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罰你將此劍鎮入我派神兵塔驅散妖邪之氣,待凈化完畢再歸還于你,你可愿意?”這掌門行事作風皆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此前先是清真真人誣蔑云晨再先,雖為了照顧一門派真人的顏面,便加給云晨一個對長輩不敬的罪責,到頭來還讓她把自己的東西鎮入天明派,怎么算都是云晨吃虧。不過云晨也不計較,妖刀中的妖氣是云晨有意灌輸進去讓這些修仙人察覺的,若非此刀的主人不會知曉其中奧秘,反正妖刀除了妖族能觸碰之外這些修仙人連接近都不能,她也不怕會丟,只管大方地答應:
“掌門,弟子愿意!”
不過倒是幾個有意維護清真真人顏面的長輩不同意掌門的裁決,只站出來道:“掌門,師弟覺得以此懲戒這個丫頭欠妥。這個丫頭囂張跋扈、目中無人,言談舉止之間毫無尊卑禮儀。她今時今日對清真師兄不敬,難免日后對其他長輩如此,若在本派犯錯還好,倘若傳言出去,他人會說我天明派管教弟子不嚴。”
云晨在心中冷笑,明明是天明派的清真真人出言不遜在先,現在反而是非不分地指責她不尊敬長輩?
不過,天明派的掌門倒是開明,雖有人出面刁難云晨,也不至于一味聽言。
掌門道:“師弟考慮周全。只是清真師弟因受傷神志不清,胡亂指罪于這丫頭,這已是有失長輩尊嚴之事,倘若再給予她嚴懲重罰,這丫頭不僅不服,若傳出去別人會說我派是非不分、賞罰不分。本座以鎮刀為罰,便是小以懲戒。這刀乃是她隨身之寶、私有之物,入神兵塔凈化期間,暫歸我派掌管,若非有我派允許她擅自不得使用。雖不重罰倒也小以懲戒,讓她知道悔改。”
“掌門開明!既然如此,那師弟也不再有異議。”這人嘴上雖是這么說,可是面上露出尚未甘心的模樣。這掌門開明的處事風道,落在別人的眼中只怕是有意偏袒云晨,她未入門派先得罪了幾個師叔,以后的日子可能都不會太平。
即便如此,云晨也不可能停住自己前進的腳步。交出妖刀,試煉宮上開始按正規程序再次測試五個獲得資格的弟子。云晨想起在山中為陰魂還愿積德之事時,那個傳授她“清明”心法的老道囑咐她拜入清明一脈下,接下來也不知是不是讓他們選師父。
“那么此次弟子甄選入選五人,你們將自己手中的令牌呈上。”站在五人面前的監管弟子拖著一塊金盤,將五人的信物取走之后,又道,“我派有六大宮系,清明宮、清逸宮、清真宮、清心宮、清遠宮、清氣宮。五位入門弟子皆是功德圓滿,那么請五位弟子挑選自己的師父。”
上座的真人除了云晨認得的掌門,以及清真、清逸真人之外,還有一個銀絲如瀑卻童顏未消的清心真人,兩個亦是花甲之上的清遠、清氣真人,而幾個真人之中只有清明真人是年紀最輕的一位。那個陰魂老道說清明一脈有人繼承了他的衣缽,想來就是這個年輕的清明真人。
云晨還在猶豫間,其他幾人皆選好了自己的師父。那個會醫術的姑娘選擇了清心真人,另兩個有主見的男弟子皆選擇了清遠真人,而另一個選了清逸真人做師父。云晨想了想,還是遵照那個陰魂老道的囑咐選擇了清明一流,她如今練的也是清明心法,反正冥冥之中的安排,她自然也隨緣,便跪在了年紀輕輕的清明真人面前道:“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
上座的清明真人一臉冷漠似乎一切都好不關己的表情,只是淡淡地掃了云晨一眼。
可是似乎是云晨高興得太早,那老道的陰魂雖告訴她能擇師,并未告訴她真正成為入門弟子還需三年的苦修,三年之后看修行成果方才能定奪。
苦修便苦修,云晨也不是不能吃苦的人。
而苦修的生活便在這試煉宮中,如今這試煉宮里住在兩千多名的準入門弟子。天明派每年從山下甄選寥寥幾個人加入試煉宮,日積月累之后形成了千人的大隊伍。云晨朝那些弟子中掃視了一眼,有些弟子頭發已染霜鬢,滿臉皺紋。
按天明派的規矩,三年苦修后沒能達到要求的弟子便再修三年,直到能獲得成為入門弟子的資格為止。有些人經不住考驗,最終只能堂而皇之地下山,而有些不服氣的人便永遠待在此處,跟著每年新進的弟子一起修習基本道法。
難怪云晨方才給清明真人行禮,他一副冷漠無情的模樣。許是云晨選了師父,也不過是選擇了一個去處罷了,還并非真正的拜師。
監管弟子揚聲道:“新進的弟子已然選擇了歸處,那么請各宮監管師弟將新進的弟子領回去,并交代好衣食起居早課修行的事宜,囑咐好各宮清規戒律。”
新收弟子之事就此草草結束,想來也不過用了半日的時間,包括云晨在內的五個人,全部成為了這個試煉宮中準入門弟子。
準入門弟子既然選擇了師從何處,那便由天明派六大宮的負責人一一帶走。云晨是被清明宮準入門弟子的領路師兄帶走的,離開試煉宮,繞進山路,進入清明峰后走了兩個多時辰的路才到達建在山峰頂上的一個院落。
“此處就是衣食起居的地方,以后每日都要在雞鳴時分起床,洗漱后到試煉宮上早課。”
領路師兄將她帶進大院,里面只有寥寥的兩三個師兄在清理掃地,“清明宮不比其他宮,人丁稀少,此處的準入門弟子僅有聊聊數十人,需要干的雜活自然比其他宮的弟子要多。在此苦修三年,才有能參加三年后的弟子選撥,只要出類拔萃,便能成為清明宮的入門弟子。”
云晨心有疑惑,也不怕說,只大膽而問道:“如何鑒定是否出類拔萃?”
領路的師兄見她疑惑,也十分耐心地解釋道:“這不好說,每年的選撥方式皆有不同,有時比武修術,有時看悟道識禮。這三年苦修便是讓新進的弟子修習基礎本事,倘若能優秀脫穎而出,自然是水到渠成。”
眾人皆說天明派甄選弟子如何嚴格,云晨這時才真正的體會到,想這試煉宮中的兩千多人,若一年能脫穎而出一個出了基礎功夫,只怕也要看運氣如何。
那師兄看云晨面有憂色,便好心勸道:“你也不必太過憂心,今日掌門在眾人面前對你贊許有佳,想你資質一定過人,想要脫穎而出也不會如此艱難。”
“是呀,資質過人!”從不遠處的弟子房里走出一個女弟子,說話尖酸刻薄,目光在云晨身上打量了片刻后,沒好氣地說,“如此資質過人,一定有一人能頂十個人的本事,不如日后我們的活兒都給她做吧?我們自不如人,干不了那么多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