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瑤朝聲音的主人看去，一時呆住了——竟然是夢境中那個看不清面容的靈寵。

“你......你還活著？”顧瑤喃喃道。

靈寵朝她跑來，棕色的毛發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眼神里也滿是溫柔。

“阿瑤，你想我了嗎？”靈寵跑過來柔聲問道。

“還能再見到你真是太好了。”顧瑤從剛剛的震驚變成了感動。

十年未見，所有人都說它靈力散盡消亡了，可此刻他卻出現了，叫她如何不激動。

顧瑤緊緊抱著它，他身上冰冰涼涼的。

“你也以為我靈力散盡消亡了？”驀地靈寵帶者涼意開口道，繼而盯著顧瑤。

“我找了你好久，可是始終找不到。后來，他們把我送你的那個鈴鐺給我，我以為你遭遇不測了。”顧瑤喃喃道。

那個鈴鐺是他們互換的禮物，如果不是遭遇不測，他是不會輕易丟掉的。

“呵，僅憑一個鈴鐺你就能確定我消散了，是嗎？”靈寵冷聲笑道。

“對不起，是我不該這么要放棄的。可是，當時的我用盡我所有辦法了，甚至因此被禁足了。”顧瑤說道。

“說到底，我在你心里還是不重要，不是么？”靈寵冷笑道。“你和他們一樣，只會利用我，沒有利用價值了就丟一邊了。”

“不是這樣的，我知道現在，說這些沒用，但是，我們之間的關系絕對不存在利用兩個字。”顧瑤斬釘截鐵道。

“是嘛？”靈寵冷嘲道。

“當然，而且它也不會把我們這段關系說成利用。”顧瑤說，“所以，你不是他！”

說完，顧瑤匯集靈力，猛的劈開眼前的景象。

隨著幻象消散，蒙在顧瑤眼睛上的淡紫色煙霧也漸漸散開。

顧瑤睜開眼睛，看見一個瘦骨嶙峋，傷痕累累，臉上還一道道疤的女失魂者。

見顧瑤醒來，失魂者開口道：“厲害啊，這么短的時間就破了迷霧。”

顧瑤想起莫姨說的迷霧森林的失心蛇：“你就是莫雨涵莫姨說的失心蛇吧。”

“莫姨？莫雨涵？”失心蛇說到一半笑出了聲，許是笑聲太大扯到了傷口嘶了聲又開口道：“她真有意思，她和浩朝是最沒資格說我是失心蛇的？”

“你一個早就該被處死的失魂者也配這么評論那兩位前輩！”自小受教育熏陶的顧瑤自然知道失魂者都是一些嚴重觸犯規定而被嚴懲的靈寵的犯人，特別是這種特別關押的，更是十惡不赦。

“小輩，語氣不太好哦～。不過如今我大限已至，也不和你計較了。”失魂者語氣平淡的說。“是為了通心玉環來的吧，那就做個交易，答應我兩件事。”

顧瑤推算著自己和她之間的靈力差距和交易的公平性，開口道：“你說。”

“把這些可愛的小朋友帶出去。”順著失魂者的方向，顧瑤這才注意到一堆瘦骨嶙峋，傷痕累累的小蛇小兔小狗窩在手工小木窩里，模樣很是可憐。

“他們經歷了什么？怎么一個個都看起來這么虛弱。”顧瑤說。

“那得問問你們所謂的正派，所謂的神帝是如何隨意的處置一個個的無辜小生命的。”雨萌諷刺開口。

“你的意思是神帝把他們關押在這的？那也是他們做錯了事。”顧瑤問出口。

“一些連聚一小團靈力都不會的小獸能做錯啥十惡不赦的事被關這里？還不是那些所謂的正道為了鎖我，也不管這座山里還有沒有無辜的生命，這些小孩子都是被忘在這的。”失心蛇諷刺開口。

“可這不也是因為你嘛，你如果沒有觸犯律法，他們也不至于這樣。”顧瑤回答。

“我承認，我確實有罪，罪在眼瞎心盲。”失心蛇說完似是想到什么一陣冷笑，笑到一半許是情緒波動太大，猛地咳出一口黑血，襯得更加狼狽。

“不準你這么說小蛇姐姐！如果不是她，我們早就消散了！而且該罰的本來就不是小蛇姐姐！”這時，一個白白的小兔妖跑出來說。

“回去！”失心蛇兇兇的開口說道。

“小蛇姐姐我知道你是擔心我被霧氣侵蝕，損壞身體。但是我還是要說，如果不是你們人類那么忘恩負義，種族歧視，就不會讓小蛇姐姐受這么多苦！你都不知道她每天要受多少毒氣侵蝕，每個月都被雷擊搞得喘不上氣。她來的時候就傷痕累累得了，那些鎮魂釘把她折磨的太痛苦了。”小兔妖說著說著就哽咽起來。

“可那些后來來的劍師和獸師呢？怎么那群人都有來無回呢？”顧瑤問。

“一群無恥之徒和廢物罷了。”失心蛇回。

“他們大多都是年輕有為的前輩！”顧瑤很生氣。

“本來就是嘛，一些迷失在迷霧里，還喃喃著功名利祿，一些看見小蛇姐姐就拔刀相向，甚至還趁小蛇姐姐虛弱無力下手。不過小蛇姐姐有雷擊的護陣，所以下手就反彈啦，那群笨蛋要么直接在迷霧里就靈力盡失，要么好不容易出來被反彈，因為過于虛弱又陷入迷霧里。”小兔子一臉嫌棄。

“不說了，小白你進窩，我得和她說一下我的故事了，畢竟生命走到了盡頭就想回憶從前……。”失心蛇溫柔的對小兔子開口。

繼而又向顧瑤開口道：“小輩，等你聽完我的事，然后把這群小家伙帶走，順便再幫我干件事，這通心手環就給你了。這筆交易你應該不吃虧。”

顧瑤思索片刻，點頭答應了。

憶，二十年前失心蛇還是一個伶俐聰慧，靈力不錯的小青蛇，最愛的事就是看世界的云卷云舒，聽說書人描繪著紅塵俗世。

因為長得水靈，而且活潑可愛，靈力和智力都非常不錯，所以受到的待遇非常好。

店主不僅每月耐心給她梳洗，各家年輕獸師為了看她也送她很多吃的，法力，藥丸啥的。

可以說她是泡在蜜罐里長大的小主。

后來，因為店主想改行干別的，又實在無法帶上她，淚眼婆娑的把她送到拍賣會。

當然，她的搶手度還是很高很高的，被許多年輕獸師競拍，最后被許家公子帶回了家。

小青蛇本來以為自己可以被許公子好好對待，精進法力。卻不曾想許公子荒淫無度，每天都喝得醉熏熏的回家，獨留她一人在家。

而買她也不過是應付家主，證明他在學習獸師之道。

再后來，她終于靈力進化到渡劫成人的階段，那天只記得許多道雷齊齊劈向她，身體似被撕扯的四分五裂，嘴里也充盈著鮮血。

不過幸運的是，她渡劫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