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廝走向亭子,候在亭子外。林月蕓抬眸看了那人一眼,隨后拿起了一旁的帷帽戴上,語氣平靜無波地說道:“阿昭自己好好玩。”
說罷,林月蕓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裙,抬步向外走去。
不遠處的假山旁,一個人緊緊地盯著亭子里的情形,藏于袖子里的手微微握拳,在那道倩影揭簾而出時,他才微微收斂了神色,將視線放在周遭的一片花叢上,但他沒有注意到的是,林月蕓暗瞥了那個方向一眼,腳步微頓,她藏在帷帽下的嘴角一彎,便緩緩向那人所在的方向走去。
待林月蕓在那人身前站定后,那人才不急不慢地將目光移到林月蕓身上。隔著一張狐貍面具,那雙墨色的眸子深沉神秘,她最愛把玩的琉璃手串都沒有這雙眼眸出色。林月蕓雙手交疊于身前,似是贊嘆般說道:“公子姿容甚絕,當舉世無雙,不知小女子可有幸贈公子一詩?”
徐浮半斂眼眸,嘴角輕揚,“姑娘客氣,徐某在此謝過姑娘!”
“巖巖若孤松獨立,傀俄若玉山將崩。本來覺得這句詩是最符合公子的,可如今細想,此詩配不上公子。恕小女子詞窮,公子之姿,無言以容。”林月蕓直勾勾地盯著徐浮,眉眼間帶著笑意。
徐浮輕笑出聲,“那便多謝姑娘美譽了!徐某亦是覺得這滿園芳華,無一支配得上姑娘。”
“那這朵呢?”林月蕓抬手將發(fā)上的花取下,捧著花向著徐浮,皓白的花瓣上還帶著些許水珠。
徐浮的目光落在她手心的花朵上,眸底暈著厚重的墨色,語氣很是溫和,“很好看。”
林月蕓抓住了徐浮的手臂,將手心的花放在他的手上。
徐浮也沒有反抗,任由她的動作。
林月蕓退開了幾步,抬頭看向天際,“天色不早了,小女子就失陪了。”
說完這句話后,她側身從徐浮身邊走過,衣袖飄舞間帶來陣陣獨屬于她的氣息。徐浮垂在一側的手指輕輕動了一下,唇上的笑意也盡數(shù)消失。
坐在回宮的馬車上,林月蕓把玩著皓腕上的琉璃珠串,不知想到了什么,驀然笑出了聲,真是一寸都不肯退讓。笑夠了,她才拾起小桌上的書信,緩緩展開查看,粉嫩的指尖落在紙上的墨色字跡上,小皇帝,可別讓人失望才好。
在馬車徐徐駛進宮門后,長長的宮道盡頭站立著一道明黃色的小豆丁身影。驅(qū)馬之人見此,在將近那道身影時便將馬車停下。林月蕓探身出車簾外看著那小豆丁,“等久了?上來陪母后嘗些花糕。”說著,將手伸向越焰。
越焰點頭,回了聲好,踩著一旁宮人放下的小板凳,牽著林月蕓的手,上了馬車。馬車內(nèi)部很是寬敞,中間擺了一個小桌子,上面放著些許紙包著的糕點。那些糕點上刻著桃花的圖案,粉嫩嫩的,散發(fā)著清淺的香氣。林月蕓將其中一個遞給了越焰,示意他嘗一嘗。
越焰湊近花糕咬了一大口,腮幫子鼓得滿滿的,含糊不清地說著好吃。
林月蕓伸手碰了碰越焰那白嫩鼓起的腮幫子,輕笑了一聲,“有母后做的好吃嗎?”
越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待咽下去之后方才說道:“自然是母后做的好吃。”
“小機靈鬼,母后那些糕點宣景湖里的魚兒都不賞識,你倒是嘴甜。”說著,她就著手邊的茶壺倒了一杯茶水,“喝些水吧!”