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啟官制,分為九品十八級,一般地方知縣為正七品,郡治縣令為從六品,李清這個山陰縣知縣,便是七品官,經(jīng)此一役,晉升為從六品。
山陰縣是下縣,而長山縣乃是上縣,又是東陽郡的郡治,這兩者之間,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由于新任知縣尚未到任,所以李清還得在山陰縣多待一段日子,好在接下來沒有什么大案要案發(fā)生,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也不足道哉!
趁此機會,謝端則是將丹田的那縷靈炁,不斷的往上提升,時至今日,已由一縷修成一股。
雖然還是很弱,并不怎么起眼,但他相信,只要自己堅持下去,積少成多,總會匯成江河。
再說了,又不需要他自己修煉,每天只需要抽出時間導(dǎo)引就行,這種感覺,簡直不要太爽。
陰陽符錢分陰與陽,陰符錢吸收的,乃陰屬性靈炁,比如鬼的陰氣、尸氣、精氣等等之類。
而陽符錢吸收的,毋庸置疑,都屬于陽屬性的靈炁,如妖氣、魔氣、煞氣之屬,皆歸此類。
當然,這只是個大概參考,并非固定不變,妖魔鬼怪的氣息屬性,得按照自身情況來劃分。
至于煉化,則需要二者合一,陰陽調(diào)和。
無頭僵尸的尸氣,黑眚的陰氣,都是陰符錢吸收的,所以陰符錢上面的六道罡斗符紋,只有一條線是亮著的,目前為止,已經(jīng)十分微弱了。
與之對應(yīng)的陽符錢,則九道罡斗符紋全暗。
陽為奇數(shù),陰為偶數(shù),倒是便于區(qū)分。
在謝端看來,這些罡斗符紋,應(yīng)該便是表示靈炁數(shù)量的計量單位,亮起的罡斗符紋越多,光芒越明亮,那么其中所蘊含的靈炁,也就越大。
不過它吸收的靈炁與煉化出來的靈炁,比例明顯不一致,吸收的時候,它是一團一團的往里吸,煉化出來,反哺自身,卻成了一縷、一道。
隨著靈炁的增加,不知不覺,各種妙處也漸漸顯露而出,此刻他已能一目十行,夜間視物,記憶力也達到了常人的數(shù)倍。
這對于他研讀道經(jīng)道籍,無疑很有好處。
由于即將調(diào)任別處,所以李清這些天一直在做著準備,姐姐謝瑛帶著孩子,也不經(jīng)常出門。
謝端平日除了讀書,就是修行了。
已經(jīng)到了八月,再過幾天就是中秋節(jié),天氣時好時壞,一連幾日,秋雨綿綿,使得空氣也是濕漉漉的,直至今日,陽光才難得的露出頭來。
上午時分,謝端研習(xí)了幾篇《道德經(jīng)》,弄明白了不少道家教義,深有所感,相比起《陰符經(jīng)》的晦澀難懂,《道德經(jīng)》就顯得輕松不少。
符錢的靈炁,已經(jīng)被他吸收的差不多了,所以這幾天一直屬于熟悉運用的階段,適逢今日出了太陽,他便出了房門,來到了內(nèi)宅之外活動。
“喝……哈……”
公堂左側(cè),督捕房,寬敞的院子里,傳來一陣陣鏗鏘有力的喝聲,他透過窗戶望去,只見一幫捕快正在院中習(xí)練武功,包括江縣尉也在場。
沒了案子攪擾,他們也是樂得清閑。
乍見此幕,謝端忽然想到當日江縣尉與那侏儒搏斗的場景,可謂是身輕如燕,極其的厲害。
這個世界的功夫,照樣威力不俗。
他的體質(zhì),經(jīng)過靈炁的淬煉,得到了極大的提升,眼下力量大得驚人,只是不會靈活運用。
雖然現(xiàn)在他主修道法,可武道素來不分家,沒有高超的武藝、靈活的身軀,面對妖魔異物之時,難免還是要差人家一截,這是一個短板。
自己空有一身力氣,卻無法物盡其用,未免過于可惜,倒不如趁此機會,學(xué)一些武藝補充。
屆時道法為主,武藝為輔,相輔相成,開發(fā)出身體的極限,不管從哪個方面看,都有好處。
想法一出,謝端毫不猶豫,直接邁入院中。
江縣尉光著膀子,正在舉石鎖,打熬氣力。
“江大人好俊的功夫。”
謝端徑直邁步上前,面帶笑容,開口贊道。
見了他來,江威忙將手中的石鎖輕輕放下。
“是端公子啊!怎么?來我這督捕房有事?”
