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程仙兒的加入,這個尋‘龍之九子’的團隊又多了層樂趣,那便是不管走到那里不管走多久,她總能跟君墨琛掐上兩句,你一句“臭小子”,我一句“女漢子”沒完沒了。
等幾人到了一座城鎮時他們二人才停下‘爭吵’,夭夭一臉的興奮,“哈哈……又有糖人吃了。”話落,白色的小身板已經飄到賣糖人的店鋪上了,小老板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白色小不點嚇了一大跳,整個人驚詫的說不出話來,似乎活見了鬼一樣!
賀雨樓走過去,拎起眼冒桃心的夭夭,訕笑道:“大叔,不好意思啊,我家的‘狗狗’太調皮了,你這糖人我都要了。”
信手就掏出了一定銀子,然后從還在發恁的小老板身上拿過一大串糖人在街上走著,路過的行人還以為她是賣糖人的,信手就掏銀子想買,卻被夭夭齜牙咧嘴的樣子嚇著縮回了手。
賀雨樓無力撫額,這個夭夭啊!
“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
“算風水,算地理,算姻緣……”
“便宜大甩賣,買兩塊老豆腐送一塊嫩豆腐……”
“……”
四處傳來各式各樣的吆喝聲。
“師父,赑屃真的會在這樣的地方嗎?”賀雨樓看著這雜亂的景象不敢置信道。
“嗯,河圖洛書顯示的從不會出錯,赑屃出現時河圖洛書顯示過兩次,一次在黃河沿岸,一次就是這里,而這里要比黃河沿岸強上許多,所以為師判定赑屃肯定是被誰帶到這來了,我們必須要找到它。”
“能把赑屃帶到這里不被發現,想必是赑屃認他為主人了吧?”君墨琛問道。
“話可以這么說……”
段子書語音未落,君墨琛驚詫般的接道:“那豈不是變得難找了。”
賀雨樓與程仙兒疑惑地看著他,不明所以。
君墨琛解釋道:“你們看著貔貅本來挺兇悍的一個神獸,遇到我就變成一個愛睡覺的懶蟲了,囚牛我沒見過它大的時候是什么樣子,但你們看它遇到仙尊,雖然沒有認仙尊做主人,卻還不是一樣軟的跟棉花似的……這赑屃該不會也是個同類吧?”
賀雨樓恁恁點頭,覺得君墨琛說的甚是有理,同時疑惑的目光向自己師父射去。
段子書掃視了眼這三雙頗有同感的睦子,微微搖了搖頭,說:“雖然都是龍的兒子,但每個品性都不一樣,脾氣也不同,自然造詣也是不同的,若是用常理來推斷龍之子,墨琛,那你就大錯特錯了,神龍是盤古開天辟地后生出的第一個神獸,乃天地渾氣所化。神龍雖有通天神力,卻無戰斗能力,所以它用自身肋骨塑造了九子,為的就是守護它自己避免受到外族人侵害。”
“竟然神龍沒有戰斗能力,那為什么妖魔兩簇還想得到它呢?”賀雨樓的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問了句廢話,師父早就說過他也不知道妖魔兩簇到底為什么釋放神龍,于是又呲著牙忸怩的笑了笑,當她沒問,當她沒問!
卻不想段子書說道:“為師雖不知其原因,但是世間傳說神龍有復蘇、顛倒萬物之力,只不過傳說終究只是傳說,幾萬年來誰也沒有見過,誰也沒有試過,這次妖魔卻想挖墳探墓,看來有場硬仗要打了。”
段子書話落,三個腦袋排成一排,狠狠地點了又點,感覺上是明白了些,不過還是不清楚,這妖魔兩界向來都是橋歸橋,路歸路,互不干涉,互不相助,這次竟然站在同一戰線上,其中利害關系豈是他們這些小羅羅能領悟的!
說著說著,前面傳來連綿不絕的辱罵聲,遠遠的聽著像是在罵某個小乞丐,他很臟,大家對他唾沫橫飛,臟話連篇,可小乞丐只字未說,全身卷縮成一團,仿若受傷的小鹿,但那些人的香足卻一腳又一腳的往他身上踢,如同踩螞蟻般。
賀雨樓見著一陣心酸,這跟她四年前受到的凌辱何其相似,那種求助無門,孤苦無依之感只有親身體會過的人才知道現在那遭人踐踏的孩子是多么的可憐!
賀雨樓俠心泛濫,將那些踢小乞丐的人一個個拉開,沖到小乞丐的面前,煜煜的睦子透著悻然,怒道:“你們這些壞人,不準欺負他。”
“你是那根蔥?敢多管閑事,活得不耐煩了?”一個貌似痞子的人看賀雨樓嬌小柔嫩嗤笑道,“大爺想踢就踢。”說著一腳踹在了小乞丐的腹部上,弄得小乞丐原本緊縮成一團的身子這會子縮得更緊了。
當時賀雨樓氣得真想一巴掌扇過去,可看著段子書幾人走了過來,霎時又忍了下來,她可沒蠢到在外人面前丟師父的臉,于是伸手將頹廢在地的小乞丐扶起,卻不想對方一手打開了她,那一刻她怔慨住了,身子微微踉蹌了幾步,她可是好心幫他呀!為什么要用那樣的眼神看著她?
