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靜柔邁進(jìn)了落花院的大門,一時間愣在那里,這就是三姐住的地方嗎?自己不會走錯了吧?
看著上官靜柔錯愕的眼神,上官冰柔坦然一笑,主動開口道:“四妹你怎么會來?我這里有些簡陋,讓你見笑了。”
“啊,哦,沒有……”上官靜柔有些語無倫次,“回來這么長時間一直沒有來看望三姐,姐姐也沒有回過娘家,二哥和我都非常掛念三姐。”
上官冰柔沒有開口,她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接下上官靜柔的話題,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雖然他們算是姐妹,卻并沒有多少姐妹情分在哪里,她甚至覺得上官靜柔的所有關(guān)心都讓她覺得那么點(diǎn)……虛假,或許是自己多心了,上官靜柔暗暗想道,她雖從小跟自己未曾要好,但也未曾半點(diǎn)不快。
“娘親……”
小七從屋里走出來,看到上官靜柔一愣,隨后用詢問的目光看了看上官冰柔。
上官冰柔從心底感謝小七的及時出現(xiàn)緩解了這種尷尬的場面,她拉過小七,介紹道:“小七,這位是我的妹妹,排行第四,按理你要叫阿姨。”
小七很有禮貌的開口道:“阿姨好。”
上官靜柔上前一步,一邊打量著小七,一邊稱贊道:“這就是三姐和王爺?shù)暮⒆訂幔块L得好可愛。”
上官靜柔伸手想去摸摸小七的頭,小七有些意外的躲到了上官冰柔的身后,上官靜柔有些尷尬的收回手去。
“你別介意,這孩子有些怕生。”上官冰柔解釋道,隨后很是自然的拍了拍小七的肩膀,“你不是說今天先生讓你早點(diǎn)到的嗎?怎么還不走?”
“小七這就去!娘親,小七會好好努力的!阿姨再見。”小七說完跑出了落花院,這個阿姨總讓他覺得怪怪的,還好娘親為他解了圍。
“沒關(guān)系,也怪我,沒有常來看看他,以后見面多了自然就會熟絡(luò)了,姐姐也應(yīng)該常帶孩子回家走動走動。”
上官輕柔敷衍道:“說的也是。”心里卻想著她到底準(zhǔn)備什么時候離開,自己還有好些事情沒做呢。
隨著上官靜柔的靠近,一股清香從她身上傳來,在這種清香中,夾雜著一種讓上官冰柔十分熟悉的味道。
上官冰柔一愣,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個味道應(yīng)該是不久之前自己送給南宮焱的香囊里的味道,可是上官靜柔的衣服上怎么會沾染上南宮焱身邊香囊上的味道呢?
上官冰柔有些奇怪,按理說上官靜柔是未曾出門的姑娘,是絕對不會隨便和一個男人見面的,就算是她愿意,上官云風(fēng)應(yīng)該也不會愿意,看那天上官云風(fēng)對上官靜柔的態(tài)度就可以知道,她的這個二哥是有多么的疼愛上官靜柔。
等等,上官云風(fēng)?!上官冰柔微微皺眉,或許原因就出在上官云風(fēng)的身上,她有絕對的自信南宮焱是不可能將她送的香囊轉(zhuǎn)手送給其他人的,畢竟,那里面有他母親最喜歡的味道,
那么就只剩下一種解釋,上官靜柔是和上官云風(fēng)一同來的,他們一起見過了南宮焱,上官靜柔只是順便來落花院看看自己而已。
皇位之爭如火如荼,上官云風(fēng)怎么會在這種時候來見南宮焱呢?若他們是同盟也就算了,偏偏上官云風(fēng)是太子那邊的人。
一個不好的念頭從上官冰柔的腦海中劃過,無間道!這個上官云風(fēng)一定是在玩無間道的把戲,表面上支持太子事實(shí)上卻是南宮焱的人!
上官冰柔總算是找到了一個最為合理的解釋,她的手心一片冰冷,她用探究的目光看著上官靜柔,隨后裝作不在意的問道:“四妹是一個人來的嗎?要不要我找人送四妹回去?”
上官靜柔很是自然的回答道:“不用了,來時家里派了馬車。”
“即便是派了馬車,這路上也總歸不安全,要不,我還是和府中的總管去說一聲吧。”上官冰柔愈發(fā)的客氣。
“真的不用了。”上官靜柔連連推脫,“路上有二哥照顧著……”
似乎是發(fā)覺自己說錯了話,上官靜柔連忙改口道:“我來的時候二哥特意派了他的兩個貼身隨從保護(hù),姐姐不用擔(dān)心。”
“那就好。”
上官冰柔冷了眼眸,唇角勾出了然的笑容,看來自己猜的沒錯,上官云風(fēng)果然是南宮焱的人,而此時,上官云風(fēng)一定正在和南宮焱共商大計(jì)。
“姐姐,時候不早,我也該回去了,否則二哥就要擔(dān)心了。”上官靜柔準(zhǔn)備告辭離開,想來是擔(dān)心再和上官冰柔交談下去,會不小心說漏了嘴。
上官冰柔也沒有挽留,她已經(jīng)得到了一個最重要的情報,接下來,她也有事情要去準(zhǔn)備了。
“也好,女孩子是不應(yīng)該在外面久待,那我就不送了。”
上官靜柔一走,上官冰柔就喬裝改扮,離開了王府。
上官冰柔一路腳步匆匆,心中卻有些猶豫,她不知道自己這么做到底對不對,她本不應(yīng)該插手這里的事情,但是心底卻總是有個聲音告訴她一定要這么做,她不能見死不救,何況對方還是與自己有著莫大淵源的冷寒軒。
“咚咚咚!”上官冰柔拍打著質(zhì)子府的大門。
“來了,來了!敲什么敲,人還沒死呢!”門里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如此看來,冷寒軒的日子應(yīng)該很不好過。
等了半餉,來人才慢吞吞的打開了門,上官冰柔打量著來人,三十幾歲的模樣,精瘦無比,嘴角吊著一只牙簽,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哪印?/p>
在上官冰柔打量對方的同時,那人也在打量著上官冰柔,見到她的衣衫不算華麗,態(tài)度也不免愈發(fā)冷淡了些,“你找誰?”
