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變紀元……”
通過艾麗莎的口述，杜克緩緩揭開了這個神秘世界的一角。
按照書中所說，現在這個時候，應該是一千多年之后？
換句話說，他來自一千年前？
杜克心里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他知道，自己大概是回不去了。
不過從棺材里醒來的那一刻開始，杜克就已經有心里準備了，反正他無牽無掛，無非就是換了一個地方生活而已。
當然，從目前所了解的情況來看，這個世界可不太平，尤其是現在，他很可能會有危險。
“艾麗莎，你說，他們為什么會討厭我？”
杜克突然問道。
艾麗莎翻書的動作手一頓，沒有說話。
“也對，你只是個小女仆，哪會知道那么多……算了，你繼續念吧。”
杜克搖了搖頭。
“是。”
艾麗莎翻到下一頁，繼續給杜克科普，她倒也沒有照本宣科，而是時不時添加一些自己的理解。
杜克則是一邊聽著艾麗莎的話，一邊陷入思考，
這個冊子的內容不算多，寫的都是城里人都知道的基本常識，艾麗莎很快就念完了。
“嗯？沒了？怎么沒有寫城外的？”
杜克抬頭問道。
他的記憶中，雖然有一些在城外生活的記憶，但少的可憐，而且十分模糊，沒辦法作為參考。
結合目前他所知的情況和自己的困境來看，杜克覺得最好辦法就是離開這座城市。
在不知道自己因為什么原因死了一次，且埃爾維斯家族的人都想讓他死的情況下，離開或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當然，杜克也不是傻白甜，他知道事情可能不會這么簡單，有些時候，并不是說走就能走的。
但話又說回來，不試試怎么能知道不行呢。
只不過，以上這些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他能確保，他出城之后，會比在城里安全。
“城外……基本都是荒野，出去是九死一生，所以城里人都知道，如非必要，千萬不能出城。”
艾麗莎合上冊子，認真地對著杜克說道。
杜克：“……”
他的逃離曙光城計劃，好像沒實施就要破產了。
“具體一點呢？”
但杜克還沒放棄。
艾麗莎深吸一口氣，語氣嚴肅：
“具體的就是，在荒野，九死一生還是比較委婉的說法，因為這個‘一生’基本上是指大公司、大家族的軍隊，或者是那些以流浪荒野、開荒為生的人，如果是普通人出現在荒野，基本上是必死無疑的！”
“那，荒野中到底有什么？”
杜克疑惑道。
“荒野中，最常見的危險是輻射，如果沒有專業的輻射探測儀，很容易誤入重度輻射地區，進而丟掉性命。再就是各種因輻射而變異的怪物，他們不怕輻射，甚至自身就攜帶有輻射，這同樣是荒野的危險之一。再有就是人，那些掠奪者有時候比怪物更加可怕……而最危險的，非黑霧莫屬了！”
“黑霧？”
杜克一愣，這個詞他還是第一次聽到。
“是的，黑霧是這個世界最神秘、也是最危險的事物，它幾乎無處不在！沒有人能在黑霧的侵蝕下活著，甚至沾染一絲的黑霧就有可能精神失控，陷入瘋狂。只有血統純正的人，才能勉強與黑霧抗衡……”
“血統純正又是什么？”
杜克就像是一個好奇寶寶一樣。
艾麗莎繼續講解，沒有絲毫不耐煩。
“在災變紀元到來后，世界上很多生物都發生了各種各樣的……嗯，進化。人類也不能避免。有些幸運兒就獲得一些奇特的能力，這些人被稱之為覺醒者。”
“覺醒者一共有五大序列。按照稀有程度排序，依次是血統，感知，變異，基因，機械。”
“經過多年的摸索實踐，大家發現每個人類都有兩次可以覺醒的機會，一次是十八歲之前的先天覺醒，一次是十八歲之后的后天覺醒。”
“也就是說，先天覺醒者可以覺醒兩次，而后天覺醒者只能覺醒一次。”
“先天覺醒的能力被稱為主系序列，后天覺醒的能力被稱為副系序列，主系序列和副系序列可以進行組合，有很多種組合方式，這就形成了不同的職業，比如先天覺醒了感知，后天又覺醒機械，那么他的職業就是擅長機械制造的機械師。”
