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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丞相懷里的小公主超奶兇

007.救人

十二盞金燈自下而上被依次點(diǎn)燃,火苗似樹冠狀錯落有致地向上延伸,映亮燈中鏤空懸雕的三只展翅欲飛的金鶴,其座下造成蓮花盛開,薄煙自蕊芯徐徐而出,繚繞四層燈塔四周。

民間罕見此等珍貴物件,領(lǐng)路的易心已是第六次回頭想要去看身后女子的反應(yīng)。

可惜讓他失望,沈之玠除了偶爾挽一挽袖口外毫無其他詫異神色,從始至終靜如止水。

易心忍不住犯嘀咕,普通百姓見到稀罕物件雖口上不言,眼底真切情緒也定隱藏不住。偏偏到沈之玠這,任何辦法都不好使,她就好似榆木腦袋,除了牙尖嘴利外其余地方完全不開竅。

他撇撇嘴,決定不看了,再看就會想起方才被懟得慘無顏面那幕,叫人又惱怒又羞愧。

繞過宮燈,易心撩開里間遮擋的布簾,剎那間,一股濃厚的血腥味和中藥味糅雜在一起的味道瞬間撲面而來,熏得人止不住倒退半步。

饒是鎮(zhèn)定力強(qiáng)如易心也皺起粗眉,被熏得泛起惡心。

“你——”

他轉(zhuǎn)過頭想問沈之玠是否需要手帕之類物什,就見她微微彎腰從他撩開的簾子下緩步而入,走出寸遲遠(yuǎn),淺和溫軟的嗓音依舊穩(wěn)穩(wěn)傳來——

“以后抬簾抬高些,阻人。”

易心:“......”

那還不是怪她自個兒生的臉嫩身嬌,瞧著就像未及笄的小屁孩!

而且,哪來的以后!

他白眼連翻好幾個,若能往腦后翻,估計(jì)此刻已經(jīng)翻過去只剩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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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上躺著的姑娘果真如沈之玠所言,離香消玉殞只差黑白雙煞來收魂了。

“嗚......嗚嗚......”她氣若游絲,已然強(qiáng)弩之末,貫穿胸口的箭鏃早已被拔出扔到一旁,留下兩個黑黝黝的血洞,正是惡臭散發(fā)的來源。

里屋僅剩忙得腳打后腦勺的大夫跟他帶來的藥童,端水搗藥進(jìn)進(jìn)出出,將冰涼冷氣卷入又抽離,本就污濁的空氣愈發(fā)難聞。

易心進(jìn)來后見到易意瀕沒模樣又急又心慌,雙手緊張地搓起掌心,語速飛快道:“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救活她,你要什么我都答應(yīng)!”

沈之玠目光環(huán)視周遭,沒應(yīng)好也沒應(yīng)不好,她看著額頭急出汗手抖如篩糠的大夫,蹙眉道:“把門窗關(guān)起,打兩桶熱水送進(jìn)來,記住,燒得越滾燙越好?!?/p>

她語調(diào)靜穩(wěn),吩咐人習(xí)慣了,口吻威嚴(yán)濃重,藥童一聽連她是誰都沒有過問,就急忙忙跑出打水。

只有大夫被她陡然出聲驚得書抖落一團(tuán)黑磨,濁了寫到一半的藥方。

“你你你、你是......”大夫正想斥責(zé)她行事魯莽,忽而看見她身旁黑著臉的易心,當(dāng)下恍然大悟。

沈之玠從袖中摸出張紙遞給易心,吩咐道:“前十味藥全部研磨成粉后給我,剩下的煎煮成湯,好了便拿來。”

她隨手抽過跟木簪將散落臉側(cè)的碎發(fā)全數(shù)往后撩去挽成結(jié),一截白皙細(xì)長的脖頸霎時露出,易心自覺避開視線,領(lǐng)藥方離開。

藥童適時回到,沈之玠洗干凈手,用未受傷的那只按住易意淌血黑洞旁,“我手有傷,你來替我擠污血?!?/p>

大夫聞言頓時眼皮子猛跳,“千萬不可!她本就失血過多,再擠怕是要沒命......”

