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驀地向前躍去,剎那間,地穴中所有的血雨與黑霧都化作極細的絲線,在半空中融入高舉的刀刃。
原本晶潤如翠竹般的鋒刃此時化作黑紅之色,濃重的色澤像是壓抑許久的云層,一刀劈下,積蓄的力量傾瀉而出如落雷炸響,碎石四溢,赤虹似的光芒充斥視野,深邃的裂紋自刀落處迅速朝四面延伸,沖出地穴。
這是我第一次使用原始的力量進行戰斗,變異過的巨魔身軀雖然強壯,但我從未刻意去開發它的潛力,只是按照以往的方式去戰斗。你懂的,法系職業的那幾條準則。
直到現在我才發現,自己掌握的最強底牌原來不是巫毒咒術與古老的智慧,而是那次異變帶來的力量,或許…那根本不是異變,而是【法爾霍伊的饋贈】。
畢竟我實在是找不到合理的解釋,在閱讀過的典籍中也沒有類似的記載,即便自古以來發生過的奇幻遭遇數不勝數,我一時間也難以從中尋找的需要的答案。
我可能需要去查查巨魔的歷史和有關法爾霍伊的典故,你知道的,我現在這副樣子和正常巨魔相差甚遠,盡管相貌端正了些但強壯的多少有些不像話。
卡多雷現身了,看樣子他毫發無損似乎躲過了我的攻擊,不過他一直站著不說話,可當我仔細看去,才發現他的身軀表面布滿了瓷器碎裂前的崩壞紋路,那是一種獨特的美。
不得不說,死亡對我來說早已是家常便飯,嚴謹的說,對每個人都是,出于對于生命的尊重,我現在應該想想要怎么物盡其用,將卡多雷體內的海德拉血脈提取出來。
這可是個不小的難題,就像是牙縫里的肥肉…嗯,我懷疑自己的眼睛出問題了,可能是被碎石鉆進了虹膜又或是被剛剛的紅光閃出了幻覺,總之我看到嶄新的肉芽從卡多雷的傷口中迅速生長,像是修復工匠因為沒有拿到工錢而粗糙的應付工作,用粘合液來修復裂痕,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粘合毫無痕跡。
卡多雷坐在碎石上,盡管他輸掉了對決可依舊沒有回答我問題的意思,似乎是在思考高貴的精靈怎么可能輸給卑劣的巨魔,這樣的問題什么的。
我懶得去管他了,現在應該想想怎么向赫利迪斯他們解釋地穴壞掉的事情吧,雖然有很多裂縫但應該不影響居住,就說是卡多雷搞壞的,讓他們自己想辦法去吧。
其實我對于我們現在的這個團體還是很模糊的,像是個俱樂部又或是小型冒險團之類的東西,不太懂是怎么就湊到一起的。這似乎是個講不清的故事,就像是講了一個大家都不笑的笑話,也許會讓全體陷入沉默,也可能是在短暫的沉寂后再度爆發。
當然,我是喜歡糊涂的,因為清醒的人總是會面臨走投無路的窘迫境地,如果太過清醒就去信奉一個宗教吧,人活著還是需要一個恰如其分的解釋的。
不過我個人覺得信仰宗教是懦夫的行為,當然,當懦夫也并不可恥。只是真正有思考的人就算加入了也會顯得格格不入,我就永遠不屑于參加會允許像我自己這樣的人加入的俱樂部,現在這個除外。
我得承認自己是有點自相矛盾的,你可以說我是行走的雙重標準,這玩意雖然難聽了點,但也總比狂熱的書評家要好多了。那些家伙多少有點大病,你知道的,他們最擅長的就是猥褻別人的思想,還很體面,不會脫掉衣服。而且有點像我,總是喜歡阿巴阿巴的說一大堆,無論是在現實中還是在我的日記里,唯一的區別是我的日記至少還有你在看。
好在我的精神世界還是挺豐富的,當然也可以說這種豐富是另類的亂七八糟,說出這件事情并不是為了證明自己的生活層次有多高端。你懂的,我從來就不喜歡那群高高在上,從是喜歡對他人指指點點的家伙,不管他們是真的高高在上還是自以為的那種。
他們總會像我平時一樣阿巴阿巴的說一大堆的話,不過沒有我那么有趣和幽默,聽他們說話就像準備品嘗美食前,突然被灌了一口黑油。
嚯!你會惡心的說不出話來,相比之下,我寧愿選擇去談個戀愛。你知道的,我其實有點抗拒這東西,盡管有過幾段失敗的戀情,不過還好,它們失敗的點都在于還沒有開始。
嘿,也許是她們都比我更早的意識到了,只有分開才能更加清楚的記住我的樣子,換言之,我的樣子在她們的眼中還是有點好看的,最起碼嚇不走,當然了,也有可能是單純的眼盲。
我確實是把愛情當作能力,非能力者也確實是長久以來的自我定位。但我斷然,從沒有將其當做過本能。若承認此,便也等同于承認我此生無處問藥的殘疾。
個人覺得直白是種浪漫,或者說是現實的童話,愛情有著無數種形態與可能性,無數種態度都是一個時代的風貌,每個人都可以看到自己的影子,東拼西湊的也看到了曾經深愛的那個人,所以……螞蟻在切食物的時候到底會不會偷吃呢?
我是不太清楚這點的,也許不會,也許會,總之在我真的去觀察它們前,這一切都有可能。
我望著廣闊天空中云層的幻滅,有點想要承認生命是沒有意義的,承認自己是流浪的,沒有歸屬的,但有點難。完蛋了,我有點陷入所謂的虛無主義當中,好在我提前意識到了。
我啃著蘋果,當然,我不是說這種在虛無主義中掙扎的感覺讓我食欲增加,只是我單純的喜歡吃蘋果,吃的時候恰好想到了這些事情,我想起我有段時間沒有安靜的想事情了,盡管每天都會寫點東西,但我是沒有什么資格去反駁你的批判的。
這不是在諷刺,因為我也看不到你會怎么評價我,所以我還是寫下了這幾行字,為了補償你,我決定讓自己無可奈何的走向庸俗,去找最好吃的那顆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