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伊斯卡蘭的夜空繁星點點。
以渺霧所在宿舍的樓層高度,若是站在陽臺眺望,學院和遠方的夜景定是一片燦若星河的瑰麗景象。
可此時渺霧卻沒有欣賞美景的心情,她將整個人都蒙在被子里,一絲動靜都沒有發出,像是已經熟睡進入夢境的乖小孩。
事實上她并沒有如愿以償地睡著,在眼睜睜地看著毛毛從她的床上跳下去爬到小維爾亞床上,鉆到熟睡的小維爾亞懷里時,她的心中就像是有醋瓶子被踢翻了似的,很不是滋味。
“毛毛,你怎么這么喜歡小維爾亞呀,看你的表現,像是更希望她做你的主人呢!”渺霧透過精神力傳達給毛毛她心中那一絲絲奇怪的不爽。
“我不是毛毛,是球球。”毛毛故作嚴肅的指正道,
“小孩子脾氣又上頭了?我怎么聞到了一股酸味?”渺霧所在意的,其實毛毛都明白。
所以在它一邊說出刻薄話的時候,一邊還故作自然不露痕跡地解釋道,“我這么做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難道你不明白嗎?我的小主人!”
在‘小主人’這個單詞上,毛毛故意加重了語調。
“就你想得多!一只小小的魔獸,怎么會有這么多稀奇古怪的歪腦筋,總覺得你有事情瞞著我!實話實說!毛毛!”
渺霧并不打算接受毛毛試圖說服她的理由,反問道。
“我要做什么,到時候自然會告訴你!總之,不會是對你有害的事情!”毛毛的回答。
在一定程度上,對于某些無關利害的事情,毛毛并不想隱瞞渺霧,可有些事情,卻不得不讓它的小主人做個不知情的局外之人。
“你總是神神秘秘的,要不是和你相處了這么久,我都快懷疑你是不是這個年代的魔獸了!”就跟我一樣,渺霧在心里思量道。
“就算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與其再費你本來就不多的腦汁思考有關于我的事情了,倒不如花這些時間好好睡你的美食大覺去!想你永遠無法理解的事情,對你的智力可是極有殺傷力的!你的智商本來就……哈,我可沒有對你不恭敬的意思,我的小主人。”
渺霧在與毛毛相處的那段日子里,并沒有少遭受它的冷嘲熱諷,所以當毛毛在用這樣陰陽怪氣的語氣嘲諷她的智商時,她并沒有為此動氣。
可渺霧一扭頭望著對面的床,依然無可避免地想到毛毛寧可被剛認識不久的小維爾亞懷抱而睡,也不愿意和自己這位簽訂過契約的主人同床共枕,心里的那股小孩子脾氣就又上來了。
“我就問你跟不跟我睡?”倔強又有些生氣的語氣。
“不跟!”
“我再問你次,跟不跟我睡?”
這會兒回答渺霧的是沉默,這讓失去了愛寵的小渺霧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剛一把拉開身上的被子,想起身將毛毛從小維爾亞的床上拽起來的時候,腦海里又傳來了毛毛的聲音。
“youseeseeyou,耍得什么臭脾氣,真是難看!別動了,我回去還不行?”說著,毛毛小心翼翼的從小維爾亞的懷中掙脫,跳下床回到了渺霧的身邊,沒有吵醒小維爾亞。
只不過,回到渺霧床上的毛毛,卻沒有作出剛才對小維爾亞那樣黏糊的舉動,而是在床邊選了個角落,蜷縮起身子,一副你別靠近我的樣子。
渺霧見毛毛又回到了自己的身邊,得逞后也就沒有對毛毛所的那番話再做反駁,滿意的躺下身子將被子蓋上,進入了甜美的夢鄉。
“我的小主人,兩個月不見,你的性格怎么變得不像從前那么軟了呀,好像……好像突然有了自信?”沒有睡著的毛毛,奇怪又詫異地想著。
次日一早,小維爾亞和渺霧在告別毛毛之后,各自前往自己的教室進行第二天的課程。
當渺霧步入荊棘班的時候,安托萬導師并沒有到班,而有四名學員卻是早她一步便到了教室了,此時只見三男一女四個學員圍著張課桌聚在一塊,竊竊私語著什么,渺霧聽不大清他們談論的內容。
四名學員在注意到到渺霧布入教室后,便集體失聲了好幾秒鐘,下一刻,艾亞娜高聲而尖利的聲線便又響起,
“哎,聽說布馮裁縫店最近新到了一批南邊來的料子,那料子的質地又軟又滑,可是被郁金香大公稱贊過好幾次的呢……”
渺霧狐疑地望向他們,很明顯艾亞娜在自己進了門后突然轉換了他們討論的話題,渺霧對艾亞娜他們之前所討論的話題一時間有了些好奇,究竟是有什么不能讓自己聽到的內容?
“艾亞娜這個聒噪的家伙,該不會又在背地里說那些搬弄是非的話吧,真是好笑呢!”渺霧第一個反應就是艾亞娜剛才是在說關于她的壞話,畢竟入學考核上她和小維爾亞可是和艾亞娜弄得并不怎么愉快,雖然開學之后,和渺霧同班就讀的艾亞娜并沒有像渺霧自己想象的那樣處處和她作對,但兩個人之間這些天也并沒有說上一句話,像是兩個從沒交集過的陌生人。
并不在乎別人對自己看法的渺霧,依舊是保持著平靜的面容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抽出了前幾天的實驗筆記閱讀起來。
真想安托萬導師能夠早點到來呀,今天又會是帶我們去見識怎樣的新植物呢?
小渺霧翻著筆記,托著下巴,百無聊賴地等待著安托萬導師的到來。
“烏列爾同學,我能坐在你旁邊的位置嗎?”一個皮膚白凈戴著眼鏡的男孩子來到渺霧的面前,輕聲問道。
有些沒意料到的渺霧木木地點了點頭,然后又回復了剛才那副有些生人勿進的樣子,這些天在安托萬導師的荊棘班上,大方活潑的艾亞娜迅速地成為了互相之間都很陌生的學徒們的紐帶,跟班上的其他三名學徒的關系都十分和諧,只是跟渺霧還是沒說上一句話。
“烏列爾同學,剛剛艾亞娜說的是有關于你的事情,我想還是不應該瞞著你才對。”
關于這位皮膚白凈戴著眼鏡看上去挺文弱的男孩,渺霧只知道他叫麥克,這些天的相處中印象里他也是班上話少地跟自己差不多的一個異類,兩人之前也并沒有說過話,此時看來這個麥克還挺有原則?
“哦,你們聊吧,我不關心。”
渺霧并不在意艾亞娜會用怎樣低級的語言詆毀自己。
“呵呵,烏列爾同學難道就一點好奇我們之前究竟在說些什么嗎?”麥克有些意外渺霧竟然無動于衷的樣子。
“沒有,不過既然你想說就說吧!”渺霧干脆的說道。
“呃,你還記得尤麗婭·格瑞忒斯這個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