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知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趙摯。
趙摯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凌知。
“嗨。”凌知笑著跟他打招呼，“趙公子怎么會來這里吃飯呀？”
凌知不再喊趙摯為常公子，是因為偶然間跟凌初聊天時談到了常公子，凌初告訴她，王爺不姓常，大齊王朝是趙家人的天下，不是常家人的天下。
凌知這時才知道，原來她一直都喊錯了。
也就是說，從她開始喊趙摯為常公子的那一刻起就露出了馬腳。
末了，凌初還不忘給她補刀，大齊王朝是趙家人的天下，這是三歲小孩都知道的事情。
凌知再一次被五歲的小孩給鄙視了。
在外面，趙摯似乎不想讓人知道他王爺的身份，凌知也很自覺地沒這么喊他，只是那句流暢的“趙公子”卻是讓趙摯一怔，不動聲色地瞥了眼她，不答反問，“怎么，爺不該來這？”
凌知很自來熟地坐他對面，嘻笑道：“怎么會，我就是覺得這種小地方和您的身份有些不符而已。”
雖說福鼎酒樓也有名，但那都是過往塵世了，現在的福鼎酒樓就是極其普通的一家酒樓而已，非要加點什么的話，就是生意稍微好點的普通酒樓。
跟趙摯的王爺身份相比，自然就配不上了。
趙摯沒回她，拿起筷子夾了塊魚肉，放進嘴里慢慢咀嚼。
凌知直勾勾地看著他，眼神清澈靈動，藏不住喜悅和期待，“味道怎么樣？”
趙摯慢慢放下筷子，“一般吧。”
凌知才不信他。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明明剛才吃的時候就露出了震驚的表情，雖然一閃而過，但還是被她捕捉到了。
“你怎么會在這兒？”趙摯問。
凌知答得輕快，“我在這兒上班呀。”
一旁的影一卻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他再一次覺得自家爺好無恥，明明知道凌姑娘就是福鼎酒樓招來的主廚，卻還裝作不知道。
明明就是為了凌姑娘才來這里的，現在卻裝得沒有一點關系。
真不磊落坦蕩。
影一可真是誤會了趙摯。
他來這里吃飯純粹是因為好奇，新來的主廚的廚藝究竟是何種水平居然會吸引到這么多慕名而來的食客，其二是他問凌知為何會在這兒，而是因為他以為凌知受傷后會在王府好好養傷，卻沒想到還會出來工作。
不過，解釋并不是趙摯一貫的作風。
趙摯看一眼她的雙手，又看向她，聲音聽不出情緒，“你很缺錢？”缺錢到枉顧自己受傷的事實。
“對啊，我窮著呢，所以要努力賺銀子。”
趙摯皺眉：“你這樣還能炒菜？”看來這家店的老板不是個好相與的人，他覺得有必要找個機會好好敲打敲打了。
“我不炒菜，我看著他們炒就行。”凌知指著一桌子的菜，道：“這些菜全部都是我教他們的，我現在就是一閑人。”
趙摯淡淡地“嗯”了一聲，他想說坐下來一起吃，這些菜他自己也吃不完，但看到她的雙手時，他就不說話了。
“爺記得你就只忙上午。”
凌知不知道趙摯問這話是什么意思，但還是乖乖點頭：“對。”
“把這些都打包帶走。”趙摯起身淡淡吩咐影一，然后又看著凌知，“你跟爺回去。”
凌知看著影一把飯菜一樣一樣地都裝進問孫掌柜要過來的食盒里，瞬間明白過來趙摯的意思了，原來是讓她回去吃飯呀，她笑容燦爛地道：“好嘞。”
然后就噔噔小跑到孫掌柜那，跟他打聲招呼要走。
孫掌柜還沒回過神來小神廚是如何跟這位貴客勾搭上來的，凌知就跟著趙摯離開了福鼎酒樓。
……
趙摯對小玄空和凌初似乎很重視，不僅親自教他們習武，甚至還給他們請來了宮里的老師教他們知識。
凌知聽說這件事后，嘴巴張的能塞下一顆雞蛋。
趙摯對小玄空和凌初越好，凌知就越不能心安，總覺得趙摯有什么事情在瞞著她，為此，凌知不止一次地問趙摯，但趙摯每一次都以“孩子聰慧，不好好培養就可惜了”來搪塞她。
整個大齊王朝，比小玄空和凌初聰慧的孩子多得是，為何偏偏是小玄空和凌初呢？
凌知想不明白，但在知道趙摯不會害他倆之后，她也就順其自然了。
這天練完功，吃罷早飯，童叔領著小玄空和凌初去街上買筆墨紙硯，本來這些東西都應該他們這些下人提前準備好的，但小玄空和凌初兩個孩子因為每天早晚都在練功，已經好多天沒有出過王府了，心里早就想出去看看了。
說什么都要自己出去買。
童叔拗不過他們，只好帶著倆孩子出門。
離過年越來越近了，街上到處都洋溢著過年的喜慶，不少的攤檔口都擺出了過年用的東西。
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吆喝叫賣聲此起彼伏。
童叔一手牽一個，領著倆孩子直奔文具房，狗子跟在他們后面，尾巴搖的歡。
這幾天小玄空和凌初都沒有出來，狗子也是一直悶在王府，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在街上撒歡兒的跑，要不是童叔幾次喝止，它早就跑遠了。
這兩天出來買年貨的人比較多，街上是人擠人，擠著擠著就把三人擠散了。
童叔看著烏泱泱的一片人群，頓時慌了起來，就在人群中開始高喊：“小初，玄空。”
“你們在哪兒啊？”
“童爺爺看不見你們了，聽見喊聲應一聲童爺爺。”
人來人往的街上，大家忙著各自的事情，沒人停下腳步愿意聽這個無助的老人多說一句話，有的人只是在聽見聲音后冷漠地看了一眼驚慌的童叔。
小玄空貓著腰，仗著身子小，在人群中如水中的魚兒一樣穿梭自如，聽見童叔的叫聲后，捂著嘴巴偷笑。
凌初就在后面追他，“玄空！”
“不要亂跑，這里人多。”
“哥，我不亂跑。”小玄空嘴上說著，不一會兒就跑出了人群，他大呼一口氣，回頭看著剛才待過的一片烏泱泱的人群，臉上露出得逞后的驕傲笑臉。
凌初也跑到了人群外面，后面還跟著狗子。
“走，我們去旁邊等童爺爺來找我們。”凌初說著就要把小玄空拉到一家商鋪的寬闊門口那。
小玄空眼睛亮晶晶的，“哥，聽說京城有好多好玩的東西，咱都來這好幾天了，一回也沒見過，你不想去看看嗎？”
凌初皺眉，小臉板著，他也想去，但他倆都太小了，一個五歲，一個三歲，沒有大人跟在身邊的話，很容易出事的。
“等童爺爺來了我們再去。”凌初嚴肅道。
小玄空看一眼人群中艱難行走的童叔，不知道何時才能走出來，他眼珠子一轉，拉著凌初就要跑。
突然，小玄空“哎喲”一聲，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另一只手捂著作疼的額頭。
“誰撞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