憤恨!惱怒!仇殺!
不,應該說他看著這的人都是這種眼神,他恨的,怒的,仇視的是這的所有人,甚至可以說除他自己以外誰他恨!
看著他卷縮成一團的小身子,不過是個七歲大的孩子,為什么他的眼神看上去像是經歷過無數滄桑的樣子?
驟然,一道紫光滑過,一個龐大的身軀擋在了小乞丐面前,齜牙咧嘴,兇神惡煞的望著那些人,嘴里還發著怒氣焚燒的咆哮聲。
賀雨樓一怔,那是——貔貅!
它似乎想保護那受傷的小乞丐!
“貔貅。”君墨琛邁著步伐,喊了聲,示意它不要嚇人,卻不想貔貅毫無反應。
第一次,貔貅不聽君墨琛的話。奇葩了!這小乞丐到底是誰?竟然連貔貅都敢違抗琛師兄的命令了!
隨之后來的是段子書、程仙兒。
眾人本想怒罵,瞥見賀雨樓周圍的人越來越多,而且個個看起來都好厲害的樣子,特別是那張牙舞爪的奇怪動物,嚇得眾人紛紛散去。
頓時,原本喧嘩摻雜的街道只剩下太白山而來的人跟那臟兮兮的小乞丐了。
段子書俯下身子,端詳般的望著小乞丐好一會,始終沒有伸手去觸摸那受傷的孩子,仿若擔心他會受傷般。
賀雨樓見狀,疑惑般的問道:“師父,他是誰?為什么貔貅見到他那么緊張?”
段子書這才起身,微微觸眉,“這孩子身上好似跟你有些相似,卻又有些不同,為師也看不透,他身上好像被什么下了強大的咒,體內的靈氣都被封鎖起來了,感受不到絲毫的活力,剛才我試著用靈氣解封,但那咒術很排斥為師的靈力。”似乎……就像專門為抵擋他的靈力而設置的,難道嚇咒的人會是他?
段子書舒展開眉,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師父,那他……”賀雨樓指著小乞丐說道:“怎么辦?”
“也只能帶上了他,你們看我家貔貅完全一副‘護主心切’‘不忍割舍’的樣子,不帶上他我們估計別想往下走了。”君墨琛失望般的說道。
賀雨樓有些自責,她干嗎同情心泛濫啊!這會子給琛師兄招了個“情敵”了!琛師兄,你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不要怪我啊!
段子書淡淡道:“嗯,那就先找家客棧住下,把這孩子洗洗。”
“要住店啊!那就來我們鴻記酒莊吧!”段子書話剛落一個體態肥沃,胭脂粉撲的女子扭著大臀走了過來,‘親切一笑’,“算你們便宜些。”說著那撲滿香精的繡絹就往君墨琛臉上掃,不僅如此,還諂媚般的眨著雙睦。
君墨琛為躲不及,將程仙兒往身前一拉,女子繡絹上的香精一半落在了程仙兒臉上,程仙兒秀臉頓時烏云密布,瞪了眼君墨琛,又瞪了眼女子,然后回睦,一種表示想殺人的神色浮現在她的眼中,一字一頓地說:“君——墨——琛,你給我過來。”
賀雨樓委實捏了把汗,還好對方沒有攻擊她師父,要不然她也會抓狂。
看著逃之夭夭的君墨琛,賀雨樓心里嘆道:“哎!真是可憐了琛師兄!”
……
女子賊眉一笑,好似有種奸計得逞的感覺,道:“我們的店一般的客人不招待,二般的客人不理會,三般的客人靠邊站,只有極品客人我們大大的優待。”
賀雨樓無語對蒼天,感情這老板娘還是個廣告專家啊!
段子書只是淡淡的看了眼,像是要拒絕的樣子,卻瞥見女子款步向卷縮在貔貅足下的孩子走去,嗤嗤兩聲,道:“哎,真是個可憐的孩子,打從他來到我們淮陽城就一直受欺負,我呀!也只敢看不敢救,生怕得罪了哪路財神,如今有人救他我真高興,這孩子命可真苦,你們看他畏葸萎縮,膽膽怯怯的樣子……”
說著說著竟然泫然淚流!好像小乞丐是她的孩子一樣!
段子書沒有說話,賀雨樓道:“大……”‘“嬸”字還沒吐口出,就聽那女子說道:“叫我姐姐吧!什么大不大的,我也沒比你大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