沈之玠面無表情地?cái)宽曋高厒谥刂貕喝ァ?/p>

噗嗤。

是毒血爭前恐后被擠出的聲響。

大夫額角跳的比跳蚤還狠,眼前陣陣發(fā)黑,只覺吾命休矣。

沈之玠眼尾余光瞥到枕塌旁置放的已攤開的銀針布包,她素手干脆利落地捻起最細(xì)的那根,眸光鎮(zhèn)定無比,精準(zhǔn)利落地下針。

手背拱起再行動的幅度太大,掌心樹枝割裂的口再度撕開,刺痛感蔓延,她指尖卻依舊顫也沒顫一下,針法老辣精確。

沈之玠五歲拜入萬世藥坊門下,師從當(dāng)代享有活死人肉白骨之稱號的神醫(yī)圣手柳明朗,自幼對醫(yī)鉆研至今,乃至柳明朗也要贊嘆天縱奇才,直言后繼有人。

只可惜她身份尊貴,學(xué)醫(yī)屬興致使然,未曾想過要出世救病治人。

而柳明朗也尊重她的意見,是以沒有向外宣告他的關(guān)門弟子。

沈之玠憶起埋藏在角落里的陳年往事,免不得想要嘆氣,以及殺回九重宮一劍捅穿沈亦言那壞種。

細(xì)針捻得平平穩(wěn)穩(wěn),在她邊排擠污血邊施針的循回動作里,十三枚銀針無一差別的扎入易意體內(nèi)。

氣味厚重的屋內(nèi)靜得僅剩易意淺微的呼吸聲,隨后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鮮活。

沈之玠試探她的脖頸脈搏,感受到指腹逐漸有力的跳動,這才擱下白布,悄悄活動了下酸痛難忍的手腕,“把藥粉抹上包好就行。”

大夫已經(jīng)被震到無法言語。

都半只腳踏進(jìn)棺材即將過黃泉的人,竟然被她用十幾枚銀針給硬生生救了回來!

沈之玠嗅不得屋內(nèi)氣味,言簡意賅吩咐幾句起身離開。

大夫頓時回過神想要追上去,他剛才見她施針手法頗為眼熟,卻記不起在哪見過,因而想問問清楚。

追到半道見沈之玠身影拐入樓梯,忙不迭喊道:“姑娘可是住在這客棧?”

沈之玠“嗯”了一聲。

她今夜確實(shí)住這。

大夫還想再問,她已然往大堂行去。

披星戴月拿藥趕回的易心與她擦肩而過,腳步猛然打住,唇瓣翕動似要說話,半晌卻吐不出半個字。

沈之玠側(cè)眸,“怎么?”

“無事,”易心咬咬牙,決定等上樓看過妹妹情況再回來與她說道,“你在這等我,若易意無礙,廂房你自行挑選?!?/p>

沈之玠憊懶地?cái)[了擺手。

她坐回先前位置,大堂僅剩幾盞光線昏暗的油燈,她深擰眉心,把不受掌控顫動著的手舉到面前,微揚(yáng)聲道:“小二,上盆熱水。”

纏裹手掌的白布幾乎被鮮艷的紅血浸透。

她解開繩結(jié)小心翼翼的拆紗布,

包得太久,布滲進(jìn)肉里,十指連心,撕扯間全是鉆心入骨的痛。

小二把熱水端到桌面,見到桌上凌亂擺放著浸血紗布愣了愣:“您受傷了?”

沈之玠伸指探試水溫,緩而慢地沾水清理烏黑血痂,干凈清水不消片刻即變濁。

小二見狀貼心地幫她又換一盆,還附帶送上清理創(chuàng)口的藥酒。

秋夜涼風(fēng)颯颯,夜里孤冷難捱。燭火搖曳將熄,沈之玠倒藥酒要處理傷,卻被突然舉著火把沖進(jìn)來的衛(wèi)兵刺晃眼,倒錯了手。

長春白首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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