“相較于普通人來說，覺醒者在某些方面有著大部分人難以企及的優勢。但，這不是沒有代價的！”
“這些覺醒者在獲得力量、能力之時，他們自身則會吸引來黑霧，能力越強，吸引力越大。即便是在擁有天穹防御系統保護下的曙光之城里，他們也不是百分百安全。如果說災變紀元的普通人平均壽命是四十歲，那覺醒者的平均壽命可能只有三十歲。”
“不過也有例外，那就是與血統相關的職業。無論是先天覺醒血統，還是后天覺醒血統，他們天生對黑霧就有一定的抗性，并不是那么容易失控。血統序列的職業，他們可能不是最強的，但一定是活的最久的。”
“據一些挖掘出的戰前史料來看，戰前并沒有黑霧，黑霧是災變紀元才出現的，所以血統序列的覺醒者很可能是發生了返祖現象，他們的血脈和戰前人類祖先更接近，所以相對來說，黑霧比較難以侵蝕。”
艾麗莎很有條理地，把她所知的東西講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那么問題來了，我是怎么在荒野中活下來的呢？”
杜克摸著下巴自言自語。
他可是凱西從荒野中帶回來的，難不成他是血統序列覺醒者？
艾麗莎：“……”
看著杜克那張帥氣的面孔，艾麗莎也很想問他：對啊，你是怎么在這種遍地危險的地方活下來的？
還在荒野上活了十八年？
她很難想象。
這不是一個“血統序列覺醒者”能解釋通的。
更何況，他并不是。
“行吧，你先下去吧，今天謝謝你的解答了。”
杜克覺得自己得從長計議了，離開曙光城貌似不是一個好選擇。
“是。”
艾麗莎瞬間又恢復到那個惜字如金的模樣了，她放下冊子，恭敬地退了出去。
但是沒多久，外面又傳來艾麗莎的聲音。
“杜克少爺，有人找您，是阿爾杰，您要見嗎？”
“阿爾杰是誰？”
“他曾經是您父親的守護騎士。”
“讓他進來！”
杜克立刻說道。
守護騎士并不是一個官職，而是由先天覺醒血統加后天覺醒基因而組成的覺醒者職業。守護騎士防御力強大，不易被黑霧侵蝕，失控。
沒多久，一個穿著一身皮質鎧甲，滿臉棕色大胡子的魁梧男人走了進來。
雖然有些驚訝于杜克的外貌和氣質，但阿爾杰還是不卑不亢走了過來，單膝跪地，行了一個簡單的騎士禮。
“阿爾杰見過杜克少爺！”
只是，見到阿爾杰的杜克，卻微微有些失望。
這個守衛騎士看起來和圣光大教堂里那些穿著動力裝甲的圣殿騎士根本沒法比……
“你好。”
心中失望歸失望，杜克還是親自把他扶了起來。
阿爾杰看著杜克的動作有些意外，這個少爺……和傳言的癡呆模樣有些不符啊！
不過阿爾杰也沒多想，反正這是好事。
他鄭重的對著杜克開口：
“杜克少爺，聽聞凱西女士找到您后，我們立刻從荒野中趕回，經歷了一些波折，耗費十多天才回到曙光之城，不敢耽誤，立刻過來見您了！我在五年前效忠于您父親，如果您不嫌棄的話，我從現在開始，將效忠于您！”
咦？還有這種好事兒？
杜克心中有些激動，這不是瞌睡來了送枕頭嘛！
但他并沒有立即表態，畢竟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能聽信一面之詞，還是謹慎一些好。
看到杜克沒有立刻回答，阿爾杰也不意外，畢竟誰還不是個人精了，看破不說破，時間自會證明一切。
他從懷里拿出了一個不知什么材質的盒子遞了過來：
“對了，少爺，我給您帶了一個小禮物，希望您喜歡。”
“這是什么？”
杜克接過盒子，手上一沉，他打開后，露出里面一把精致且巨大的銀色左輪手槍，和十發又粗又長的黃頭銀殼的子彈。
“這是從戰前遺跡中發現的手槍，很多貴族都喜歡這些東西。”
好家伙，戰前遺跡？黃頭子彈是爆炸彈還是燃燒彈來著？這玩意兒一千多年都沒壞？厲害了！
杜克把左輪握在手里，稍微有些重，也有些大，但看起來威武霸氣。
杜克突發奇想道：
“阿爾杰，聽說守護騎士防御力強大，如果我用這把槍——”
“少爺使不得啊！”
阿爾杰嚇了一跳，再也不復嚴肅模樣，連忙擺手道。
