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陸肆伍。
我在考慮要不要寫一個失戀日記,這樣可以觀察一天天的變化,爭取是好的變化而使自己心情穩定。但發現日子慢的跟爬格子一樣清楚,不需要做筆記去幫助自己記憶,深怕跟打亂仗似得好不了了。
31歲失戀,自己提分手,自己受這個苦,各中原因,各中徘徊,卻因為深刻的體驗和理解,到最終都懶得再去多此一舉的梳理了。最不好過的時候也只是當每每想起對方是不是比自己更難受,此時也就洪水猛獸般會吞了我,她當然是不能比自己更難受的。
1645就是我和他所走過的天數。
一個秋高秋日的午后,朋友把1.6自然吸氣的油門踩到了油肚子里,爬坡時我還以為是拉了手剎一樣,車悶了幾聲走了幾步就不動了,我趕緊叫停、停、停、別開了,我們走上去??窟呁:密?,拿了兩瓶礦泉水,順著山體陡坡,兩個人佝僂著身子向上爬。太陽是秋天的干太陽,就像刺猬草,輕輕地割著皮膚。我戴著隱形覺得眼鏡干燥的像一張漁網死死抓住眼球,我瞇著眼遠眺身后高峽出平湖里被水淹沒的巨大峽谷,再看看頭頂是露在水面上鉆入云間的山峰,因大壩蓄水的緣故,我們離水面很近,似乎山也不高。但原本這里其實是高山峽谷,此后卻是平湖托天。
“你最近很不開心嗎?”朋友問
“你怎么知道?”自認為表現自然,理直氣壯
“幾次發訊息你,你都在睡覺”
“是啊,我都在睡覺”。
想起來了,跟朋友聊過,我不開心的時候就會睡很多覺。
“這臍橙還沒熟,但樣法兒已經出來了”朋友指指山頭的樹林
“想吃就摘一個”胖胖的朋友爬這么陡的山,只能喘著粗氣低頭看路
“我怕狗來追我”我勉強擠個玩笑,但卻也因為此刻而有些安心
我們繼續往泡在大水里的大山上越爬越高,身邊就是橘林和泛著碧波的長江。
去車站接朋友,兩個小人兒模擬電視劇一般在車站浪漫擁抱,興奮地提著打包的壽司和鹵菜直奔回朋友家。進門剛踢掉鞋子就去冰箱把冰凍好的白葡萄酒倒上。慌慌忙忙地撕包裝帶,擺盤擠芥末,脫掉乳罩換上家居服,一氣呵成,兩個女生終于歪在了矮矮的桌邊,相視一笑。
“你還好嗎,親愛的”,她問我。
這酒真清甜,我抿了一口沒去回答。
“我真看不出來你剛失戀不久,因為你眼睛里還有色彩,還有光亮”,我看著她分明比我更大的眼睛一眨一眨,低頭喝下更大一口白葡萄酒
“還好,我還好”我只是簡單地重復。我還不能也不想去接受這一場已終了的事實。心中的山川河流和他細微的表情重復播放。
我怎樣才會說我此時此刻之而還會時時刻刻持續的心情。
一口喝下玻璃杯里剩下的酒。眼睛里的光亮是看見朋友而開心的閃爍,而我心里的余光悄然變得忽明忽滅。
如上兩段,時隔如今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