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泰雖然跟甄家達(dá)成了合作意向，但在貨款沒到的時候，他也不可能先把貨給發(fā)了。

換句話說就是他跟甄家的生意，還沒有正式開始。

但沒了甄家，還有靈壽，真定二縣之地，每天往來的交易量都很可觀。

源源不斷的糧布香料進出，誓必會有人眼紅。

褚燕這個匪寇本就對趙泰仇恨值拉滿，更以搶掠為生。

盯上趙泰很正常，甚至已經(jīng)開始了行動。

從真定往趙泰莊園的官道上，一條長長的運輸隊伍正在前行。

馬車上高高壘起的物資，還有馬匹行進時粗重的鼻息，無不顯示著這些物資的重量。

然而就在運輸隊剛出真定城，僅行進兩里地，就有喊殺聲四起，褚燕的身影當(dāng)先出現(xiàn)在所有人眼前。

“哈哈哈哈，匹夫豪富果然不假，只這十?dāng)?shù)馬車錢糧就可抵某借糧數(shù)日。”

“殺！”

褚燕縱馬疾奔，一手拉著韁繩，一手舞動樸刀殺入運輸隊伍。

以褚燕的才能，帶領(lǐng)的部眾就跟軍隊一樣。

原本散亂，一窩蜂涌上去這種情況應(yīng)該很少發(fā)生。

但現(xiàn)在是個例外，運輸隊總兵力才兩百，加上民夫也僅有五百出頭。

褚燕呢？也不知道他是謹(jǐn)慎，還是對趙泰有忌憚之心。

所帶部眾竟有兩千之?dāng)?shù)，現(xiàn)在一窩蜂的涌上去，根本沒有任何戰(zhàn)術(shù)可言。

民夫在戰(zhàn)場上的作用可以忽略不計，這就得讓士卒以一敵十。

想象中的以少勝多，戰(zhàn)而勝之的現(xiàn)象并沒有發(fā)生，只有尸體橫陳的戰(zhàn)場。

原地已經(jīng)沒了匪寇的身影，就連真定方面也沒有任何動靜。

仿佛對于城外兩里地的廝殺毫不知情一樣。

不管他們知不知情，在士卒接連死去，直至無一生還時，趙泰是知情的。

面板上綁定一欄，忽然快速消減的數(shù)值比任何情報都管用。

事實也沒有出乎趙泰的意料，前一刻數(shù)值剛減少，后一刻就有親衛(wèi)來稟報。

這是趙泰用步話機組建的情報系統(tǒng)，現(xiàn)在只部署了真定，靈壽兩縣之地。

而就在趙泰的莊園之中，不止有他正在培訓(xùn)的電報機操作員，還有一個情報匯總部門。

“明公，真定有情報傳回，請明公過目。”

步話機操作簡單，不過傳輸?shù)木嚯x有限，而且沒有記錄功能。

趙泰只能讓他們?nèi)扉_啟，有什么情報就記錄下來再匯報，以免遺漏。

他接過親衛(wèi)遞過來的紙張，上面寫著簡短又能明了前因后果的情報記錄。

“中平元年十月二十八日，葫峰谷褚燕率兩千部眾，于真定城外兩里劫掠香料所易物資，運輸隊整兩百士卒，百夫長至伍長死戰(zhàn)被殺，合共三百一十七民夫亦無一生還，值此情報傳出之際，真定城并無任何動作。”

情報都傳回來了，趙泰不信真定收到消息的速度會比趙泰的人慢。

結(jié)果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兩里地是多遠(yuǎn)？一千米而已。

真定城之外的一千米，相當(dāng)于褚燕在真定城的家門口搶劫殺人。

匪寇在朝廷官府城池外活動，結(jié)果官府毫無動靜，哪怕是在戰(zhàn)后做個樣子都沒有。

要說單純因為褚燕勢大那也不盡然。

因為在外人看來，褚燕是匪寇，趙泰也是，前者明著來，后者巧立名目罷了。

兩幫匪寇打生打死，官府肯定會選擇作壁上觀，甚至期待著兩敗俱傷。

幫肯定是不會幫的，就趙泰對官府縣衙的態(tài)度，方閏跟何揚沒有落井下石也是因為對趙泰忌憚的原因。

“褚燕不遠(yuǎn)兩百多里地，帶領(lǐng)兩千部眾襲掠吾之商隊，當(dāng)真來去如風(fēng)，事前竟無一人得知匪寇來襲的消息。”

這話趙泰像是在自言自語，或者是說給自己聽，然而一旁的親衛(wèi)卻啪的一聲跪在趙泰面前。

“明公容稟，自商行開辟以來，我等斥候就已在各處要道布控，匪寇絕然做不到悄無聲息，越過布控點之能。”

“除非匪寇另辟蹊徑，自井陘借道而來，如此方能避開我等探查，直入真定附近。”

親衛(wèi)每一句都說得條理清晰，也是對自身情報探查的自信。

有步話機在手，想不自信恐怕都難。

事實也跟親衛(wèi)說的一樣，早在商行建立，趙泰帶來步話機的時候，他就在防著別人打他商行的主意。

有漏洞但也不會太多，親衛(wèi)的分析可能性很大，甚至那就是答案。

“查。”

做任何事都不可能沒有損失，這點損失趙泰還承受得起。

他只是被褚燕搶劫后，有些不爽而已。

趙泰一聲令下，很快就得到了褚燕的消息。

從井陘縣借道？說成是他帶著人從井陘城池穿過去還差不多。

“派人摸清楚褚燕的落腳地，不可打草驚蛇。”

“另，去信井陘縣令，本莊主想知道縣衙為何會與匪寇勾結(jié)，予其一日時間，過時當(dāng)心項上人頭。”

區(qū)區(qū)一個縣令，敢放兩千匪寇進城，還相安無事的進出，趙泰不認(rèn)為井陘縣令有這個膽子。

至于趙泰威脅井陘縣令？他不認(rèn)為是威脅，只是陳述事實罷了。

外界都知道了趙泰商隊被搶的事，然而卻沒有人去問過什么。

要么是不敢談?wù)摚词窍肟蹿w泰的笑話。

你日進斗金，商行的動靜也聲勢頗大。

然而除了生意，趙泰竟然沒有跟任何人結(jié)交，包括縣衙，世家。

這些人平時暗地里遣人從趙泰這拿貨，從中賺取利益。

賺肯定是賺到了，然而賺到之后心里就不舒服起來。

堂堂世家豪族，縣衙文武，竟然只能跟著你在后面喝點湯。

這讓他們心里不平衡，認(rèn)為趙泰不依靠他們，不攀附他們，不舔他們，那就是錯。

離開了他們，誰來都將寸步難行。

褚燕出現(xiàn)在真定城附近犯案就是個例子，搞不好還有人在其中擔(dān)任了重要角色。

否則褚燕哪會來得這么無聲無息。

與此同時他們還停止了對趙泰商行香料的購買，似乎在等趙泰的反應(yīng)，想看趙泰的笑話。

趙泰冷笑一聲，只是讓商行把這些人記上，之后再跟他們計較。

他沒有等一天時間，那一天是給井陘縣令留的，不是給褚燕留的。

拿了他的東西想安然無恙。

想看他的笑話和態(tài)度？

真是不知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