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沒有說清楚,故意讓我誤會的,你真卑鄙?!睂幯╁\氣憤地指著她,真想把桌上的東西狠狠砸向她。
云覓真一臉無所謂,隨她怎么說,反正剛才在那么多人面前,她已經應下來了,就反悔不了,而且南旭女子不習武各國皆知,所以這局她們北邯穩贏。
在場的人無不憤懣,這北邯的女娃竟然跟他們玩起了文字游戲,趁著二公主沒有反應過來就將比賽定下來,這比賽,恐怕他們南旭很難取勝。
南旭帝也沒有想到還沒有比賽,結果已經顯然了,他眼神微沉,看來這北邯的女娃還是有幾分聰明勁,若不是雅兒失去記憶,忘記武功,恐怕這女娃打的如意算盤就要落空了。想到這里南旭帝看向樂正堇身側的人,臉上閃過一絲憐惜。
“既然雙方已經確定下來,那么就以比武來作為比賽形式?!蹦闲竦墼诙畠翰粷M欲再爭辯的時候出聲,敲定了下來。
“南旭陛下英明。”云覓真立即笑著行禮,順帶還向寧雪錦投去一個得意的眼神,氣得她牙咬得緊緊的。
此時南旭這一邊不知如何是好,應該派誰上場呢?
“怎么?二公主你不上場嗎?還是你們南旭國沒有女子要上場?怎么個個不出聲???”
云覓真貌似好奇地詢問著,但是臉上的神色卻與話語南轅北轍。
這時候,寧雪錦見她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氣得牙癢癢的,可是她現在應該怎么辦?南旭女子尚文不尚武,朝里的小姐們平日里都是在家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不是繡繡花彈彈琴,就是吟詩作對的,哪有機會接觸刀槍棍棒的,更別提是舞刀弄槍。
現在不止寧雪錦著急,殿上的百官也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相互私語著,這可如何是好?難不成還未比試就先認輸嗎?這不就是坐實了那北邯女娃說的話嗎?
北邯這邊的來使看到這場面,也是隱帶著自得,雖然賀蘭宏不贊同云覓真這般在宴會上胡鬧,但是如果能為他們北邯贏得顏面,他也是樂見其成的。
南旭帝執起酒杯,輕啜了一口,臉色與方才無異,只有眼底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暗色。
這廂急,那廂也急,唯有風雅這邊的小天地較為鎮定。
風雅真是搞不懂自家二姐長的是什么腦袋,竟然這般輕易踏入人家挖好的陷阱,要是現在百紫千紅在就好了,起碼她們的武功不弱,可以一拼,現在這個局面似乎不好收拾了。
“爹爹,你說我們現在應該怎么辦?”
樂正堇看了殿上一眼,搖了搖頭,“南旭很少有人習武,就算會點武功,也……”
話音還未落,就有一聲音在殿上響起。眾人紛紛朝那出聲的位置望去。
“陛下,二公主,小女會一點功夫,可否毛遂自薦?”
風雅聞聲看去,是她,越嬌。
想來也是,在眾多女子中,似乎只有她習過武,但是看了她上次詩會上的劍舞,能比得過人家馬背上長大的人嗎?風雅有點懷疑。但是,現在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不管怎么樣,風雅還是抱著一絲期望,希望她能夠勝過對方,為她們南旭狠狠地打擊下對方的焰氣。
此時越嬌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不就是北邯嘛,她不信她學了這幾年的武還比不上她們,待會就把她們打得落花流水,看她們還敢不敢這樣囂張。而且,越嬌看了一眼氣定神閑的人,而且如果能為南旭贏得這次比試,他是否能對她另眼相看呢?想到這里,越嬌就更加堅定了信心,這次比試她一定要贏。
南旭帝打量了下站起來的女子,不由笑著對她身邊的人說道,“越愛卿,這是你家閨女吧?勇氣可嘉!”
坐在一旁的兵部尚書越振連忙拱手回道,“陛下過獎了,小女莽撞了,她不過是會幾招拳腳功夫,就上來獻丑,望陛下見諒。”
“愛卿過謙了,那就讓你女兒替咱們南旭上場!”
見南旭敲定人選,云覓真也打算上場,卻見賀蘭宏抬手阻止,他轉身朝南旭帝說道,“覓真出手沒輕沒重,怕傷了貴國女眷,我們北邯還是由桑蘭上場。”
云覓真不由停住動作,她往賀蘭宏方向望去,與他的視線交匯,立即明白他的意思,于是理了理衣裙,繼續坐下來,嘴角浮起譏笑,桑蘭的武功是她們北邯女子中的佼佼者,連自己都曾是她的手下敗將,南旭輸定了。
一身材高大的女子領命從北邯來使中走出,她在殿中站定,朝南旭帝行了一個禮,面無表情地站在那里。
越嬌手握一把長劍,在她面前站定。
“你不拿武器?”看對方雙手空空,越嬌不由疑惑。
“怕傷了小姐?!眴咀魃Lm的女子低眉回道。
越嬌眉頭不由挑起,看不起她是不是,她冷哼著,“這句話應該是我來說,你可要小心了,刀劍無眼,若是傷了你,那可就抱歉了。”
見對方頷首不語,絲毫不把她放在眼里,她的心里頓時一股火氣涌上來,如此這般,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氣了。
殿上頓時安靜得連一根針落地都聽得到,南旭這邊的群臣斂眉屏息,手心里都捏了一把汗,氣氛相當的緊張。而反觀北邯這一邊的,都神色無常,似乎不把這場比賽看在眼里,對比之下,南旭更加擔憂了。
風雅捏著衣角,看著兩邊對峙的人,心里不由跟貓抓似的,對方身高體大,一看樣子就知道是有經過訓練過的,兩相對比,人家就像是一只兇猛的獅子,而越嬌站在她身邊就像一只瘦弱的小貓,她忍不住問身邊的人,“爹爹,你看我們勝算幾何?”
