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主人,主人,你怎么了?”炅魂的小爪子在賀雨樓臉上撓了又撓,心里嘆道:“主人轉世為人后怎么成呆子了。”
賀雨樓恍然回神,“啊!什么事啊?小家伙你不要叫我主人了,我不是你主人,你換個叫法吧。”
“唔……你就是我主人啊,我不叫你主人我叫你什么啊?”
“嗯……我也不知道,你剛才說你認識你主人三百年多年,而我才十歲,怎么算你都比我大,可你的個頭那么小,真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賀雨樓俯視著懷里小家伙的身影,又說:“不如你就叫我姐姐吧,這樣你不糾結我不覺得別扭。”
“好啊,好啊。”炅魂突然起身在賀雨樓瘦小的肩膀竄來竄去,喜歡的不得了,而后它有停了下來,看著賀雨樓的耳朵說:“那我你姐姐了,你也不可以叫我小家伙,重新給我起個名字吧。”
“名字是爹娘給的,怎么能隨便亂起呢。”賀雨樓頭冒黑線,這小家伙到底知不知道名字的意義啊。
名字不單單只是個稱呼,是身份,是愛,是家人給的溫暖。
“嗚嗚……我不喜歡姐姐了,姐姐以前很喜歡給精靈取名字的,現在怎么不給我取名字,我不喜歡姐姐了,不喜歡了,不喜歡了……”炅魂嘟嘟嘴說道。
“好了,好了,我敗給你了,給你取名字就是了。”賀雨樓頭上的黑線越來越重,這個小家伙是不是欠虐啊?
炅魂滿眼的期待,望著賀雨樓的眼神也越發的可愛。
賀雨樓躊躇了良久,心里想了無數個名字,突然想起詩經的一句詩,‘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于歸,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宜其家人。’這個小家伙不就是里面的桃之夭夭嗎?那就叫“夭夭”好了。
于是賀雨樓微微笑道:“小家伙你就叫夭夭好不好?”
“夭夭,夭夭,嗯嗯,我喜歡,炅魂這個名字我不要了,以后就叫夭夭。姐姐,我帶你去個地方。”夭夭說完便從賀雨樓的肩膀上跳了下來,隨意搖晃著自己的小尾巴道。
“去哪?要是去玩我可不去,我還去太白山拜師呢。”
“啊!姐姐你不是特意來見夭夭的嗎?”
賀雨樓一下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要是如實說自己是不小心掉下來的,那這小家伙還不傷心死,可要她說假話她又做不到,于是她說:“也不能說不是,但也不完全是,方正我要去太白山就是了。”
“太白山?姐姐不能去哪里,哪里,哪里……不好。”夭夭奰著眼說道。
是啊,夭夭永遠都沒有忘記它主人的前世是怎么死的,那時候它也不啻這般大小,三百年的日日磨煉使它變小了,一切都是因為那天……
三百年前妖仙大戰,主人就是死在太白山上,而它在那時也失去了法力,主人用最后的真元護住了它的心脈,這才得以茍活于世,等待主人的轉世,這一等就是三百年。
賀雨樓看見夭夭可愛狐貍臉露出很濃厚的恨意,詫異道:“夭夭,怎么了?”
“姐姐難道你不可以向以前一樣永遠陪在夭夭的身邊嗎,我們可以一起在青丘山生活,過沒有人打擾的日子,難道你不愿意嗎?”突然,夭夭微微皺眉,認真道。說什么它也不想主人回到那個讓它傷心之地,要不然它會更加傷心。
“那也是以前的生活了,如果我生在這里我也不會離開,可我生在楚國,那里有我的牽掛,有我的親人,我不想離開他們。”賀雨樓心想如果她沒有答應洪景進入太白山的話,或許在這里生活也不是什么惡事,多少這里沒有別人,也就更不會有人再因為她而受到傷害了。
夭夭只得嘟嘟嘴,放棄掉自私的念想,笑道:“姐姐去那夭夭就去那,夭夭再也不要跟姐姐分開了。”
賀雨樓笑笑。
夭夭又說:“可這青丘山布滿了結界,不是誰都可以進來,也不想出去就能出去的,以姐姐現在的資歷就是出不去……”
“不是吧,那怎么辦?”
“也不是沒有辦法,只要奪得斬情劍,然后利用利用其妖氣就可以出去了。”
“這么簡單啊?”
“姐姐你聽著當然覺得簡單了,等你見到斬情劍你就不會那么說了。”夭夭一邊說一邊帶賀雨樓走。
不知不覺他們走出了草地,來到一個山洞外,山洞口草藤環繞,雜草慣生,看上去有些歷史了,后來聽夭夭說才知道這里以前住著個美麗的狐妖,后來因為傷心過度離開了青丘山,不知去向,而她留下了一個女嬰跟一把劍,那個女嬰就是夭夭的主人,劍就是斬情,而斬情本不叫斬情,只因為洞的主人太過于傷心所以就把劍改名叫“斬情劍”。
或許妖劍本有情,而世事無情吧!