先不說這槍威力如何，他現在可是連身重甲都沒穿，就算這就是個呲水槍，那打在身上也疼啊，甚至打在要害也會死人的！
再說這槍的外形霸氣，一看威力就不小了。
阿爾杰有些惴惴不安，他生怕杜克有其他貴族那種虐人的嗜好，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主子可就難伺候了。
“也就是說，覺醒者也怕子彈？”
杜克有些意外，他還以為覺醒者都是超人呢。
阿爾杰像看傻子似的看著杜克，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他有些相信外界的傳言了，這個杜克少爺，好像真的有些智力上的問題，這不都是常識嘛！
艾麗莎實在看不下去了，她連忙走過來，在杜克身邊耳語道：
“少爺，覺醒者也是人，挨了子彈也會死的。”
“咳咳，抱歉，哈哈。”
杜克尬笑兩聲，然后趕緊說道：
“謝謝，我很喜歡。”
“呼~您喜歡就好！”
阿爾杰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他剛剛真怕杜克一言不合給他來上一槍。
他不怕死，但不想這么憋屈的死在自己人手里。
“對了，你和那些教堂里的圣殿騎士比誰厲害？”
杜克可是對于那些渾身鐵圪塔，拿著六管轉輪機槍的圣殿騎士記憶深刻。
他這話問出口，阿爾杰頓時就有些尷尬了。
“咳咳，這個怎么說，我們雖然都被稱為騎士，但完全是不同的意思，我這個守護騎士是覺醒者職業，而他們那個圣殿騎士則是一種工作。一個普通人經過一定的培訓后穿上一套動力裝甲，那他就可以成為圣殿騎士。但一個普通人一輩子都不可能成為守護騎士，畢竟我可是覺醒了兩次！”
阿爾杰有些驕傲——事實上他也有驕傲的資本，畢竟每一個先天覺醒者都是萬里挑一的。
普通人一般指十八歲之前沒有覺醒的人，這樣的人就算后天覺醒了，那也只是一次覺醒，不可能成為血統加基因的守護騎士。
“所以說，誰強？”
“……他們強。”
阿爾杰嘴角有些僵硬。
這已經不是誰強的問題了，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好吧。畢竟是動力裝甲啊！
“嗯，那這么說的話，如果你穿上動力裝甲，你就可以成為圣殿騎士，甚至比一般的圣殿騎士更強？”
杜克又問道。
“那是自然。”
阿爾杰趕緊挺了挺胸，企圖挽回一些顏面。
“那你的動力裝甲呢？”
“……”
阿爾杰張了張嘴，卻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少爺，動力裝甲目前只有圣光神教有，而且數量也不多，并不外售。”
艾麗莎很貼心的提醒。
“原來是這樣啊……”
杜克語氣中有些失望。
阿爾杰怕怕對方再問出什么幺蛾子讓自己難堪，他連忙說道：
“屬下一行人剛回到曙光城，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請允許我先去處理事情，等處理完后，再來見您。”
“……好。”
杜克雖然有很多問題，但最終還是讓他離開了。
阿爾杰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
晚飯時間，杜克沒有出門，是艾麗莎送過來的。
這頓飯雖然看起來沒那么豐富，但比午飯香多了。
晚上。
杜克躺在床上，摸著手中銀色左輪，這讓他安全感倍增。
阿爾杰的到來，給了杜克一個新的方向。
如果阿爾杰可信的話，或許可以讓阿爾杰帶他離開？他畢竟是個覺醒者。
不過具體如何，還得等下次見到阿爾杰再說。
“怎么突然有些冷了……”
杜克把被子扯過來，蓋的嚴嚴實實，這才舒服了許多。
但杜克沒發現的是，房間的地板上，突然出現了一層薄冰，正在以一個緩慢恒定的速度向著床邊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