你發燒了?耳朵有點紅呢。”
謝潯躲開了女人伸向他額頭的柔胰,順勢接過她手中的刀,熟練的將肉切成小塊。
蘇落不甚在意的垂下手,退到一旁假裝詫異問:“你會做飯?”
“你想怎么吃?”
謝潯轉頭看向她。
“低低頭。”
謝潯襯衫下擺忽的一墜,他不自覺的彎下腰,蘇落已經把圍裙帶子套過他頭頂。
女人的手指沿著圍裙邊緣一路向下,穿過他腰間,以一個近乎擁抱的姿勢,在他背后摸索著系了個蝴蝶結。
她系的有點久,手指時不時觸碰上尾椎引起陣陣戰栗。
謝潯一臉嚴肅的數著她發頂的璇兒分散注意力,然而鼻間熟悉的梔子香卻令他心神一蕩。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謝潯喉頭一滾。
剛要退開,就對上女人純凈無辜的淺眸。
“那就糖醋里脊吧。”
蘇落直勾勾看向他,吐氣如蘭。
謝潯低低應了一聲,手上熟練的往碗碟里加入配料,蓋上保鮮膜放置在一旁。
“你在國外生活是跟誰學的中餐啊?”
蘇落看著他動落利落的把一條魚開膛破肚,用刀背處理著魚鱗。
“我爺爺。”
他從小父母離異,跟著老一輩生活,奶奶一直吃不慣西餐,爺爺就給她做了一輩子中餐。
半小時后,謝潯穿著圍裙端上來兩葷兩素:糖醋里脊,魚肉羹,土豆泥,山藥湯。
蘇落笑著過去盛米飯:“辛苦你啦,下次換我來做飯。”
語氣聽起來像個褒獎丈夫的小媳婦。
謝潯撿筷子的手一頓,幾不可察的點了下頭。
蘇落夾了一塊糖醋里脊送到嘴邊,一口咬掉一大半,滿足的嚼了起來。
“唔,好好吃哦。”
她吃的粉腮一鼓一鼓的像只倉鼠,頭也不抬的豎起大拇指,上面還綁著那個蝴蝶結。
謝潯眼里劃過一絲暖意,慢條斯理的為她盛了一碗湯。
白瓷小碗底部沉著幾塊山藥,湯上飄著幾點翠綠的蔥花,一點油星兒都沒有。
蘇落舀了一勺送進嘴里,味道清淡好像沒放鹽。
喝了小半碗后,她的目光還是投向了里脊肉,然而剛伸過去的筷子卻被謝潯攔住。
“這幾天忌口,你吃別的。”
蘇落一愣,這才注意到其他三道菜都是養胃助于消化的。
他居然還記得。
飯后,兩人坐在沙發上消食,蘇落隨手按開了電視。
水果臺正上演一檔戀綜節目,幾個女嘉賓正圍在一起糾結約會地點,畢竟猜錯了就要錯過一次機會。
“如果你是男嘉賓,你會選自己喜歡的地點,還是心儀對象喜歡的地點?”
謝潯從筆記本屏幕前抬起頭,看了眼電視淡淡道:
“時間成本過高,我不會參加這類節目。”
蘇落癟癟嘴,又換了個臺,這回一位選手正跳著一首耳熟能詳的韓風舞曲。
于是,她又問:“她跳的好看嗎?”
“還行吧。”
這回他頭也沒抬,手指啪啪敲擊著鍵盤,思緒也漸漸沉浸在郵件中。
自己這么個大美人坐在他身邊,他卻還有心情工作?
好氣哦。
蘇落抿了抿唇,忽然站起身調高了電視音量。
她一邊走一邊將帽衫脫下系在腰間,里面只著一件吊帶黑色背心。
高分貝的音樂瞬間刺的謝潯耳膜一疼,一抬眼就對上兩道優美的蝴蝶骨。
女人拉下頭繩,一頭海藻墨發飄落在腰際,背對著謝潯大大方方展示著惹火的曲線,抬手做了個起舞的動作。
副歌響起,她繃直的身體猛的甩出一個大波浪。
腰肢一晃,臀部緊跟著扭出一個令人血脈噴張的弧度。
她重心越壓越低,兩條裹在牛仔褲中的腿因為下蹲的姿勢繃出飽滿的形狀。
十指大張抓向空氣又一根一根收攏,像是無形奪人魂魄的鉤子。
音樂結束,蘇落后脖頸漸漸滲出一層香汗,她撐著膝蓋作勢轉身。
背上灼熱的視線在她回頭的下一秒盡數收斂。
蘇落對著沙發上狀似沉迷工作不可自拔,實則耳根紅透的謝總,綻開出一個清純又靡麗的笑。
她湊近男人耳邊吐氣如蘭:
“那你覺著我跳的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