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宮一切雜物臟活都由內(nèi)侍來做,因此便內(nèi)設(shè)內(nèi)侍總管一職管轄其他內(nèi)侍以及清明宮的入門弟子。
云晨站在內(nèi)侍總管老頭面前時,對他的印象就不太好,看見他兩只眼珠子落在她的身上不停地打量,似乎在審視她,又似乎在看別的東西,或許是在掂量她能保住自己的名次多久。老頭看起來十分的精明,這樣的人見風(fēng)使舵行事是本性。
骨碌碌的眼珠子將云晨望了半天,才清咳一聲開始說話:“老夫是清明宮的內(nèi)侍總管,總掌內(nèi)侍與入門弟子,沒資格對正式弟子說三道四。但是你跨過入門弟子成為正式弟子,還是清明宮的首例,所以按理還是由老夫來給你安排教你規(guī)矩。所以老夫就長話短說了……”老頭裝模作樣地摸著自己嘴角邊上沒幾根的胡子,“這清明宮的規(guī)章法則可不同其他宮系,你若覺得進了清明宮就萬事無憂,那可就大錯特錯……”
云晨不耐煩地打斷他,“別廢話,這些我都聽膩了,給我挑重點的說。我的房間在哪兒,我的腰牌在哪里,清明宮有沒有什么地方不能去?我現(xiàn)在需要一身換洗的衣物,沒心情聽你高談闊論?!?/p>
“你!”內(nèi)侍總管尚未立威就被云晨震住了,覺得云晨不把他放在眼里,面子上掛不住,心中很是不快,但是鑒于云晨是正式弟子又不能發(fā)作,只好忍下這口氣。嘴邊的兩根小胡子被他氣得吹起來,“你的腰牌與衣物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在房間里,清明宮里沒有正式弟子不能去的地方,你的房間就是劉明原來的房間,五行行殿中最偏僻的雪字間。”
清明宮中的五行行殿是所有弟子的住所,分金木水火土五個行殿,每個行殿能住進一百個弟子,因此只有排名在五百以內(nèi)的弟子能夠居住。而名次在五百一下的弟子只能住進行殿的偏宮翼,那里的房屋不僅破舊,待遇與行殿也不是一個級別的。由于劉明的名次實在不高,云晨只能住進水行殿偏宮翼的雪字間。
說來也奇怪,五行行殿是按照五行靈脈的體系構(gòu)建而成的,按照清明宮靈脈的分布,火行殿建在火系靈脈之上,土行殿建在土系靈脈之上……而云晨住所所在的水行殿自然是建在水系靈脈之上。若是從上方俯瞰這些行殿的分布,剛好就是一個清明五華陣的陣型。
內(nèi)侍總管吩咐了一個正在掃地的內(nèi)侍小廝帶云晨前往水行殿的雪字間,那小廝匆匆地瞥了云晨一眼,唯唯諾諾地應(yīng)了,放下手上的活兒,帶著云晨離開。
云晨默然地跟在小廝身后,一邊前往住處,一邊觀察著清明宮的分布。
清明宮盤踞整個山巔,大殿之后是武場,繞過武場之后,還要繞過經(jīng)閣、丹房等等地方才能達到五行行殿。整個布局十分的壯闊浩大,外面雖然白雪紛飛,可是這里卻有青山秀水環(huán)繞,而且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寒冷之意。
此地的靈氣充盈,云晨敏銳的五感都能感到此地充盈的靈息蕩漾,特別是靠近了五行行殿之后,強大的靈氣震懾讓她忍不住駐足。不說地脈下的靈力,而是居住在五行行殿中的五百個弟子散發(fā)出來的氣場,都與試煉宮中的不同。
這就是正式弟子與入門弟子之間的差距,云晨站在五行行殿下感受到強大修為打來的壓抑,如同自己死前看見的那個人,然而那個居住在九玄天頂端的家伙帶來的氣場比這里的氣氛要恐怖幾十萬倍。
驀然地,云晨內(nèi)心中升起一絲興奮,眼里的殺氣悄然凝聚,體內(nèi)本性激起了一陣又一陣的殺戮恨意,而外源的另一股力量又迅速澆滅了燃起來的兇煞。
前方帶路的內(nèi)侍小廝忽然感到背后升起一股寒氣,即便是清明宮的內(nèi)侍小廝也是有修為靈識的,他本在前方好好的帶路,身后的人竟然莫名激起殺氣,隨后他就感覺到身后排山倒海而來的壓抑氣場,那種隨時隨地能將人吞沒的戾氣。待他忍不住回頭去望時,他竟然有點懷疑自己的感覺,因為他轉(zhuǎn)眼的一剎那,原本的壓抑兇煞都感覺不到了,背后的云晨嘴角上盡管銜著一絲獰笑,但根本毫無害處,而且她身上絲毫感覺不到氣的存在。
內(nèi)侍小廝抓抓自己的腦袋,奇怪地看了云晨一眼,見她仰望著五行行殿的眼睛正轉(zhuǎn)向他,小廝又趕忙轉(zhuǎn)過頭去繼續(xù)帶路。
偏宮翼距離五行行殿還有不少的路途,而且水行殿的偏宮翼要繞過一條靈渠,而且雪字間在比較偏僻的地方。不過,這五百名以下的待遇比云晨想象中的好多了,畢竟是正式弟子的房子,盡管并不大,也算整潔干凈。
“水行殿的雪字間,一共有五人居住?!眱?nèi)侍小廝推開雪字間的門,里面沒有人,“這個時間正式弟子一般都不會在房里。這里是劉明的床位,早間監(jiān)察的幾個師兄已經(jīng)將劉明的東西都帶走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換上了你的物品,腰牌以及女弟子的換洗衣物?!?/p>
內(nèi)侍小廝已將人帶到,順帶說了幾句話便匆匆地離開了。
云晨拿起放在衣物上的木制腰牌看著上面的數(shù)字——六百三十八,想要擠進前五百的名次,她還必須打贏前面的一百三十八人。
云晨將腰牌收好,拿起干凈的衣物準(zhǔn)備換上,忽然眼神一凜,向門外擲出手中的刀刃,“什么人在外面?”
刀刃卻被一直修長的手接住,門口忽然多了一個人。那個人摸著腦袋,笑道:“哎呀,好危險啊。若不是我閃得快,腦子一定被你刺個窟窿不成?!睂Ψ絽s看見云晨眼神不善,慌忙改口正色,“我就是回來拿點東西,卻看見房里有個陌生的姑娘,當(dāng)然要看看你是賊還是盜,準(zhǔn)備報告監(jiān)察師兄?!?/p>
“為什么屏住氣息?”云晨打量著這個弟子,十分警惕。
對方的眼神卻若有若無地晃過云晨胸前微開的衣襟,嘀咕道:“當(dāng)然是不能打草驚蛇,否則還看什么?不過似乎也沒什么好看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