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鐺……叮鈴鐺……”
駝鈴聲極富規(guī)律地自遠方由遠及近地傳來,一個滿臉濃密棕色虬髯的壯碩大漢端坐在駱駝上,正瞇著眼睛打著盹兒。一個不注意,駱駝被前方的一個不知從哪飛出來的石頭給絆了一下,一條腿直直地跪倒在石板鋪就的堅硬路面上,跟著坐在上面的虬髯大漢也一個踉蹌,從駝背上摔了下來,索性沒有大礙,只是剛剛才吃過酒的他,腦子還處于懵逼的狀態(tài),這一摔倒是摔得他更加迷糊起來。
周圍的人立刻圍了上來,有的哈哈大笑,拍手叫好,有的皺著眉頭,表示覺得很痛的樣子,有的卻冷眼旁觀,沒有一絲的波瀾。
但卻無一例外的,沒有人伸出援手幫助他。大家都只是圍觀著,看看接下來還會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fā)生。
突然,人群向著兩邊散開,讓出了中間的位置,形成了一條半步寬的通道來,只見一人自那通道緩步走來。
來人身著一身素白色的棉布連帽罩衫,寬大的帽檐將他的臉整張蓋住了看不清面容。
所有人都恭敬地低下了頭表示尊重,他是蒼茫沙洲的守護者,沒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來自何方,大家只知道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存在于他們生長的這片土地上了,久到在他們的爺爺輩,他們爺爺的爺爺輩,甚至都不知道他的來歷。
在這里,大家都尊稱他一聲“尊者”,他是沙漠里的穿行者、是真正意義上的時之尊者,無論你身處何方,有各種困難,他都能在第一時間感知到,并給予援手。
尊者來到了虬髯大漢的面前,隨即從他那寬大的袖袍之中掏出了一副卷軸的畫卷,他將之舉至半空展開。
他看了一眼畫,又看了看虬髯大漢,點了點頭,在腦海里回憶著,“是了,就是此人,打亂了時間的秩序?!?/p>
在眾人的驚異目光中,他一手拎起尚在暈眩之中的虬髯大漢,另一只手上拿著一枝黑桿的水彩畫筆在空中畫了一個圓圈。
霎時間,他所畫的位置竟憑空出現了一個青紅相間的漸變色的水彩光圈!
眾人皆是大吃一驚,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其中一個年約七八歲的小姑娘愉快地排著手開心地叫到:“哈哈,哇,彩虹哎,好大好大的彩虹啊?!?/p>
她身旁的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人家忙捂著她的嘴巴,低聲說道:“快不準胡說八道了?!?/p>
正在說話的當頭,眾人皆是一驚:“哇~~”
白發(fā)老人和小女孩連忙向天上望去,只見那道青紅相間的水彩光圈已然消失不見了,和它一起不見的,還有那白衣尊者和那虬髯大漢。
小女孩疑惑地看著那空空如也的地方問那老人道:“爺爺,他們去哪了?剛剛不是還在那塊嗎?”
她的爺爺無奈地搖搖頭:“爺爺長這么大,還是頭一次看到這種大變活人的戲法呢!”
他們二人一旁的一位中年男人一副你們都不懂,只有我懂的樣子說道:“什么變戲法啊,這是時空尊者,你們難道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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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行樹在一陣鳥鳴聲中醒來,他睜開眼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這里又是哪里?他是從那間純白色的空房間出來了?他不記得他是怎么出來的了,但是此刻,他卻在一間潮濕的石室之中。
他發(fā)現自己躺在石室中間的一張石床上,這張石床,竟然是用一整塊的白玉雕成的,無論是做工還是用料,都十分考究,看來造這間石室的人定是一個十分精致的人。
抬眼望向洞口的方向,一方水幕籠罩著石室的洞門,流水潺潺地順著石壁向下流淌,在地面的一處淺淺溝槽中匯集,向著他所糖的石床下方流淌,流至此處,竟然匯聚成了一汪淺淺的清泉。
是的沒錯,吳行樹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他此刻正躺在一汪清泉上,這清泉倒是不深,約莫有三十十公分的樣子,泉水十分清澈,以至于他能清晰地看見泉底的乳白色鈣化物質,這果真是大自然巧奪天工的創(chuàng)作??!
突然,吳行樹又被一陣鳥鳴聲拉回了思緒,他剛剛醒來的時候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了,不然在這沙漠地底深洞之中,又怎么會有什么鳥叫呢。他循著聲音的方向望去,只見在這石室的另外一邊,赫然竟是一派平常人家書房的陳設,古樸的明式家具各種款式功能,像什么書桌、太師椅、書架等等應有盡有,在那張書桌上,除了必備的筆墨紙硯種種之外,竟還放著一個十分精致的金絲鳥籠子。
“哇~哇~”籠中是一只全身漆黑的黃嘴巴哥,見到吳行樹正盯著他看,此刻他正防備地張開羽翼,長著大嘴發(fā)處奇怪的叫聲。
“嘿,小鳥,你能說話嗎?”吳行樹好奇地問著。
很可惜,這只小巴哥出了哇哇怪叫外,并不能發(fā)出其他的聲音。
吳行樹覺得有些無趣,自己怎么會跟一只鳥對話呢?他現在應該盡快弄清楚這里是什么地方,要怎么出去才是正事。
正當他準備出洞外看看的時候,那只黃嘴黑八哥突然開口說話了:“回來啦,回來啦,大人回來啦。”
吳行樹疑惑的回頭看去,只見在那面擺放書柜的濕黑墻壁上出現了一個白色水彩圓圈,不一會,自那圓圈內出現了兩個人。
待那兩人站定后,吳行樹才看清來人,其中一個,應當是當初他掉入密洞之中時救他的那位老者,另外一個,赫然竟是生死未知的胡漢生!
此刻的胡漢生確實是一副醉醺醺的樣子,搖搖晃晃地連站都站不穩(wěn)了。
吳行樹連忙已疑惑地走上前去查看,他拍著胡漢生的臉,想要確定他是否還平安:“老胡,老胡!你快醒醒啊,別發(fā)酒瘋了,你哪來的酒喝的啊。”
然而胡漢生確像是個癡漢一般,傻兮兮地樂著:“嘿嘿,嘿嘿,喝,小爺我今兒個高興,大家不醉不歸!”
吳行樹問那老者:“老先生,請問我的朋友是怎么了,我倆明明被困在這個山洞里,怎么他卻喝了這么多的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