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藥,她又熬了肉湯。他不知道是什么肉,就是覺得很香,很香。感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次日,當少年看見動物殘骸時,險些將頭一天吃進去的都吐出來。
老鼠的腦袋,老鼠的皮,老鼠的內臟,老鼠的尾巴……
“病好了?”她的聲音,依舊清冷。
“好了,好了。”看著老鼠的殘肢,他哪里敢不好?
“那就去做飯吧?”
“恩,恩。”
少年跑進他的廚房,一堆的蛇肉,讓他目瞪口呆。回頭找她,哪里還有影子。
吃著蛇肉,瞧著對面的美人,少年覺得世間最美好的事情莫過于此。
女子優雅的放下碗,云淡風輕的對著少年叫道:“蕭別……”
“啊!”少年大驚,“姐姐,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哼……”她的眉眼波瀾不驚,“不知道你的名字,如何去明月山莊搶人?”抬起眼,緊跟著又不緊不慢說道:“我還看過你洗澡。”
夾在筷中的蛇肉“啪”的落入了碗里。少年低下頭,臉羞得通紅。
“很難為情嗎?”她淡淡的問道,一副與己無關的模樣。
“沒有,沒有……”少年連忙解釋,恐又惹她不高興。
“真的沒有?”她冷眼瞧他。
“真的,沒有。”
“那你臉紅什么?”她又認真的問道。
“沒,沒紅。”此時就算是有個地縫,少年都想鉆進去。而對面的女流氓依舊施施然的摸樣。
“那你現在脫光,再讓我看看。”語不驚人死不休。
少年驚恐。
半響才扭扭捏捏的說道:“姐姐,待我娶了你之后,再脫……行嗎?”
女子捧腹大笑。
少年可憐兮兮的瞧著她,滿眼的羞澀,待她笑夠了,才喃喃說道:“你在耍我。”
女子抬手捏住他白皙的面頰,對上清澈不染風塵的雙眸,這少年話說真是世外極品,“我就耍你,能怎么樣?你跑,跑不了,打,又打不過我……”
銀朵的手,慢慢的向下移動,游到他小小的胸膛,不禁又媚笑道:“我終于懂溫飽思淫欲是何意了。”
少年臉色鐵青,卻不敢移開她的手。
腦海里浮現出關于眼前這個女子的傳聞。
她,李銀朵。紫薇宮的二少主,江湖美人榜首席。
她居首席,美貌還是次之,關鍵的是她武功高強,心思歹毒。手下命案無數,曾經血洗江南陀羅幫。更甚的是她毀了逍遙派白澤和少林寺節庵的清白。這兩個人,在江湖上可是赫赫有名。先說節庵,琴棋書畫,樣樣精絕,論起武功來,也是高手。年紀輕輕就名滿江湖,是少林寺的驕傲。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為她破戒,動了凡心。再說白澤,玉樹臨風,風流倜儻,逍遙派在江湖新一代的代表人物,行走江湖數月,就名滿天下,真真一個溫潤如玉的清俊俠士。
這二人乃武林年輕一代的楷模。在明月山莊時,蕭別總是聽見父親提起這兩人,讓哥哥們以他們為榜樣。而就是這樣的兩個人,在她的面前失去了男人最寶貴的東西,尊嚴。
為此事,少林寺顏面盡失,為此事,逍遙派受江湖唾棄。
這就是李銀朵,天賦與輕狂。
而他,蕭別,明月山莊的庶子,一時間被武林人士熟知,只因她的一紙書信,她要收他做寵物。
那一天,得到這個消息,竟然萬分高興,終于有人要帶他離開這里,這個十六年,給他無限傷痛的地方。而那個叫父親的人,和那群從來沒認他做兄弟的人,一時間投來了無數怪異的目光,這里面有無奈,有氣憤,有嘲笑,還有嫉妒。他不懂,不就是一個人要把他帶走嗎?他們為什么會有這樣的表情,只要離開這里,蕭別就是做牛做馬都愿意,更不用說做“寵物”了。
“傻小子,你身上怎么有這么多的傷?”銀朵調戲他的笑容,傾時凝固住了。
蕭別連忙拉上被銀朵拉開的衣服,眼神飄忽,“沒事,沒事……下樓的時候磕的。”
銀朵甩開他的手,拽開他的上衣,前胸后背密密麻麻的傷痕,層層疊疊,有一些是新傷,很細微,更多的舊傷,這萬萬不是三個月前,落崖的時候留下的。
“你怎么不說被驢踢的。”她依舊玩笑的調侃。
“明月山莊沒有驢!”他瞪大了眼睛,明亮清澈。
“你在明月山莊過的不開心?”她的手指在深深淺淺的傷口上滑過,涼涼的。
“沒有,父親哥哥們對我都很好。”蕭別飛快的穿上衣服,躲開她的手指。
她細膩的手指摸著身上,就像兒時母親的撫摸,他不敢妄想。
銀朵苦苦的笑了,“當時選你,只是覺得蕭玉眾多兒子里,就你吸引了我。明亮的眼睛,充滿了倔強,像極了小時候的我。”
“姐姐……”
她轉身站起,竟然輕嘆了一口氣,“收拾一下,我教你武功。”
“啊!”蕭別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隨即高興的大叫:“真的嗎?”
“真的!學會了武功,就要多為我找吃的!啊,是該多吃一點食物了。”她仰望著碧色的蒼天喃喃的說道,多吃一點,才會有力氣出去,出去之后,才會有力氣干壞事。
少年自然不懂她深層次的想法,如果知道了,定然不會將她喂飽。他是一個善良的人,善良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