“勝負已經分明了?!睒氛啦患辈痪彽卣f道。
什么意思?風雅看向正等待著下令的兩人,不由疑惑。
此時一聲令響下,越嬌率先出手,她亮起手中的長劍,朝桑蘭刺去。
南旭這邊見她出手有模有樣的,心里松了口氣。
北邯那邊就淡定多了,該吃該喝的一樣都不落下。
桑蘭右腳一旋,就避過了長劍,越嬌見一擊落空,手腕一轉,劍尖就改變了方向,朝桑蘭的胸口而去。
只見面對致命的長劍,桑蘭依然不慌不忙地一側身,長劍就從她的胸前劃過。
幾個回合下來,對方依然是從容地從自己劍下躲過,但是不出手,越嬌心中如火燒似的,她看不起自己是嗎?不屑對自己動手?
南旭這邊的人見到桑蘭不管對方出手的方向有多刁鉆都能輕巧地閃過,心里不由替越嬌捏了一把汗。
風雅目瞪口呆地看著場上纏斗的兩人,吶吶地說,“怎么感覺像是貓在抓老鼠?”
原本緊張看著比賽的幾個宮婢聽聞,不由輕笑出聲,確實有點像,但是笑完回過神來,立即閉上嘴,她們可是南旭的子民,可不能這時候臨陣倒戈。
半柱香后,場上還是沒有分出一個勝負。
越嬌此時心里一急,腳步一轉,凌空挽了一個劍花,朝桑蘭呼嘯而去,劍勢凌厲,勢不可擋,場上有人不由拍手叫好。
越嬌心底得意的一笑,這一次,定能將她拿下。
但是桑蘭卻絲毫不受影響,腳步站定在地上,沒有躲避的想法,而殿上的人,不由呆在當場,膽小的官家小姐立即雙手掩目,不敢直視這有可能流血的場面。
當劍尖直逼桑蘭面前,突然,桑蘭動了,那雙一直垂下的手動了,只見她抬起右手,輕松地捏住了那凌厲的長劍,而且只用了兩指,在場的人不由嘩然。
越嬌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手再用力往前一送,但是劍像是扎在了石頭上,一分一毫都移動不了,她心中一急,運起左掌朝桑蘭面門擊去。
“到此為止吧!”
越嬌還沒有聽清,就覺得手腕一痛,對方已經避過她的攻擊,抬腳踢在她的右手上,長劍應聲而落,卻在半空中被對方一踢,上升后翻了一個跟斗,穩穩落在了桑蘭的手中。
“你失了武器,便輸了。”桑蘭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然后朝上座的人行了一個禮。
跌坐在地上的越嬌呆愣地看著她,根本沒有預料到這般結果,此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形勢逆轉只在一瞬之間,殿上的人還沒能反應過來,比試已經見分曉了。
最先打破局面的是南旭帝,他朗聲笑道,“北邯果然是人才輩出,女子也有如此精湛的武功,實在是令朕大開眼界?!?/p>
見自家陛下已經發話了,他們做臣子的,也只能笑著附和著。
于是夸贊之意溢滿整個大殿。
賀蘭宏立即謙虛地回道,“哪里哪里。”但是眼底的得意一覽無遺。
二公主掃了一眼失魂落魄回到自己位置的越嬌,心里一片積郁,現下她們南旭敗了,不就丟了臉面,一想到這是自己胡亂應下的戰帖造成的,心里不由心一陣慌亂,那她不就是南旭國的罪人了?
風雅看了一眼神情沮喪的二姐,再看看一臉倨傲的云覓真,心底一陣嘆氣,果然還是輸了,只是不知道這云覓真會提出什么苛刻的要求?
此時,云覓真站了出來,她朝南旭帝拱手行禮,然后道,“陛下,既然我們北邯贏了比賽,那么陛下是否應該答應小女的事?”
“哦?把你的要求說來聽聽?!?/p>
“好,”云覓真話語一頓,然后提高語音朗聲道,“覓真要當朝丞相做我夫婿?!?/p>
此言一出,頓時整個大殿都死寂下來,有人張大嘴巴沒能合上,有人端著酒杯便被定在當場,但是無疑都是瞪直眼睛看著場中的人。
剛抿了一口酒水的風雅立即將口中的水噴出。
什么?讓爹爹做她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