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月,塔赤傾舉國之力,入侵寧國邊境。邊關告急,但京師依舊風平浪靜。
言姝孌揮著折扇,校對著賬目。含玖喝著蓮子湯,驚訝地看著她。
突如其來的信件打破了這份寧靜。淪秋將信遞給了言姝孌,看見她的臉色變得慘白。
驀然,言姝孌語氣微冷:“消息屬實嗎?”暗影的辦事能力從來沒有出錯過,主人這是……她思緒萬千,終究沒有問:“是。”這是淪秋頭一回見著一向冷靜的主子,用手緊緊抓住信件,反復翻看。
淪秋對于人的情感并不了解,更不懂得如何去表達。她只清楚怎么打斗,怎么工作。她茫然不知所措,觀察著言姝孌的臉色,以及那被水霧蒙上的眼睛。
“走了。”淪秋趕緊跟在后面,雖然她也不清楚去哪。“小姐,我也想去。”見她們出去,含玖嚷嚷著想要一起去。
言姝孌語氣柔和:“含玖,我們要去邊疆。現在邊疆很危險,我與淪秋有武力保障。但你未嘗習武。”
心大的含玖沒有注意到她家小姐的悲傷。她很想詢問她家小姐是何時學的武,淪秋也為何會武。
只是她們匆匆離去,使她無處可問。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覺著實不好,她郁悶的喝著蓮子湯。
齊國公夫人枕著玉枕看話本。言姝孌與淪秋陡然的闖入,驚得她將話本藏在身后,用衣袖掩蓋。
“妾有事遠行,君姑能否替妾身掩飾一番。”“行呀!放心我肯定會幫你。”
齊國公夫人回答之爽快,反倒讓言姝孌驚異。經過多日相處,她發現齊國公夫人不管在生活習慣,還是在思維觀念上都異于常人。
經過數日的連夜趕路,她們終于到達薊州。縱然現在已將塔赤擊退,也依舊一片狼籍。饑餓吞噬著他們,臉上只有迷茫與絕望。
二人從未見過這樣的景象。即便言父收入微薄,也不會缺衣少食。
一位中年婦女向淪秋跑來。她早已餓得脫相,面黃肌瘦。淪秋同地的注視著她,把手中的干糧遞給她。
豈料,婦人并沒有接過干糧,反而緊緊抓住她的手。干糧掉落在地,被其他人爭奪。
婦人凝視著著她,眼中沒有焦距:“凌兒,看娘給你求的護身符。”她驕傲地將護身符展示給淪秋看,比劃著喃喃道:“怎么大了一圈,不應該正好嗎?”
淪秋企圖掙脫,但婦人手勁過大,她無法掙脫。遂放棄,無奈之下只好說:“夫人,您認錯人了。”
反倒是婦人驚異地望向她,滿臉不安:“凌兒,你不認得娘了嗎……”
旁邊有人譏笑:“喏!瘋婆子又發瘋了。”突然有位中年男子出現。他氣勢洶洶地罵道:“臭婆娘,又給我惹事,小心驚擾到貴人。”又轉頭向言姝孌二人賠笑。
言姝孌擺手道:“無事,只是想問先生路線。”
而此時的淪秋,已經掙脫了婦人的束縛,正向他人打聽婦人情況。先前譏笑的人說道:“先前經逢戰亂,那幫赤人搶了我們不少食物。一些商人趁亂打劫,抬高了米價。王家為了生存,把王凌給賣出了。這瘋婆子知道后當場瘋了。天天把其他家女孩認成凌兒,或者莫名其妙就說凌兒回來了……”
淪秋心里有些冷意,也無心聽他繼續說。幸虧此時言姝孌已經問好方向,她們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