他扯過旁邊掛著的帕子,擦了擦細汗。
“別說!還確實是有件事情,想要麻煩江大人!只因先前見識過大人的功夫,覺得厲害,所以特地來拜師學(xué)藝,不知江大人愿不愿意收?”
既然對方都這么問了,謝端也懶得拐彎抹角,更何況與武夫打交道,就是應(yīng)該豪爽一些。
所以他干脆順水推舟,講明了自己的來意。
“呵呵呵呵!端公子說笑了!”
聽了這話,江威明顯以為他是在開玩笑。
一介書生,忽然說想要學(xué)武,這不是拿他尋開心是什么?因此只是一笑而過,并沒有當真。
“我可沒心情說笑!江大人,我是說真的。”
謝端的面色此時逐漸嚴肅起來,緊盯著他。
周圍其他習(xí)練的捕快們聞言,此時也是接二連三的聚攏了過來,你一言我一語,議論紛紛。
見了他這副模樣,江威不由嚴謹起來,不過同時他又有些疑惑,這書生學(xué)武,為的是什么?
難不成想要文武雙全?
上馬能殺敵,下馬能安邦?
拋開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他緩緩上前。
“端公子,你要知道,這學(xué)武可不比讀書,不是一件容易事!要能吃苦,更要不懼傷痛。”
他耐心解釋,企圖勸他打消這個念頭。
然而謝端決定的事,又豈會輕易放棄?
“江大人不必為我擔心,這些道理我都懂,只是我既然提出來學(xué)武,便絕無退卻之意,只要大人肯教,我愿按規(guī)矩行事,立即磕頭拜師。”
這話一出,江威心知他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不過人家這么說,自己卻不能真的那么做。
畢竟在人家姐夫手底下辦事,不能駁了對方的面子,加上知縣剛剛高升縣令,更是惹不起。
“端公子言重了,江某幾斤幾兩,還是省得的,就這點微末本領(lǐng),怎敢厚顏做人師父?不過端公子想學(xué)些武藝防身,江某倒是樂意教之。”
他料想謝端只是一時興起,絕對吃不了這種苦,只是他想學(xué),那自己隨便教他幾招也就罷了!
因此對于他的懇求,也就沒有拒絕。
把周圍瞧熱鬧的捕快們驅(qū)散,江威領(lǐng)著謝端來到一處僻靜之所,扎了個馬步,并出言講解。
“練武,首先要打牢基礎(chǔ),一般人都是從小就開始習(xí)練,端公子這個時候才學(xué)起,骨骼經(jīng)脈早已定型,想要有所成就,估計是千難萬難。”
說著,讓謝端照著他的架勢,也扎起馬步。
“人好比大樹,雙腳則如樹根,根部扎得越深,樹長得也就越高,人也是一樣!所以練武的第一步,扎馬站樁,打牢自身基礎(chǔ),此乃必不可少的一個步驟,端公子先嘗試著扎一炷香吧!”
他說完之后,又圍繞著謝端觀察了片刻,讓他保持這個姿勢不要動,接著便又去舉石鎖了。
心中料定謝端,估計連一盞茶的工夫都堅持不了,到時讓他知難而退,就不關(guān)自己的事了。
豈料一炷香過去了,他上前查看,謝端站得穩(wěn)穩(wěn)當當。
半個時辰過去了,謝端面不改色。
一個時辰過去了,謝端連汗都沒出一滴。
“端公子,你……你沒事吧?”
江威有些不淡定了,不由小心翼翼的發(fā)問。
“沒事啊!感覺良好,我達標了么?”
謝端露出一道微笑,朝著他開口說道。
此言一出,江威更覺得不可思議,心底是一陣震憾。
記得他剛練武的時候,用了吃奶的勁兒,也才只扎了一炷香的時間,這還算是不錯的了。
可眼前這個看似文弱的書生,卻輕而易舉,在時間上達到了他的數(shù)倍之多,這簡直就是妖孽。
“達標了,達標了!”
他面上帶著些尷尬,心中卻不由忖度。
難道,這就是當年師父口中所說,那種百年難得一見的練武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