上官冰柔沒有開口,先從身邊掏出五兩銀子來塞到了那人的手中,“不知道太子在不在,麻煩通傳一聲,就說是故友來訪。”
那人拿了銀子,眼神立刻就變了,說話的語氣也客氣了很多,“這位姑娘稍等,小的這就去稟告。”
“有勞小哥了。”
“不敢,姑娘叫小的李三就行。”
上官冰柔不由感慨,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還真是到任何地方都通用。
不多時,李三就出來了,“姑娘,太子有請。”
上官冰柔走了進(jìn)去,質(zhì)子府總體來說還算是不錯,雖然比不上一般王府的大氣恢弘,卻也頗為清雅安靜,四處收拾的也很干凈。
在李三的帶領(lǐng)下,上官冰柔穿過回廊,來到了府中的中堂,站在門口的赤歌沖上官冰柔微微點(diǎn)了頭算作打了招呼,上官冰柔回禮之后走了進(jìn)去。
“冰柔參見太子。”
“冰兒!”冷寒軒又驚又喜,一下就從椅子上站起來,三步并作兩步走到上官冰柔的面前,“你怎么會來?”
上官冰柔焦急開口道:“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你!”
冷寒軒有些奇怪,但見到上官冰柔神情嚴(yán)肅,不由奇怪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讓冰兒你如此驚慌。”
“性命攸關(guān)的事!”上官冰柔四下看了看,壓低聲音道,“你這里的人都可靠嗎?”
冷寒軒點(diǎn)了點(diǎn)頭,“赤歌是自己人,這府中監(jiān)視我的人大多在外面,那個太子派來的侍女今日有事剛剛出去了。”
上官冰柔點(diǎn)了點(diǎn)頭,將府中所發(fā)生的事情以及自己的想法全部告訴了冷寒軒,冷寒軒聽后臉色微愕,卻并無太驚訝之色,“我早就有此猜測,冰兒……你……是特意來告訴我的?你……這樣,太危險了,若讓南宮焱知道……”
“你早就猜到了?那你為何還要站在太子那邊?”
冰柔一愣,觸及冷寒軒的暖眸,心中一顫,“他……是因?yàn)樽约海俊?/p>
“這……這皇位之爭,南宮仁必敗無疑!我敢斷言,這最后登上皇位的一定是南宮焱,到時候,站在太子一邊的你,他……可不會留情。”
冰柔微低頭分析起來,看著冰柔雙眸里的關(guān)心,冷寒軒嘴角抑不住的微微上揚(yáng),掃視簡陋的書房,隨即略顯無奈的坐到椅子上,“那又如何?不管誰最后坐上皇位,我終究不過是個鄰國質(zhì)子而已。”
“寒軒哥哥!”上官冰柔情急道,“南宮仁當(dāng)了皇帝,你或許還能安穩(wěn)的做你的質(zhì)子,但若是南宮焱坐上皇位,以你對南宮焱的了解,你覺得他會輕易放過你嗎?”
冷寒軒只是柔柔的看著冰柔,似是要將那么一顰一笑,烙在心中:“已經(jīng)來不及了,從我做質(zhì)子那一天開始,我就已經(jīng)知道,一切都是身不由已!冰兒,你不用擔(dān)心……只要你過的好……”
“可是,我想要你活著!想要你幸福!”上官冰柔脫口而出,見的冷寒軒豁然驚喜的眼神,立即反應(yīng)了過來,避開他的雙眸,轉(zhuǎn)而語氣堅(jiān)定,“有我?guī)湍悖欢艹晒Γ ?/p>
冷寒軒微微詫異,只見上官冰柔的眼睛里閃耀著堅(jiān)毅的光芒,讓冷寒軒相信,她并不只是說說而已,這……真的是他的冰兒嗎?
這些年來,他何曾沒有想過要離開這里,但豈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這里畢竟是大炎王朝,而他所能用的人又寥寥無幾,且不說這里明著監(jiān)視他的人,就是暗中監(jiān)視的密探也不止一兩個,一旦他有所異動,這些人絕對會痛下殺手,但……冷寒軒怔怔的看著冰柔,為了她,冒再大的風(fēng)險,他也不怕,他……要回去,去拿回自己所有的一切,來保護(hù)她,珍惜她,愛她……
看著冷寒軒只是柔柔的望著自己,上官冰柔很是焦急,“冷大哥,難道你想一輩子都過著這種寄人籬下的日子嗎?”
“我……”冷寒軒看著上官冰柔急切的眼神,那眼神似乎是在等待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