賀雨樓跟著夭夭進去后,頓時就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吸引力,像是有某種東西在召喚她一般。
洞很深,很大,夭夭點起的狐火只能看著一條小路,四周黑壓壓的一片,具體有多寬有多大根本就看不到,而越往里走,那股莫名的吸引力就越強。
時光匆匆,他們走了將近兩個時辰才看見一絲光亮,據夭夭說明看到亮光就離斬情劍不遠了。
果不其然,她們很快就到了一個寬廣的石室,石室四壁像是抹了一層油一樣,光滑靚麗,而石室的正中央擺放著一把巨大的劍,賀雨樓看著整個人都傻眼了,也難怪夭夭會說等她看見間后就不會說‘簡單’二字了。
而她看著那把劍的時候她有些明白召喚她的吸引力是什么了,就是那把巨劍。
劍身起碼有兩個成年男子高,一張床那么寬,雕刻著許多只跟夭夭一樣的狐貍,只不過沒有夭夭的可愛,卻有夭夭沒有的霸氣,看著就人毫毛豎起,冷峻不驚,劍身上面清清楚楚的刻著‘遇劍而傷,斬情斷念’八個大字。
賀雨樓木木的望著它,似是在喃喃自語,又似在對夭夭說:“這家伙我怎么拿啊?”
“他只是被施了定身法,只要練得墻壁上的劍法就可以取得這把巨劍。”不知道什么時候夭夭已經走石室的旮旯處,望著墻壁說道。
賀雨樓走進一看,這才夭夭所站之地刻著整齊有序的草圖,一個女子持著劍一個接著一個矯健的動作栩栩如生的雕刻在墻壁上,像是某種功法。
賀雨樓問:“可我從沒練過功夫,連刀都沒拿過,怎么練?”
“嗯……我也不知道,不過以前的主人練此劍法的時候都是從外面拿木劍練習的,可她練到一半就沒練了,所以最后她也沒有拿走這把劍。”
“哦,那她練了多久啊?”
“主人她可貪玩了,從沒正經八百的練習過,所以她練了十年,但是主人說過如果天天練的話就是一個普通的凡人也只要花兩年的時間就可以了。”夭夭說著,心里想如果它的主人要是把整套劍法練完拿到斬情劍會不會就不會死了呢?但往后想也是不可能的,因為她很清楚斬情劍對他們狐貍來說意味著什么。
“那我也拿木劍練習。”賀雨樓聽著前言本來也有些泄氣,但是夭夭說的后話讓她一下子活了過來。
賀雨樓說干就干,從林子里削了支木劍,然后又叫夭夭給她準備了蠟燭,開始瘋狂式的修煉,每日夭夭都會摘些野果子來給她吃,空閑的時候就坐在她的旁邊看她一招一式的練習著,累了就隨便找塊地睡覺,到后來它干脆從外面找了些稻草用來做床睡。
剛開始的時候并沒有那么順利,從沒練過劍法的賀雨樓根本就不行,除了跌倒還是跌倒,身上的皮劃破一層又一層,夭夭看著心疼死了,便給她輸入真氣,傷口頓時就愈合了,而夭夭因為時常給賀雨樓輸入真氣身體變的虛弱起來。
賀雨樓見它一日日的虛弱也很心疼,于是她就去河里捕魚或者爬樹摘過子給夭夭補身體,漸漸的一妖一人習慣了這種如同野人一般的生活。
直到后來賀雨樓劍法有了進展,有了形,到后來的有形似無形,無形似有形,夭夭懶懶的說道:“終于可以睡上一覺了。”然后就有了前面的說辭。
而她也明白為什么那么多凡人想要修仙了,原來當人體升起股暢流之氣時隨之自身也輕松舒暢,可賀雨樓的劍法只有形,沒有氣,好比一首歌,若是只有曲沒有調就會失去韻味,好比一條河若只有水沒有魚就會失去活力,對現在的她來說已經十分不易了,拔起斬情劍是足夠了。
夭夭之前就告訴過她斬情劍本是一把附有靈性的劍,而且又認她為主人,只要她懂得斬情劍法就可以拔起它,但是也有一定的后遺癥,原因就是不好控制。
而賀雨樓也問了為什么,夭夭說是因為斬情劍埋葬了六百年,妖氣聚攏,就像一個殺人如麻的囚犯被關在牢里七十年,突然有一天得釋,那被埋壓七十年的憤怒、殺意一涌而現,不是你想控制就能控制的。
夭夭也說過心法可以控制斬情劍上的妖氣,而身為凡人的她還是沒有任何靈氣,就是練了心法也使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